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人之物,必有所还之日!朴帮主,这犄角对我林凡来说是一重要信物,先前在船上我也是无可奈何为了救人渡江才将这犄角抵下,现而才知道那官船对你手下人来说既没使用权,又没所有权,依照九州法律,我这犄角就是抵也应该抵在沂城官家手中!只是方才贸然出手,觉得有些对不住,还望朴帮主海涵。”
林凡以为,方才出手夺下锦盒,已然得罪了龙虎帮,既然如此,林凡索性将沂城官家给引出来,而沂城官家归谁来管,自然是潇水城海棠盟了,也就是说林凡隐含间将海棠盟给摆上台面,说这犄角应是归于海棠盟名下的,而自己既然与海棠盟盟主走在一块,自然就说明自己也是与海棠盟关系非浅,在旁人眼中,自己就是属于海棠盟一员也是合乎情形的。所以这手中犄角途经这几层关系最终还是归于自己的。想到这,林凡都心说自己真他妈聪明!
听到林凡这样说,一旁的姚玉清顿时觉得好气有好笑,心说这小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将她海棠盟给牵扯进来了,想叫她海棠盟替他抗下!不仅如此,这小子还信誓旦旦把九州律法给搬将出来,真是东拼西凑一股脑儿的将能利用的都抬了出来,就看这龙虎帮是否会放自己一马不与自己计较了。
其实在林凡看来,自己将海棠盟这靠山给抬出来,更有这周围虎视眈眈的其他人马,这龙虎帮一众想要动自己势必有些难度。此时林凡心中恨道:你动我试试,说理咱在理,说手段咱有的是手段!你只管放马过来。
朴云见林凡一脸欠揍的样子心底就不爽,这份愤恨之意直欲将林凡碎尸万段,当即眼光晦暗,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林凡早就死了又死,来个轮回百转了。
只是朴云又怎会不知道林凡话中的意思,想这眼前姓林的小子竟是将身后的海棠盟摆在身前,作以靠山,若是平常,他朴云倒是可以慷慨些,这妖兽犄角“送”出去就算是“送”出去了,只是这犄角现而今并非是寻常之物,这被夺取又折了他龙虎帮的颜面,他朴云断是不会同意的。
念及此,朴云恍无旁人上前一步,道:“少年人,这犄角既然被我龙虎帮的人所得,无论什么手段,这犄角也不能随意任他人夺取,你还是将之交出来,莫要让我难做。”
“对,交出来!”
“快!”
……
朴云话声一落,他身后的龙虎帮一众便呼声高起。
众人见龙虎帮中躁动起来,声音滚滚,逼迫一少年,都又提起兴致,翘首而观,等待好戏,仿若他们真的如先前所说一般只是来凑热闹的,这神秘卷轴既然已毁坏,索性观看这龙虎帮怎么欺凌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小娃娃的。看这周围人脸色,显然没有什么同情之心,反而是脸上堆满了戏谑之意。
林凡看着周围一张张嘴脸,只觉可憎,只是这龙虎帮帮众一副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来跟这一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汉子说理怕是不成了,想来先前出手已是惹毛了龙虎帮,林凡本以为将海棠盟亮出来,加上周围一众人马那朴云应是会收敛一二,不与自己为难,却没想到这龙虎帮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态势。
林凡见此倒也神色淡定,兀自还整了整衣冠,随即双手抱胸,负剑而立,乍一看还颇为有些丰神如玉的模样,端得的一具傲然侠骨,卖相极好。
林凡斜睥,突然看到那朴云身后的一众龙虎帮的的人马中竟是有一人已是叫红了脸,那人长着一张马脸,面长眼狭,一手叉腰,好似那腰是扶柳细腰,一手掐指向前,好似那指是玉手兰花指,脸上更是有胭脂施弄,一张大大马嘴嗫嚅间上下两瓣唇红离合,嘴边便是两团灼烈似天边云霞的腮红,总之是一副女子妆扮。只见那人不时扭头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旋即又朝林凡大嘴开合好像骂着什么。
林凡开始有些好奇,便多看了两眼,旋即便有些作呕,恐怕那腹中食物只一瞬间便发酵了。心说这人明明是一男儿身,只是身子骨相对于那旁边一众大汉嬴弱了些,怎地就作这番骚模****。林凡顿觉大跌眼睛,一副少年英雄的倜傥模样也把持不住。只是林凡又怎会知道这身高马大的朴云朴帮主竟有短袖的癖好,而这佯装女子的马嘴大叔是朴云的盛宠之躯。对于林凡这会猜的天赋才能,饶是没有猜测到这二人的关系。
对于这马嘴大叔的身份林凡只当是龙虎帮一般的帮众,就是举止模样风骚了些。只是这马嘴大叔嘴里骂骂咧咧,污言秽语,着实难听,林凡正要上前朝他理论,却见那马嘴大叔虎躯一震,好似越骂越有气,衣袍一撩,上前一步,恨不得指着林凡鼻子骂,口中啐道:“臭小子,快快将我家帮主的宝物交出来,不然对你不客气!”
林凡见马嘴大叔挑起口端,淡淡道:“正所谓圣贤曾经说过,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你!”
朴云见马嘴大叔上前,顿时额头阴晦,仿佛怕什么公之于众,连朝马嘴大叔瞪了一眼,骇得那马嘴大叔身躯一颤,饶是没敢再说下去,悻悻退下。
众人方才见一****大汉上前参战,本以为这此战一触即发,哪知这朴云一个眼神下竟是偃旗息鼓了,遂都颇感扫兴。
林凡见朴云一脸急色,还以为朴云是急着取回犄角,却是万不会想到这朴云竟是为了掩饰着他那短袖的丑闻。
在场人,唯有那水上楼台三位妙人神色间氤氲着笑意,那唤为缪兰的女子更是高深莫测一笑,仿若这朴云心中心思尽皆了然于心。至于那邹熠则是朝邹啸耳边说着什么,那邹啸听罢面色有些古怪,旋即便恢复如初了,果真心性极好。
周遭之人是什么神色,林凡倒没有多作注意,两眼看着朴云,只见朴云神色尴尬,活脱脱的一个大汉竟有几分脸红。林凡见状,心说这朴云怎么这般小孩心性,不就是出手夺了宝物么,搞得就像我要不还于他,他就要哇哇大哭一般。
林凡当下决定要好好敲打敲打这朴云了,只听林凡道:“朴帮主,今次我只是取回我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至于作证者,我想那沂城官家及那几十位村民便可以作证。还望朴帮主莫要再逼迫在下了。”
朴云本就心乱如麻,见这姓林的小子在面前蹦哒,着实心烦得很,当即涨红了脸嗡声道:“姓林的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快快将我那宝物交出来,不然老子叫你有一万种死法。”
林凡见朴云出言不逊,已是有些失了忍耐,道:“朴帮主莫要再行纠缠,想来眼下朴帮主还有诸番事宜没有交代,以我看来,那卷轴定是作了些什么手脚,只为掩人耳目罢了。”林凡顿了顿,面朝众人,“试想,这卷轴上所撰下的应是重要之物,既是如此,又怎会染了些水渍便会被轻易抹了去。”
林凡此言一出,众人便神色转变,顿觉有理。
只是众人中,邹啸仍是无动于衷,手捏卷轴,先前他已是细细查看过了,这卷轴却是无半分字迹,并没有被什么所掩盖,再加上卷轴确实有些水渍,依邹啸看来,这撰写这卷轴的人应是怕泄露出去,所以用易溶于水的丹青写就,若是被人逼迫也是人亡卷毁,只需以真气渡来湿气洗去真迹即可。
所以,现今这卷轴对邹啸来说并无什么价值可言!
众人神色各异,或心中大肆猜测,认为这卷轴本是什么无字卷轴,遇到什么特殊之物便可显示出真迹来,或心中思索着怎么从这邹啸手中夺来卷轴好好研究一番。
朴云哪能不知道在场之人各怀鬼胎,皆是想让自己做出些交代。想到这,朴云更是将林凡恨之入骨,没想到这姓林的小子会倒打一耙,果真可恶可憎!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声音乍然而起,正是那马嘴大叔。
朴云本就心急,听有人驳声而起,于是就顺着马嘴大叔的声音道:“对!你小子胡说八道,诸位不可听信这黄口小儿信口开河!”
只是先入为主,任朴云如何辩解,在场人都没人会相信。
“谁他奶奶的在胡说八道!老子就喜欢胡说八道!哈哈!”
突兀间,只听有人一声大笑,笑声由远及近,旋即只见一赤脚大汉踏水而来。
来者满嘴花白胡子,浑身颇为邋遢,只听他口中仍是骂骂咧咧:“十里芦苇深,他老子的说的就是这十里水泊之地,哪他娘的是那什么十里烟雨亭,那小鬼老儿纯粹他爷爷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