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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茶馆奇谈(上)

这年冬天,气寒西北。

长安以西,流沙镇。

流沙镇并不大,但是由于扼守长安与西域各路要道,因此,各地南来北往的客商经常集聚于此歇脚打尖,显得十分地热闹。这日午时未到,在流沙镇中的沐雨茶庄里早已是座无虚席。这是全镇最大的茶庄,吃喝玩乐的设施一应俱全。说实话,茶庄的装修条件和饮食的口味很一般,但是茶庄的老板沐七先生却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说书艺人,天南地北的江湖今古传奇那是无所不知,经他嘴里说出的故事段子更是令人神往,回味无穷。沐雨茶庄有个多年的传统,每日的午时一刻,无论刮风下雨,沐七先生都会临场说上一段,博众一乐。久而久之,那些往来的客商以及镇上的闲人都会在午时齐聚于此,叫上酒菜茶水点心,边吃边等着听沐七先生的说书表演。

说书台就在茶庄大堂的中央,台上摆着一只小香炉,香烟袅袅。台前丈许开外,一个大火炉里的炭火正旺,散发着暖气。午时一刻刚到,只听鼓声“咚咚”数响,沐七先生左手抱着一只牛皮小鼓,右手持一根棒槌,粉墨登场了。茶庄中立时是掌声响起一片,叫好声不绝于耳。

那沐七先生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白面无须,中等身材,略微发福,一身赭色短装打扮,头上系一头巾,额前打结。上得场来,动如脱兔,神采飞扬。

只见沐七先生棒槌过顶一停,茶庄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等待他说出下文。

沐七先生清了清嗓子,挥手击鼓伴和,开口说了起来,声音洪亮,掷地有声。以下为说书内容,省去击鼓伴奏声与观众掌声不提。

“各位客官请了!多谢诸位多年来对鄙茶庄的捧场,今日沐某人作为答谢,按老规矩特说书一段,万望诸位客官笑纳!这一回,咱就先给大伙说说蜀山剑派高手——西狂马超的故事。

西狂马超,位居蜀山剑派五大长老之一,本是西域西凉堡少堡主。话说西凉堡堡主西毒马腾,那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豪杰人物,在咱们地界更是家喻户晓,家传的六十四路《惊天枪法》打遍西域无敌手。当年,江湖十八大门派结盟进京围剿魔教,西凉堡也是其中之一。这马家祖上据传乃是咱大汉朝的名将伏波将军马援,一生南征北战,马革尸还,为大汉朝的光武中兴立下了无数战功,当年行军作战途中发明的沙盘作战模型更是名垂青史。这一点恐怕在座的诸位都有所听说,可是马援将军之前的先祖是谁?一说为战国时赵国名将马服君赵奢之后,后人因避难取爵位姓马,然而我老沐就是不信这个说法,经过咱多方考证,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嘿嘿!原来马家祖上乃是西方外国人!估计大伙都犯晕了吧?好!今天咱老沐要说的故事,就从这里讲起!

相传数百年前,在大汉朝西方万里之外有一个大秦国,也就是世界历史上有名的罗马帝国,该国兵多将广,强悍好战,曾经横扫过亚欧非三大陆,疆土幅员辽阔,盛极一时。有一年,罗马帝国皇帝为了扩大帝国版图,派出一位将军统帅数万人的军团东征。这支大军经过数年拼杀,终于一路辗转来到了咱大汉朝的西边地界。结果可想而知,罗马军团大肆掠夺边境,大汉军队为了保家卫国,和他们爆发了战争。要知道,这些罗马军团其实来到咱们地界的时候,由于一路征战死伤,再加上一些人思乡逃亡,人数只剩下了几千人马。各位客官,咱大汉军可算是史上最强悍的军队之一了,灭强秦、驱匈奴,开创了四百年基业,可与罗马军团交战的初期,竟然是屡战屡败啊,你说奇怪不奇怪?这罗马军团不善弓弩,所有的兵士擅使长枪,那枪可是又粗又长,还配有护腕,老远的距离就可以刺你身上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骑兵称为骑士,所有的战马都是重甲披挂,无论骑兵或步兵均配有方形盾牌一面,兵士一手持枪,一手拿盾,真是邪了门了!原来这罗马军团战无不胜的原因是他们会摆‘鱼鳞阵’,何谓‘鱼鳞阵’呢?咱给大伙解释解释,那就是打仗冲锋的时候,步兵在前,嘿嘿!好个家伙!咱们向来都是骑兵一马当先,他倒是反过来了。其实这就是‘鱼鳞阵’的奥妙所在,这些步兵每百人为一方队,队伍前后左右和上方均用盾牌相连防护,不见人影,兵士的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缓慢前进冲杀,远远望去,盾牌闪亮,每个方队犹如片片鱼鳞,故而得名。由于盾牌防护,弓弩齐射均伤不得,就连骑兵进行冲击也是被长枪逼得无法近身,好家伙!简直就是一辆铁甲战车!加上后面重装骑兵的跟进掩杀,所以大汉的军队是一触即溃啊!双方打到最后,罗马军团毕竟是外来户,最终还是吃了对咱地形不熟的亏,被大汉军队诱入流沙地区,结果是死伤惨重,那名罗马将军走投无路之下,只好率领残兵败将缴械投降,被咱大汉朝给收编了。那位将军的名字好象叫马尔蒂尼,也称马爹力或马天尼,为了表示投降的诚意,因此便入乡随俗,将名字简化为马姓,所以西凉堡马家乃是罗马帝国人氏的后裔,堡中历代子弟亦是不善弓弩,擅使长枪,那些长枪经过数番改良,加之枪法数百年来与中原武术不断融合磨练,才成为当今威震江湖的霸王枪!

本来,西凉堡雄霸西域,很少踏足中原,与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倒也相安无事,可是坏就坏在曹帮的手上。那曹帮帮主曹操,本姓夏侯,乃是大汉朝开国名将夏侯婴之后,曹操幼年时过继给曹家,因此改姓曹,这曹家也非同小可,乃汉相曹参之后,夏侯家与曹家可以说是势力遍天下。曹操江湖人称‘奸雄’,为人多疑,生性狡诈,仗着有朝廷撑腰,妄图一统江湖,独霸天下!你们知道为啥朝廷要支持曹帮么?都是因为当年魔教董卓攻入京都,威逼皇上让位那件事惹的,危急关头,江湖十八大门派联手勤王,终于杀退魔教,诛灭了董卓。这其中以曹帮的功劳最大,因此帮主曹操便得到了朝廷的器重,小皇帝看到江湖势力过于庞大,害怕重蹈魔教覆辙,便暗中支持曹帮消灭各大门派,一统武林,为朝廷所用。所以曹帮经过数年经营,网罗江湖高手如云,势力越来越强,就连朝廷还派出了小皇帝身边的大内高手——无相劫斧徐晃相助,可见,曹操的确不是省油的灯!果然,曹帮凭着有朝廷撑腰,很快就扫平了北方和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一时声势震天,天下无人能敌。只不过,盘踞长江三角洲的巨鲸帮和从中原败退的桃花社联手,凭借长江天险,赤壁之战大败曹帮,才止住了曹帮一统武林的计划。那曹操见江南一时难以平定,便将主意打到了西域,可西域武林的泰山北斗西凉堡也不是好惹的,联合西域各大门派严阵以待,根本不给曹帮任何可乘之机。那后来怎么办?曹操只好用奸计,假借重新划分地盘之名,邀请堡主马腾远赴许都曹帮总舵商议大事,那马腾明知是计,但以大局为重,只带了次子双枪将马休、三子机关枪马铁和侄子无间刀马岱三名高手概然前往,实在是一条不怕死的好汉!结果许昌城外,马堡主四人身陷曹帮数百高手的重围,而马老英雄此战犹如霸王再世,连毙曹帮十数名好手,最后孤身苦战曹帮风火神雷曹洪、虎痴刀许诸、无情金刀夏侯渊以及无相劫斧徐晃四大顶尖高手,伤重被擒!那曹帮用尽各种手段,要马腾归顺,可是他们都错了,马老英雄是誓死不从啊!最终死于曹帮之手,此战除了马岱侥幸逃脱之外,马休、马铁与父共赴黄泉,这正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满门忠烈啊!

却说马岱扮作客商只身逃回西凉堡,少堡主西狂马超闻此噩耗,立时怒火冲天,尽起西凉堡全部子弟马不停蹄,哇啦啦一路杀奔长安,要为父亲和兄弟报仇雪恨!西域各大门派也纷纷响应,其中就有咱流沙镇南面三十里的流沙寨和西面羌人部落的天鹰教,那马超还派出门下子弟铁肩枪马抗远赴西方罗马帝国祖庭寻求支援。话说回头,驻守长安的曹帮长安分舵舵主钢笔仙钟繇,也是江湖上名声响亮的人物,手中一双精钢打造的判官笔,以一套《狂草逍遥游》威镇长安,结果与西凉堡一战即溃,退守潼关分舵要塞,其弟西门神钟进命丧西凉堡高手魔刀庞德之手。长安分舵失守,曹帮上下震动,帮主曹操急令风火神雷曹洪与无相劫斧徐晃两大高手驰援潼关,协助钟繇守城。咳!谁来都没用,西凉堡大军势如破竹,只用九天时间就攻破了潼关分舵。这回曹操可是再也坐不住了,亲率大队高手,直叩潼关,要与马超决一死战!

冬风吹,战鼓擂。潼关城外,马超身上内着素服锦衣,外披祖传的罗马帝国将军银制盔甲,手持霸王长枪,威风凛凛,加之马超生来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自此江湖有人称之为‘锦马超’。当时马超满脑袋装的全是仇恨,盛怒之下,霸王枪的威力达到了极限。马超孤身挑战曹帮群雄,九招击退了泰山神剑于禁,二十招大败如意枪张郃,三招枪挑无名公子李通,直杀得曹帮群雄人人胆寒,四散奔逃!混乱之中,马超认准曹操,死命追杀。曹操为了逃命,那是一路割须弃袍哇!试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曹操此举落下不孝之名。后来若不是风火神雷曹洪与无情金刀夏侯渊死命来救,曹操可就挂啦!此战之后西狂马超名动江湖,霸王枪的威力传言不亚于当年温侯府战神吕布手中江湖兵器谱排名第一的方天画戟,江湖亦有人作诗赞曰:潼关战败望风逃,曹操怆惶脱锦袍。剑割髭髯应丧胆,马超声价盖天高。

马超连胜数阵,更视中原武林无物,顿时不可一世,但是曹帮毕竟是个大帮派,高手如云,强中自有强中手。有一人名叫许诸,生得是腰阔十围,虎背熊腰,掌中一口乌背虎纹刀,以一百单八路《泼风刀法》威震江湖,还有一手弹指神通的点穴功夫,出神入化,但因行为有些痴呆,故江湖人称‘虎痴’。马超英勇无敌,惹脑了许诸,为了挽回曹帮的名声,许诸下战书一封,要约马超单挑。嘿嘿,这许诸别看他样子象个白痴,可是很有城府啊!他此时可是故意避开马超风头最盛的状态,之前马超在盛怒之下发挥出来的潜能根本无人能敌,在连胜之后,马超心中积压的怒火得到释放,霸王枪的威力已经是渐渐减弱,这个时候,马超功夫的实际水平到底怎样?那可是大有看头了。

时值冬日,寒风刺骨。乖乖!许诸竟然是赤膊上阵,这一战杀得可是天昏地暗,惊险异常,胆小的看了都会吓得晕过去!两个人总共交手二百三十招,二百三十招哇!想当年仙猿剑刘备、美髯公关羽与豹子头张飞‘桃园三义’在虎牢关前联手击败战神吕布只不过才一百招,就已经让江湖为之动容。说实话,凭许诸的实力根本不能和马超搏杀到两百招以上,因为放眼整个江湖的兵器谱排行榜,马超的霸王枪排在第五位,而许诸的虎痴刀排名第八,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第五和第八可是差别大了!这两位顶尖高手之所以能打到这个地步,主要是这么一个原因:马超的目的只是想打败许诸,想证明自己的武功曹帮无人能敌,加上之前连败曹帮的几位顶尖高手,杀气已弱,所以霸王枪的威力大不如前;而许诸的目的与马超不同,是为了整个曹帮的荣誉而战,他可不能再败了,所以招招都是拼了命的打法。可是,兵器谱排名第八终究比不过第五哇,虽然此战马超被许诸打断了霸王枪,但还是赢了,许诸身中两箭,落荒而逃!不过此战之后,西凉堡群雄再也不敢轻视曹帮,诸位想想啊,西凉堡只有一个马超武功绝伦,可是曹帮呢,武功与许诸不相上下的高手,那可是至少有两个巴掌那么多哇!但不管怎样,马超的血海深仇那可是一定要报的,不管谁来阻拦都是仇家,遇佛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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