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切都不在莫阿卡的掌控当中,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的?
牧非他真的不要她了,他怎可如此待她呢,怎可?
阳泽洛说:“莫阿卡,半年了,他终究还是没有回来,你放弃吧,放弃他。”
莫阿卡终究还是哭了,哭得一塌糊涂。
牧非他就那样绝情绝意的离开了她,消失了,一声不响地。
莫阿卡开始憎恨这个男人,她把他们的合影撕得粉碎。
她开始试着接受阳泽洛的好。
单语晴搬到了那个男人的家里,经常开着男人的跑车来学校,他们看起来很相爱。
她和阳泽洛之间,看来是真的玩完了。
一个夜晚,下了场暴雨,雷一声一声的打。
莫阿卡把小小的身体卷缩在被子里流泪,她觉得好怕好怕,于是紧紧躲在被子里。
孤零零的一个人,雷打得更激烈了。
在雷声轰隆中,莫阿卡接到了阳泽洛的电话。
阳泽洛说,不要怕有我。
那个夜晚,阳泽洛冒着大雨跑来莫阿卡住的地方,默默的守候着,直到莫阿卡抓着他的手睡去。
每个夜晚,莫阿卡都被噩梦惊醒,在似睡似醒之间,总是感觉到牧非温热的双手划过她的脸庞,看见她血肉模糊的身体,看见他温情的目光,眼睛里含着大滴大滴的泪水。
有那么瞬间,她甚至真实的感觉到牧非的抚摸。
但是莫阿卡不明白,这样的感觉,预示着什么。
那样血淋淋的画面,那样惊心动魄的感觉。
是幻觉,又是幻觉。
莫阿卡掏出抽屉里的白色药瓶,掏出药片,增大剂量的用开水服用。
可是,关于牧非的幻觉,让她不得安宁。
终于一个下午,莫阿卡失魂落魄的跑出房间。
她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呼吸困难,她像一只离开水的鱼,张着嘴巴,眼睛无力的眨着挣扎着。
不知道究竟是零下几度,莫阿卡已经完全不知道。
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头发凌乱的跑到马路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雪花打在脸上,手上,头发上,惟独没有眼泪,她已经流不出眼泪,只是一味的感觉胸口抽搐,有丝线缠绕般的感觉,一丝一丝,几乎让她窒息。
在寒冷的天气,阿卡麻木的在雪中奔跑,她失去了方向,她感觉到彷徨。
很快,她的整条手臂和脖颈变成青色,从来没有这么冷过,这么绝望过,那一瞬间,她忘记了牧非,她忘记了一切。
她只感觉到冷。
远远的,阳泽洛追随着莫阿卡的影子。
阳泽洛的心都碎了,他心爱的女人,却为另外一个男人伤感得近乎疯狂。
他看见莫阿卡不在房间,这样寒冷的房间,她会去哪里?外面下着如此大的雨。她一定会被冻坏的。
阳泽洛担心得要死,他担心莫阿卡迷失在雪地里,她怕她瘦弱的身体会禁不住寒冷的折磨,会晕倒,或者害怕她做什么傻事情。
莫阿卡出去以后,阳泽洛像丢失糖果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是的,对于阳泽洛来说,莫阿卡是他的糖果,她让他感觉甜蜜,欢愉,兴奋。
他想一直一直就那样紧紧握住他的糖果,不想让别人夺去。
而自始至终,也许莫阿卡完全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阳泽洛他是怎样的想接近她,可是她已经有牧非,所以阳泽洛利用单语晴,他甚至不要自己的尊严,对无理的单语晴万般迁就,所有这些,只有阳泽洛一个人明白。
因为那个夏天,当他看见莫阿卡提着拖鞋站在树林的阴影下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他这一生的劫,他注定要为这个女人牵肠挂肚。
所以,他一直利用语晴接近她,可是,他终于知道,牧非是她的全部,他是她的心。
后来,当单语晴和她的那个网络男友的恋情被阳泽洛知道后,他就再也对这个女人提不起兴趣。
可是,他不能离开她,就因为莫阿卡说的那一句,你知道的,单语晴对我有多重要。
阳泽洛不忍心去把一丁点的伤害都留给莫阿卡,只要他能承担的,他就把所有的东西或者委屈都承担起来,他要莫阿卡幸福。
虽然,他选择了单语晴,只是他的目光,一直都追随着莫阿卡,她单薄的影子,让他欲罢不能。
阳泽洛在草地上找到莫阿卡,她哆嗦着身体,手脚已经完全冰凉。
右脚上的一双白色的球鞋,已经不知去向。
她抱着身体蹲在地上,眼神里没有任何的光,手臂上划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可是因为太冷,没有血,只露出苍白苍白的肉团。
阳泽洛吓坏了,心疼的抱住失去理智的莫阿卡,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包裹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淌在莫阿卡的脸上。
莫阿卡回过神,眼睛眨了几下,青色的嘴唇动了动。
她说:“我冷,阳泽洛,我很冷,可是牧非他不要我了,他很自私的丢下我不管。”
阳泽洛说:“阿卡,你别这样,你这样会杀了你自己的。”
莫阿卡说:“他是我的心。”
阳泽洛火了:“莫阿卡,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的话,苦的是你自己。”
她问阳泽洛:“牧非是不是还在我旁边,我为什么可以感觉到他,那样真实,他一定回来过,他一定是出事了。”
莫阿卡说完突然笑起来,她的情绪似乎突然之间失控制,笑着,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颗泪水。
那样的笑声,足够杀死阳泽洛,凄凉的,哀怨的,绝望的。
风吹过来,用力的打在阳泽洛的背上,突然感觉冷飕飕的。
他抱起仍然还在笑的莫阿卡,他心如刀割,惊慌失措的奔跑,心里祈祷着,莫阿卡,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别吓我,求你了。
莫阿卡仍然在笑,苍白的脸上仍然没有笑脸。她的情绪似乎已经不受控制。
雪地里,留下了阳泽洛脚步的印记,那是他对爱的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