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直接路过了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过来。”
正在秦依檀暗自腹诽的时候,身前不远处的纪景澜突然开了口。
他的嗓音,低沉和缓,让人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秦依檀生怕自己听错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去看——
纪景澜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银杏树下,清风吹拂,一席蜀锦织成的月白华袍缓缓而动,树上有落叶飘散下来,在二人之间轻舞。而他的目光,专注地定格在秦依檀的脸上,一眨不眨。
落花人独立,公子世无双。
秦依檀恍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初见的那个午后,那日也是如此,纪景澜就那样随意地站着,俊逸而又清冷,却是万众瞩目之所在。
秦依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惊讶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纪景澜透亮的眼中,好像只有她一人。
不是说宣王不喜女色么?她何德何能,能让宣王殿下主动跟自己说话?
而且还让她过去?
既然如此,刚刚他干嘛又那么高冷的路过了她?
“过来。”怕女子没听见,纪景澜重复了一声,与此同时,朝着秦依檀伸出来了一只手。
他真的在让她过去。
秦依檀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刚刚一抬起脚步就后悔了,总感觉他这么叫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而且她为什么要那么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歹她老爹还是个侯爷,她还是个大小姐。
可是,已经抬起脚步了啊,总不能收回来吧?
脑海之中灵光一现,走到纪景澜身边的时候,秦依檀沉默了三秒,目光在他身上一顿,又继续朝着前面走,怕对方没明白她的意思,一边还小声嘟囔道:“路过。”
刚刚他就是这么高冷的路过了她来着,有样学样呗,谁不会啊。
纪景澜的目光随着秦依檀的移动而移动,然而,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听到秦依檀吐出的那两个字,他漆黑的眼眸里破碎出一抹光亮,唇角微微往上勾起,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
秦依檀以为自己顺利“路过”了,才刚刚喘了一口气,准备快步离开,谁知这时,纤细的手腕被人猛地一拉,她不解的回头,四目相对,正看到纪景澜含笑的看着自己。
纪景澜的手,正紧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也不重。
秦依檀一瞬间懵了。
大冰块竟然也会笑?
原准备细细观察这笑里所隐藏的含义,可纪景澜已经抬起了脚步,因为手腕被对方扣着,秦依檀也不由自主的抬步跟上。
可是,他真的讨厌女人么?
那么谁能告诉她,现在他拉着自己是准备要去哪儿?
纪景澜见秦依檀一路小跑着跟上自己,便立即刻意放缓了脚步,两个人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半柱香以后的事情了。
秦依檀一见纪景澜把自己带到了房间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青天白日的,宣王他……他该不会是要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