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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家

小书睁开眼睛,看见雨离儿,小武都在他床边关切的望着他。他虚弱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岩浆?”

雨离儿听了扑哧一笑,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啊。”

“是啊少爷,雨姐姐一直守着你。那个,我也想在这陪着你的,但是雨姐姐把我赶出去了。”说完,小武察觉到两道狭长凌厉的目光正瞪着他。

“我是过意不去,谁让你救了我一次。”雨离儿把脸撇到了一边。

看着雨离儿的样子,小书心里感到一阵暖意,以前雨离儿在他看来刁横的模样也变得楚楚动人。看着两人四目相对却又欲说还休的样子,小武一阵头大,只当两人又要开始嘴仗,仓惶逃出屋去要找祝融来调节。

也不知道雨离儿注没注意房间里少了个亮堂堂的东西,只是眉眼下垂好像不敢和小书对视一般,小书则干脆安心躺在了床上,两眼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好一会之后,雨离儿才一边手抚秀发一边怯怯开口:“喂,谢谢你啦。”“啊,谢我什么?”小书一听雨离儿开口打了个激灵,慌忙开口问道。“你……”雨离儿以为小书有意戏弄她,一时觉得他面目可憎,对他又气又恨。

这时,祝融推门而入,两人齐齐松了口气,道:“师父早。”

祝融温和一笑,坐到小书床边,搭了搭脉,说道:“伤势无碍,以你现在的体质不出三天就能痊愈。现在,你们也该准备启程回家了”祝融笑眯眯地望着大家,平静的说。

“回家?”小书三人迷惑不解的望着祝融。

“是啊,我去见过【七峰】了。十年来他一直不得自由,身体不适才有了这次的岩浆喷发。我想了想。的确是我太自私了,一直没有考虑【七峰】的感受。【血海】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是时候走了。”

祝融说完,大家集体陷入了沉默,面对这么突然的消息,连小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分开总是很难,尤其是突然要和这个在绝境中救了他性命又谆谆教导他的人。

“可是,师父,你还没教完我们呢。”好半天后小书才开口说道。

“哈哈,谁说我没教完的,修炼身体和灵力的方法我已经交给你们了,难道还要我督促你们一辈子吗?其余的东西,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悟了,否则你们就不算是学武了,充其量是学我。”祝融爽朗的一笑,一谈到武学,祝融的整个人都焕发出耀人的神采。

“老师,你要去哪?”雨离儿轻声问道。

“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祝融淡然一笑,颇有睥睨天下的风范。

小书皱了皱眉头,轻吐了一口气,问道:“老师,你会找祝瑜报仇吗?”

“哦,这话怎么讲?”祝融吃了一惊似是没想到小书会问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绝不是那种弑父夺位的人,我也听说祝瑜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想来多半便是他陷害的你吧。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放了师父您一条生路呢?”小书平静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祝融看着小书,忽然露出了春风化水般的笑容:“十年了,前尘往事,就让他过去吧。”

呼~一阵罡风在山顶吹过,扬起一层遮天蔽日的沙雨,片刻后天空又归于平静,露出和煦的夕阳彩霞。

轰隆!小书站在【血海】边缘,望着七峰露出真身的巨大躯体和阵阵扬沙,不禁深鞠了一躬。山高水远,不知后会何期。

水之国边境小城望星城外,小书叼着一根龙尾草(1)靠着大树,出神的望着满天繁星。一路以来,小书三人几乎是要着饭回来的,有人的地方当东西,没人的地方抓猎物,活脱脱像三个迁徙的野人。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小书最大的体会就是生命的脆弱,去******建功立业,名垂千古,小爷只想回家和老头子吃顿白肉米饭。

“少爷!离儿姐!开饭啦!”夜幕中,小武的大嗓门现在听来也不是那么烦人了。“喂喂喂,怎么又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爷我想吃口肉有那么难吗?”小书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由拿着长剑对面前的野果菜汤们指指点点的抱怨起来。

“嘿嘿嘿,少爷,本来我真的抓住了一只好肥的兔子,可不知道从哪蹦出两只小兔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就……”“少来啦,你不觉得我现在更可怜吗。”小书扬扬手,白了小武一眼。

“哇,好香啊,小武辛苦啦。”雨离儿从树丛中走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坐到两人身旁。

“又去修炼啊,这么刻苦干嘛,师妹?”小书头也不抬,一边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一边说道。“少占便宜,谁是你师妹。喂,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吗,太失礼了!”雨离儿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朝小书砸去。“嘿嘿嘿。”小武看着两人笑的异常开心。

星空下,三个年轻人围着篝火说说笑笑,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血海深处,十来个如山般雄壮的巨人排成一行大踏步前行着,他们个个身着岩石材质的铠甲,有的浑身流火,有的手持足有小山峰一般大的石棒。他们容貌粗鲁,神态却有着和人一般的智慧,一路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前行。他们就是【血海】的真正主宰,生于死地的强横存在——【火灵神】

为首的巨人体型最为庞大,一举一动都有遮天蔽日的气概。他叫七峰,已经活了四百多岁。作为一名【火灵神】,尤其是【火灵神】的首领,这样的年龄在历史上都还算年轻。可七峰的铠甲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痕,拳头上突出的十根突刺也断了三根,他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和领袖。七峰的肩上,祝融正闭眼盘坐,调整体内的灵力。巨人们好斗成性,推崇强者。七峰的沉睡引来族人的不满和挑战。看着七峰略有虚弱的身体和数目可怜的追随者,祝融还是义无返顾的留了下来。

烈日正当空,七峰带着部下在一处地势平坦,四处环山的沙地处停下了脚步。巨人们警惕的背靠在一起围坐成了一圈。轰隆~~四周的群山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巨响,又是轰的一声最巍峨的那座火山喷出一道瀑布般的岩浆,岩浆刚刚落下,那火山赫然化成了和七峰一般高大的巨人,他浑身披着黑墨一般的铠甲,手持乌黑的巨斧,鼻孔喷着白气愤怒的向七峰冲来。

【魔山】是仅次于七峰的战士,随着他的脚步,一座又一座火山化为巨人朝他们曾经的领袖冲来,他们的呼吸卷起了狂风,吼声胜似惊雷。

七峰发出了一声低吼越众而出,大步迎向了魔山。祝融从七峰的肩头一跃而下,这场战争只属于七峰和魔山,他只求在危机时救下七峰的性命,却不能剥夺七峰战斗的荣誉。其他巨人也都停下了脚步,远远围成了一个大圈子,怒吼着,咆哮着,为他们心中的王者。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魔山速度更快,他抡起巨斧向七峰的头颅砍去。七峰敏捷的蹲身躲过致命一击,一跃将魔山扑倒在地。魔山动弹不得,只好倒拿巨斧,用粗大的斧柄猛击七峰的头部。一下击实,坚韧如七峰也发出了痛苦的吼声。痛苦的七峰更加凶狠,他一记头槌狠狠撞在了魔山的前额,魔山吃痛抵抗骤然变弱。看准时机,七峰高高扬起拳头刺向了魔山的喉咙,尖利的突刺在烈日照耀下闪闪发光。

魔山的体力和反应终究比如今的七峰快上一筹,惊险的滚到了一旁,七峰的拳头则砸进了松软的沙土,溅起了一道冲天的沙瀑,。魔山打的兴起丢掉了斧子和七峰扭打在一起,一拳换一拳毫无取巧。七峰慢慢感觉体力不支,和祝融在一起的十年终究损害了他的力量。

七峰躲过一拳,决定不再和魔山硬拼。魔山见七峰后退赶忙乘胜追击,眼看不出三个回合就能分出生死。七峰似乎是惧怕魔山的威势向前远远一跃逃出了他的攻击范围。魔山紧追不舍,一拳打向七峰的后心,铁拳所向,沙飞石走。“小心!”眼看魔山一拳就砸了个结实,祝融忍不住大声警告七峰。这边魔山的一拳倾尽全力,只差三步,两步,一步!突然,魔山脚下一软,一只腿竟然陷到了一个深坑之中,正是刚才七峰铁拳砸出的凹地。七峰回头看见慢慢往下陷的魔山,长舒了口气。行动受限的魔山丧失了和七峰对抗的能力,七峰则缓缓绕到魔山背后用突刺抵住了他的喉咙,胜负已分!

围在四周的巨人们齐齐发出一声一声低吼,纷纷跪伏在七峰脚下。魔山狼狈的向远处逃去,部族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看着激动着咆哮的七峰,祝融露出了欣喜地笑容,“再见,朋友。”祝融轻声低语,说罢化成一道流火的光芒飞向沙漠边缘。七峰高高挺起了胸膛,在阳光的照耀下,尽情享受着胜者的荣誉。

这天清晨,小书起了个大早,看着树林里星星点点的阳光,再想起今天就能赶回雁归城,小书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小书回家心切,又领着雨离儿和小武走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小书曾经在军中打猎时路过此地,此时便像逛自家花园般信步赶路。

“少爷,快看!”走出这条小路小武兴奋地喊道。小书抬眼望去,欣喜地看见了那古朴的城池出现在地平线上,仿佛间他也看见了城门外好吃懒做的卫兵,城中喧闹的街市,奢华的城主府和那个整天对他笑眯眯的老头。小书心情一振,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不快,很快三人便抵达了雁归城。

奇怪的是,进城时往日对他殷勤有加的卫兵今天见他却有些躲躲闪闪的意思,一些路人看他们的眼神也怪怪的。心情大好的小书撇开心头的疑惑,大步流星直奔城主府。

“少爷!少爷回来了!”一个眼尖的下人大声喊道,说完转身跑进府内。走到府门前,小书一怔,只见门前竟挂了白,不想这段时间府内已有人过世。

小书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雨离儿二人,正了正腰间长剑进门边喊:“龙镇南,我回来啦!”

“老头,快出来!”龙府内不知为何变得这般萧索,一片片落叶洒落在地面无人理会,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全都低头跑开,像是没听见龙府少爷的话。

“喂,你过来。”小书随手朝一个丫鬟指去,那小丫鬟似是极不情愿,却也顺从的走了过来。“谁死了?厨房李大妈?花园赵大爷?”看着瑟瑟发抖的丫鬟,小书眉头一皱,“说话啊,哑巴了?”小丫头心头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还是一言不发。

这时,屋内走出一众年长的家丁,领头的一人衣着华贵,须发尽白,正是伺候了龙府两代人的管家龙效德。

“还以为死的人是你呢,我爹呢?”小书瞥了他一眼,轻松地问道。

一阵秋风袭来,卷起落叶在小书面前飘洒。透过这些无根的叶子,小书惊愕的看着龙效德带头跪倒在它面前,众人皆带悲伤之色,,面色凝重,老管家更是老泪纵横,五体顿地对小书喊道:“老爷!”

(1)龙尾草:水云泽最为普通的野草,生命力极强,分布极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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