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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雪

“姐姐,你在说什么?”林亚亚努力张开嘴巴。眼前的女子突然陌生起来。总是带给人舒适的面容笼着淡淡的阴影,柔和婉约的面容瞬间变得立体、瘦削。不自觉的挺直脊梁,像是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心中升腾起疑惑,但更多的是竟然是无名的恐惧。

改变命运?

“愿意吗?”暗哑的声音携裹着丝丝魔力,一点一点渗透进林亚亚的心扉。女子黝黑无底的双眼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从店里出来,林亚亚慢慢的踱步在人行道边。昨夜,新年的第一场雪静悄悄的降临在这个城市上空。细碎的雪花顽强的用了整晚的时间将整个城市覆盖。因为还是假期的原因,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凛冽的空气让原本浑噩的脑袋立刻清醒,她开始慢慢梳理在茶社的谈话。

“嗨,亚亚!”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不客气的打断她的思绪。明朗热情的声音像阳光照亮周围暗淡的颜色。

林亚亚立刻喜上眉梢,掩饰不住的笑意荡漾在青春稚嫩的脸庞。转过身甜蜜的看着大步走向自己的男子。

身姿挺拔、潇洒的沈思言大步走过来,白净的脸上是相同的喜悦。“怎么不在家里等着?天气这么冷。”虽然心疼她受冻,但是看到她在等他便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见她小脸冻得红红的,叹口气摘下自己的围巾细心的替她戴上。“不冷吗?”

“冷!”林亚亚笑弯了眼睛,好温暖的围巾。还有,他的味道真好闻。“分开一百二十天,所以想赶快见到你。”一百二十天,她用非常夸张的语气强调。讨好的口吻像是想要得到主人奖赏的小狗狗。

“错!是一百二十二天。”沈思言立即纠正,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星星。那是让林亚亚为之心动思念的光芒。

“咦?”像个好奇的宝宝,林亚亚不解的问道。

“哎——看来是我多爱你一分啊。”沈思言摇头叹息,“小傻瓜,十月和十二月到底有多少天?看来你少思念了我两天!哼哼,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罢,伸出手便要挠林亚亚的腋窝。她最怕痒了。别说挠,就是轻轻碰到她也会笑个不停。她人生最糗的弱点就是这里。

“唉唉——”林亚亚连声求饶。谁让她跟学霸谈恋爱呢。原本想要卖弄一下的,结果立马被抓住漏洞。十月、十二月是大月,有三十一天。小学老师讲过的知识,她全还给老师了。

终于闹够的两个人站在街边相视而笑,沈思言伸出手整理她散乱的秀发。“变长了。”

“嗯。想留长发,像丹燕那样有女人味。”林亚亚说出自己的想法。抛开其他不说,丹燕真的是她们这些女人学习的榜样啊。

沈思言不以为然,“做你自己就好。”不同的人怎么会喜欢上同样的类型呢?也许丹燕会是所有男人心中女神的模板,但是每个人经历的生活却不会一样。最适合自己的也许会和当初的选择大相径庭。

“哦?与丹燕那样的大美女谈过恋爱,现在想要我这种清爽小菜换换口味?”林亚亚揶揄道。

两个人并排走着,脚下的雪发出安静的声响。他的手真大,将自己的手全部包裹在掌中。真是难以相信,她竟然会和全校的学霸谈恋爱。而且这个学霸还是学校的颜值担当。完全颠覆了传统印象中学霸呆板、平凡的相貌。沈思言的美照至今还悬挂在学校最显眼的橱窗里,供学弟学妹们仰视。

沈思言沉默,思索着心中埋藏许久的话。

“亚亚,你是我的第二个女朋友。”

“嗯,我知道。第一个是丹燕。”全校人都知道嘛。

“不想问点什么吗?”

“问什么?”

沈思言突然很想嘲笑自己,他好像是讨了个没趣。这个女孩是单纯还是故作潇洒?女人不是都很在乎男朋友曾经“喜欢”的女人吗?

“当初,丹燕追求——”想解释是丹燕追求的他,话到嘴边却又收回。不管是谁先主动,毕竟他也接受了丹燕。作为一个男人,虽然分手但是不能卑鄙的将全部责任推给另一方。

似乎明白他心中的纠结,林亚亚仰着头看着自己第一次这么喜欢的男子。

“你喜欢我吗?”

“当然。”回答的毫不迟疑。

“以后还会以第三个女朋友吗?”

“当然不会!”

说完,沈思言愣住。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回答的如此之快,不是花言巧语,不是哄她开心。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就够了。比起丹燕,我更在乎的是你会不会有第三、第四个女朋友。”知道自己问的傻气,但是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啊。林亚亚笑弯的眼睛像吃到肉心满意足的小猫。甜蜜而可爱。

“亚亚——”沈思言看着眼前的傻姑娘。林亚亚十八岁,他二十岁。年轻的被大人们不以为然的年龄,他却有了想要牵着这个女孩的手长长久久的念头。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喜欢她的狡黠诙谐,喜欢她对情感的毫不掩饰。想每天每天看到她可爱的笑颜,想每天每天听到她清脆的声音。想每天每天都能和她在一起。

“思言——”

他的名字真好听。一定是他的父母花了心思取的。哪里像她——亚亚,吗,名字起得漫不经心。

“林亚亚。”男子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传进她的耳膜。

周围的世界安详静谧,寂静的街道零星的散落着行走的人。仿佛从远古坠入现代,林亚亚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子。

沈思言?他怎么会在这里?深蓝色的长款大衣,在白雪的映衬下明朗清晰。烫染的一丝不苟的四六分卷发成熟中不失青春。

心突然慌乱起来,刚才她和谁在说话?明明是十八岁时候的模样,为何出现的却是二十八岁的沈思言。

世界因为落雪变得安静,躁动的心也安详起来。像盐一样细微的雪,缓缓降落。她的心能像这个世界一样安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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