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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了一个

生死城。

一曰黄粱梦,一曰庄生蝶。

满纸荒唐言。

言之从生或从死。

客栈里静悄悄的,大门还是敞开的。

有风吹进来,吹灭了跳动着的烛光。

“吱呀”门关上了,有个人出现在门口,径直朝着柜台走去。

趴在柜台上的男人耳朵动了一下,继而抬起头,“你有……呃哼……”一声闷哼。

鲜血顺着他的后脑勺淌下来。

眼前的人看着这一切微微勾起嘴角,点了点头便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地上有个张牙舞爪的影子,正抱着一只酒坛。

两个镜片反射出诡异的光。

一双手将斑驳的木门一下子推开,身穿黑衣的女人被五花大绑被扔了进去,“嘭!”门又关上了,她能听见落锁的声音,那个人走远了。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把嘴里的碎布吐出来,泛起一阵阵恶心。然后蠕动到墙角,背紧贴着墙,抬起双脚掀起了眼上的黑布。

这是一间仓库,各处散落着残破的木头箱子,只有一个通风口不厌其烦地转动着排气扇。

她费力地脱掉鞋袜,一把小刀从里面掉出来。

“她被抓了。”店小二递过去一杯茶,茶叶杆七七八八地立在茶碗里,随着热气散出幽幽地清香。

男人端起茶碗嗅了嗅,喝下一口茶水,问:“看清楚是什么人了么?”

“天太黑,不能确定,不过……”小二有些迟疑,又像是抵触,过了很久才说:“看着身手,像是他们的人。”

“他们这么久都没出现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呵呵!”男人把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眼神阴鸷。

千夏和陆琪在客栈到处都找不到荒木和阿泽,便到大街上晃悠,远远地就看见那两人坐在往生酒楼里吃得正香。

“我就该猜到你这死胖子在这儿了!”陆琪上去就拍了阿泽一巴掌。

“咳咳咳!”猝不及防地就呛到了嗓子眼里,咕咚咕咚喝了一壶茶水才好些,愁眉苦脸地回过头去,“姑奶奶,你要害死我啊!”

千夏笑得前仰后合,连荒木都少见的勾起了嘴角,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吃饭。

“你们吃饭都不叫我们的?”千夏边说着边朝小二招招手。

“哎?我出来的时候可是敲过你们的门了,没一个人应我,我就自己出来了,然后就看见荒木已经开吃了。”阿泽对着小二拿过来的菜单又开始两眼放光。

千夏一把抢过菜单,和陆琪两人点了几个菜就开始抢阿泽的包子。

“客官,听说你们住那客栈,掌柜死的可是邪乎。”小二端着托盘把菜放在桌上,一脸惶恐。

“是挺邪的,你都听说什么了?”千夏先阿泽一步下了筷子。

“我听说掌柜的是六号死的,不瞒您说,我七号那天也见过掌柜的。”小二又给添了茶,好像心有余悸。

“你跟那掌柜的熟不熟啊?”陆琪漫不经心地问,拼尽了全力才把一只猪蹄扯开。

“哪能熟啊,您瞅着他那店名儿,往死客栈,多不吉利!”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叫做往死客栈?”荒木这才抬起头,认真地问道,又想了一会儿说:“你这儿是往生酒楼。”

“这……我知道的也就三分真七分假。”小二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才继续说道:“听咱这店里的老人说,咱这掌柜的与那客栈掌柜的是亲兄弟,原本是一家,都是他们老爷子的,老爷子在世时都叫往生。后来老爷子去世,两兄弟因为财产分不均大打出手,这才分开了。那客栈掌柜的也不知道怎么了,第二天就将客栈改成了往死客栈。”

小二见四个人听得正精神,更加小声地说:“我还听说,老爷子藏了宝藏在这生死城里,这俩兄弟就是因为争宝藏才……”

“小二,去把那边碗盘收了,别一天到晚偷懒瞎混!”说着,柜台里那个老头就喊他走了。

那老头穿一袭灰布长衫,山羊胡,瘦削的脸颊上挂着一个圆框小眼镜,眼神精光。

训完小二,又低下头继续打着算盘。

程俞在客栈四处查看着,他站在柜台前,“嗒嗒”来回走了几步,蹲下身子,用手敲了敲地面,轻声地笑了出来。

他没看见从后院出来的程旭正阴狠地盯着他。

“阿俞,后院除了那口井有点奇怪,其他也没发现什么。你这儿呢?”程旭故作不经意地问。

“噢,我没什么发现。咱们去后院瞧瞧那口井吧。”程俞没有看他,就往后院走去。

程旭看了看地板,没说话,也转过身去了后院。

“这井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程俞围着井口转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靠近了看看。”程旭在后头说。

程俞伸出头往井里看,程旭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刀捅在身后,接着推了他一把。

“扑通!”程俞翻进了井里。

程旭迅速地搬起一块石板压在了井口,拍了拍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了?做掉了么?”女人从院子外走进来,看着程旭问。

“在那里边呢,他是别想出来了!”他指了指那口盖的严严实实的井,狠狠地说道:“我真没想到,我的亲弟弟居然背叛我!”

“呵,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自己。”女人撩了一下头发,手指轻扣着石板。

“这么说,你也从没相信过我们兄弟两个?”程旭面无表情,“如果你也算计我,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做掉!”

“呵呵,我当然相信,你连你的亲弟弟,都没手下留情,更何况我呢?”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客栈。

留下眼神狠戾的程旭,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口井。

他的亲弟弟,被他亲手扔进了井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他临死前是怎样的表情。

“阿俞,你可别怪哥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千不该万不该是你算计我!”

杜警官又一次来到了往死客栈。

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着实是吓了一跳,这般诡异的字眼竟出现在客栈的名字里,更有意思的是,还有不少人住在这儿。

他们到底带着什么样的目的,竟然还住在这死过人的客栈里?

他数了一下,少了一个,程俞。

“程俞去哪儿了?”他看向程旭。

“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他了,他可能出去逛了。”程旭回答道。

杜警官看了程旭一会儿,没再说话。

“杜警官,你这次来是发现什么线索了么?”千夏看着杜警官来回地走了好几趟,便小心地问。

“我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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