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
在床边默默注视了许久,王木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担忧。
王母莫语琴苦涩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详情,回眸看了看王木,目中浮现追忆,似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可怜道:“老天真的太能折腾人了,真是苦了慕雪这孩子。”
在来之前王木就知道,叶慕雪这怪病肯定不简单,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听完母亲的话,再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王木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
此时站在这里的,是属于赤炎城内最顶尖层面的那些人。任何一人在外界,可都是一句话便能让赤炎城抖三抖的人物。
如果连他们也无能为力,那......
那个后果,王木无法想象。
“丫头......”
无力的低念从王木口中传出,病床上的叶慕雪在这一刻似感受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嘴角后撤,仿佛......是在笑。
看到这一抹僵硬的笑容,王木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痛。
“姑父,慕雪这病也不是第一次犯了,那她往次犯病的时候,都是怎么治好的啊?”感受到心底的疼痛,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睿智仿佛再次回到王木身上,他才突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
听到王木的询问,不止是叶慕雪的父亲叶弘毅,就连叶弘盛也身子微颤,面露苦涩。观察到他们表情变化的王木心里更是疑惑。
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很快,叶弘毅为王木带来了答案。
原来,叶慕雪当年第一次犯病的时候,全家人都尝试过想找寻病因,可是都无功而返。之后她每次犯病,只能由老爷子叶华清亲自动手,仗着自身超高的玄力,为她驱寒。
不能找到病因,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根本无法治愈病情,反而还导致叶慕雪的病情一次次的加重,老爷子救治起来也越来越困难,到了最后,甚至到了不得不使用自身精血才能暂时压制住病情的地步。
精血,王木从凝体心法上也有了解,那可是玄者一身修为之精华,哪怕只是损失一丁点,都会对玄者自身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
轻者玄力受损,玄境倒退!重者,可是会为玄者带来生命危险!
叶华清不惜损耗自身精血也要救治叶慕雪,可见在老人心中,这个纯真,给王木带去宁静祥和的女孩,是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知道了是因为叶华清对自家孙女的疼爱而出手相救,但是这一刻,王木对于身旁的老人还是很感激的。
毕竟生在大家族中,虽说他年龄不大,并没有来得及经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是大家族的那些通病,聪慧的王木还是知道一些的。
在普遍的大家族中,“天性凉薄”这词,都只能算作是对那些人的褒义!对那些薄情寡义的人来说,更是毫无亲情可言。
收起心中对于叶华清的感激,王木环视一圈,将在场所有人的担忧尽收眼底后,再次将目光落到病床上的女孩身上:“丫头……看在这么多真心关心你的人的面上,你可一定得坚持住,和病魔斗争到底,然后快快好起来啊!”
“等你醒来,木哥哥答应你,再也不嫌弃你这个跟屁虫了……以后无论我到哪儿,都一定带上你!”
心中的默念,换来的,是女孩再次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看到这,王木的眉头皱的更深,他的十指不自觉弯曲呈紧握状,指关节泛白,指尖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肉中。
“丫头!丫头!……”
丝丝血迹从指缝中流出,全然不知的王在心中止不住的嘶吼!
这里的痛,何止更甚万分!
……
“嗯?这是……”
在王木心疼不已,情绪即将失控时,除了自己修炼之时曾跑出来抢自己积攒的灵气,而别的时候一直沉寂在身体内仿佛不存在的黑珠,意外的……动了!
黑珠并不会说话,也没有向王木传递任何信息,但是此刻,王木很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叶慕雪,有救了!
这份信任,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世间的定理一般,存在,即有理!
心中狂喜,随即脸上的担忧也淡了许多,王木这才想到,如果马上出手救治叶慕雪,神秘的黑珠就会暴露无疑。
涉及到了自身的秘密,聪慧的王木并没有当即提出让自己试试看,而是死死压抑着心中的这股冲动,想等到晚上无人的时候,再来为女孩医治。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实在无计可施的叶家人,只得再次利用往次的方法,让老爷子运功暂时为她驱寒,缓解她的痛苦。
待女孩眉间舒展开,面色平静下来沉沉睡去后,叶华清挥挥手让众人散去。
“丫头,等等我,我会把你治好的!”王木心中的坚定,更多的是来自对于神秘黑珠的无条件信任。
……
赤日西沉,无月,天边渐渐云雾笼罩,大地上仿佛有一位丹青妙手把世间的一切,都涂上了深邃的黑色,浓的散不开。夜……降临!
为了方便晚上偷偷来给叶慕雪医治,白天的时候,王木死皮赖脸的赖在了叶家。
好在王木在一干大人的眼中,也就是个几岁的小屁孩儿,也磨不过王姝的盛情,王瀚夫妇便把王木留在了叶家。
夜幕笼罩的一刻,与叶慕雪同院的一间客房里,床上躺着的王木睁开了假寐的双眼,一时间,一抹犹如星辰般的亮光划破夜色,随即又消散而去。
抬眼环视一周,发现浓浓的夜色并不能完全遮盖自己的眼,王木心中对于黑珠的信任,又多了一分。
翻身下床,待查探得院中并无他人后,王木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叶慕雪所在的房间。
看着病床上从白天开始直到现在仍沉沉睡着的女孩,王木心中的怜惜翻滚,没能控制住情绪,一步上前便握住了女孩的手。
入手冰凉,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就好比是冬天里摆放在屋外的物件一样。
“谁?……”
王木感觉到握在手中的小手往回抽了抽,力气不大,要不是此时王木全身心都在感受着这双手的话,他可能不会发觉得到。
来不及诧异,王木随即就听到一阵虚弱,嘶哑的嗓音。
“丫头!你醒了?!”
“是我!你的木哥哥啊!我来看看你……”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给哥哥说说,有没有哪里还在不舒服?”
……
在王木惊喜地一句接一句的关切询问中,床上的女孩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