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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鱼藻宫

秦玉站在沉香亭前四下张望,焦急地寻找着慧娘。他并不知道,慧娘才刚刚离开。

“喂!小子,是不是找一个小妞儿呀?”一个富家公子趴在亭栏边,嬉笑着对秦玉喊道。

秦玉看了那人一眼,没有回答他。

“你小子来晚啦!那小妞儿刚刚上了一个阔主儿的马车,跟人家跑啦!哈哈哈……人家横刀夺爱,你这穷小子怕是没戏了……哈哈哈……”随之沉香亭内一片哄堂大笑。

秦玉瞪了那人一眼,转身走到一颗树下,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兀自望着齐王府的方向,不去理睬亭中的嬉笑议论。

他知道自己来晚了,那人说的话,极可能是真的。可是他不死心,他一定要等下去,或许慧娘还没有赶来,也是难说。

……

鱼藻宫是禁苑中规模最大的园林,这里有山有水,为御用的避暑园林,总有大内侍卫把守。除了皇室家族以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南宫仇的马车飞驰至此,停在鱼藻宫正门前。

一路上,慧娘坐在车上,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离开了那个让她尴尬的沉香亭后,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心绪很是烦乱。

自己就这样走了,秦玉来了怎么办?……如此擦肩而过,日后又如何再相见?……总不成不顾礼数,自己跑去秦王府去见他吧?……那怪异的纸鹤,究竟是不是来给秦玉送信的?……

一旁的南宫仇,只是微笑着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慧娘身边。

等马车停稳,南宫仇飘然走下马车,抬手示意慧娘下车。慧娘扶着南宫仇的手臂,茫然走下马车。

鱼藻宫门前的侍卫,一见南宫仇,急忙迎上前来。拱手陪笑道:“哎呦……这不是南宫大总管吗?今日大驾来此,不知有何贵干,尽管吩咐我等就是了。”

南宫仇急忙拱手还礼,“哪里,哪里,在下许久未来拜见各位,心中甚是想念的紧。今日稍有闲暇,特来拜望。”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塞到一个侍卫头目手里。“在下来的匆忙,尚未备下些薄利,小小心意切莫推迟。”

那侍卫头目半推半就接了那锭黄金,“这怎么说,南宫总管每次来都要破费,这让我等心中,好是过意不去。”说着看了一眼南宫仇身边的慧娘,已经明白了南宫仇的来意。于是赔笑道:“南宫总管,今日可是来此游玩?”

“在下冒昧,此地乃是皇家禁地,还得仰仗各位通融才是。”南宫仇拱手笑道。

“不敢,不敢,只需南宫总管一言,我等自当从命就是。”侍卫头目说着,回身摆了摆手,对门前的侍卫高声喊道:“开门!请南宫总管入内。”

鱼藻宫的边门随之打开,侍卫头目陪着南宫仇与慧娘走入鱼藻宫。

……

阴历五月的天气已是十分炎热,午时的太阳更是热辣辣地烘烤着世间的一切。沉香亭内此时已经空无一人,那些才子佳人都已散去,各自回府进午餐并小憩,或是三五成群找了酒楼饮酒作乐去了。

整个禁苑也变得空荡起来,宫道上行人寥落,偶尔匆匆经过一两个执事的太监。四周极为安静,只能听到没完没了的蝉鸣和寥落的鸟叫声。

只有秦玉独自一人,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石头上。他似乎失去了知觉,完全感受不到周围的闷热。汗水不停地流过面颊,周身的衣物已被汗水浸透,可他却似浑然不知。他的眼睛迷茫地望着齐王府的方向,那空无一人的宫道。头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只萦绕着一个念头……慧娘会来的,她一定会来的……

……

鱼藻宫内则是另一番天地,这里湖光山影、树影婆娑,亭台楼阁间奇石怪松、鸟语花香。鱼藻池清澈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池中悠闲地游荡着各色锦鱼。繁密的树荫下,空气湿润清新,毫无燥热之感。

一条曲折的水榭廊桥通向池中的小岛,小岛上万丝垂柳,百花争艳。一座富丽豪华的殿宇耸立其上。

慧娘与南宫仇静坐在小岛边的一个水榭凉亭中,眼前美景让慧娘烦闷的心情苏畅了许多。南宫仇仍然微笑着,静静地坐在一旁,欣赏着鱼藻宫的景色,目光偶尔略过慧娘娇弱的身影。

这时,两个宫女走入亭中,手中端着的茶盘上,分别是两杯清茶和四样宫廷甜点。

两个宫女将茶杯和糕点恭敬地摆放在亭中的圆桌上,一个宫女轻声说道:“大人,小姐请慢用。”

南宫仇笑了笑,随手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那个宫女,“劳烦两位。”

宫女蹲身施礼,接过银子,“大人不必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稗子就是……斗胆请问大人,可要备下酒宴,在此进餐。”

“嗯。”南宫仇看了一眼慧娘,见她没有言语,于是笑道:“既如此,四样素斋,一壶清酒即可。”

“是。”两个宫女飘然施礼,轻步退出小亭。

等两个宫女走远,慧娘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道:“小女子身份低微,蒙总管大人如此厚待,小女子如何担当得起,日后更不知如何答谢才是。”

南宫仇也站起身来,拱手还礼道:“慧娘姑娘过谦了,在下亦不过齐王府一介下人,姑娘能赏光与在下同游,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何能谈到一个谢字……日后如与姑娘偶遇,能与姑娘闲谈一两句,在下自是心愿足矣。”

慧娘抬头看了一眼南宫仇,深感此人谦逊有礼,心中顿时平添了几分好感。“总管大人言过了。”

“姑娘莫要再称在下什么大人,称在下南宫就好。”南宫仇抬手礼让道。“姑娘请坐,吃茶。”

慧娘飘然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杯中清茶清爽幽香,不愧是宫廷贡茶。

南宫仇随之坐下,也喝了一口茶,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然后淡淡地说道:“姑娘今日独自出府,自是与人相约,但不知相约何人?”

慧娘放下茶杯,迟疑了一下,答道:“那是小女子的一个同乡,一年多未见,昨日传书来,说是约我出府一见……只是……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未来赴约。”慧娘黯然低下了头。

“姑娘莫要伤怀,定是那位兄台有事耽搁了。”南宫仇放下茶点,安慰道:“不知那位兄台尊姓大名,在何处公干?在下自会着人禀之。”

慧娘高兴地抬起头看着南宫仇,“他叫秦玉,在秦王府作书童。”

“哦……”南宫仇点点头,“此事不难,在下明日便可着人去禀告。”

慧娘感激地望着南宫仇,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两个宫女姗姗而来,一个手中端着一个方盘,上面摆放着四碟精致的素菜,另一个则捧着一个精美的酒瓶。

……

太阳已渐渐西斜,但气温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降低,反而愈发闷热了。

秦玉仍然坐在那块石头上,阳光斜斜地曝晒在他的身上,身后的柳树已无法替他遮挡阳光。而秦玉却一直没有移动位置,任由酷热的阳光烘烤着他的身体。

他一夜未睡,从昨晚到现在他水米未进,加之炎热的天气,汗水几乎带走了他身体里所有的水分。

他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困倦、饥渴和酷热。他只是凭借着体内白虎真力的支撑,倔强而执着的等待着,等待着慧娘会奇迹般的出现。

……

就在这时,在秦玉目光朦胧间,突然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疾奔而来,噶然停在了他的身前不远处。

马车上走下一男一女,那女子正是他苦苦等待的慧娘。

秦玉猛地站起身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任何话。正要举步走向慧娘时,只觉头脑一阵晕眩,眼前金星乱冒,随即便是一片黑暗,整个人一头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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