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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魂

借着牧师右手所维持的光球,勉强能够看到四周现在的情形。

虽然割断梯子暂时拖延了下面红眼嗜血怪进攻的时间,但他们已经开始簇拥着挤在一起,以建立一个“肉墙”爬上平台。

牧师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脸色发白的说道:“说真的,我实在不想成为这些怪物的口粮啊!”

旁边的洛特则是倚着墙壁,仿佛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结局,闭目道:“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了你!神明的东西就老实别去碰不就好了,非得举起那个破圆盘,这倒好,小命也搭进去了!”

“但也不能全怪我啊,讲点道理不是?要不是你一开始撞坏了雕像,那圆盘能出来吗?圆盘不出来,我能打开这个领域吗?”

见这牧师还在为自己开脱,洛特气就不打一处来,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来回晃悠。

“让你狡辩!让你狡辩!”

牧师的头被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舌头吐在外面发出哼闷声。

“别摇了,我头晕......”

然而洛特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摇。

牧师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别......摇,我想到......办法了!”

洛特一听,停止了摇动,开心道:“还得给你点外力才行,说!想到什么了?”

看着洛特眼中露出的欣喜之情,牧师靠近道:“你们的祖先之前不是祈求过神明降下过奇迹吗?现在我们祈祷,说不定也会降下奇迹。”

“有把握吗?”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况且我还是个精英牧师呢,既然是神,多少会留点面子给我吧?”

“那还等什么?”

“扑通!”

二人双膝着地,双手举在空中,眼中注视着庄严威武的巨像,神情似水,就像是遥望分别已久的情人一样,恨不得将眼前的巨像一下吞入口中。

“神明在上,请降下奇迹吧!”

然而巨像纹丝不动。

二人相视一下,随即更大声的喊道:“神明在上,请降下奇迹吧!”

一连喊了几次,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觉得可能是我们的姿势不太对,显得诚意不够。”牧师托着下巴深思道。

“那该怎么做?”

“在我们教会,最最最崇高的朝拜方式四肢着地,头猛敲地板。”

“就像是狗趴在地上一样?”

“......差不多。”

于是两人又迅速重新调整了姿势,身体全部贴在地面上,头“咚”的一声落在上面。

“神......啊!”

他们还没喊完,就被下面更为强烈的嘶吼声掩盖住了,嗜血怪已经踩着前面同类的身体爬到了平台上。

“妈呀!”

两人由于过于着急而呛了一口土,爬起来后,沿着平台跑了起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神不显灵了!”洛特喊道。

“为什么?”牧师好奇的问道。

“有你这个扫把星在,就是恶魔也不情愿出来!”

平台前面是条死路,而后面又是紧追不舍的怪物,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着。

“怎么办?”洛特惶恐而不安的说道。

牧师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却是轻松表情,咧着嘴道:“妈的!我说今天早上买了两个肉夹馍怎么吃得拉了肚子呢,原来是今天注定倒霉啊!小兄弟,别那么紧张,死亡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我们应该接受它,而不应该抗拒它,因为死亡,才显得生命更加美好!我们便会回到神的身边,啊,赞美神!对了我叫莫西里斯,叫我莫西就好了,看来你这里的神不管用,我还是求求我们的神吧,有可能就有奇迹发生。”

“还有,接下来我要祷告了,麻烦你帮我拦住那些怪物,且不要打扰我”说完莫西闭起了眼睛,颂唱起了祷文。

而洛特却是死死盯住插在巨像胸口处的匕首。

“或许古时根本就不是神之奇迹,而是类似于魔法阵的结界?”让洛特得出这个假设的,是很不显眼的镌刻在巨像上的远古铭文,那些弯弯曲曲的文字全都指向了那把匕首处。

他决定赌一把!

他拔剑而起,运用自己剩余的力量卷起一道旋风,在怪物群中劈开了一条道路,随后脚踩在怪物的头上,将其作为踏板,攀向巨像。

然而令人怪异的是,怪物们只是不甘的围在下面,不敢追上去,就好像在惧怕着巨像一样。

趁此机会,洛特将剑插在巨像上,吊在空中,另一只手则伸向了匕首。

“啊啊啊啊!”

用力一拔,匕首和巨像分离开了,接着,巨像胸前闪起白光,白光愈来愈强,竟使这个祭祀场亮如白昼!

“啊......神......显灵了?”莫西睁开眼睛,看着突如其来的白光惊讶得合不拢嘴。

“洛特......”一种温柔的声音在洛特耳边响起。

下一刻,白光将他整个人包裹住,消失在祭祀场中。

“这是什么地方……?”

他从地上坐了起来之後,周围的景色顿时映入眼帘。

明明之前的祭祀场是漆黑一片,但这里却笼罩在微弱的光线之中,这种光线的感觉就像是亮著一排小夜灯的回廊。

“这里是一个洞穴吗?台座、圆柱,地面好像还铺著石板。”

相当神秘的空间总共是十公尺见方的大小。地面铺著一块一块的大型石板,竖立着几根与成年人一般高的巨型石柱,每一根石柱的柱顶还镶著一颗发光的球体。彷佛萤火虫一般照亮洞穴的淡淡光源,就是来自这些神秘的圆球。

石柱围绕的空间中央设有一个台座,上面立著一尊巨大的人型石像,正俯视著坐在地上的洛特。

“这里该不会是与教会有关的遗迹吧……”

台座上的人型石雕像看起来跟教会里神像有点类似,再加上周围众星拱月般的石柱,确实有几分神殿的味道。

“洛特……”

呼唤洛特的声音再度幽幽传来。

“到底是谁在这里?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

惊慌失措的洛特左顾右盼,除了自己之外,他却找不到任何处于移动状态的物体。

“洛特,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前的状况让洛特很难再相信这是现实。洛特向声音的主人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他得到的却不是诉诸言辞的回答。

“呜哇!怎么搞的!”

台座上的神像突然发光,但光源不是来自石柱上圆球的光线,而是石像本身释放出来的光芒。一开始光线相当微弱,几秒钟之後却令人清楚地感受到光线的增强。

“数百亿的白昼与黑夜,一次又一次的苏醒与沈睡,如今总算是被我盼到了这一刻……”

“石像……?难道是你在说话?”

石像再度发出光芒。一开始只是散发出纯白的微光,可是随著光线的增强,逐渐凝聚成某种物体的形象。

“我不是石像,这不过是人们献给我的祭品之一。基于祭品的纯洁,才得以成为力量的解放点,但并不足以代表我。”

光线逐渐凝聚成人型,彷佛石像摇身一变,成为活生生的人似的。

“……洛特,我总算见到你了……”

“是个女孩子……?”

以石像为中心逐渐凝聚的光芒之中,显现出一名温柔婉约的少女。

“好久不见......洛特,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吧。”少女的声音清脆空灵,悦耳极了。

“我不认识你,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

少女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她的右手上出现了一个绽放红色光芒的石头,里面是无数条红色的纤体如蛇般在流动着,仿佛有生命般。

“是‘你’在呼唤着你来到这里,而我在这里等待,为的是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话语刚落,少女手上的红色石头慢慢飘到他身边,然后围着他转了一圈后,竟是毫无征兆的融入自己体内。

但更奇怪的是洛特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进入身体里。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洛特双手乱抓着衣服惊慌的说道。

“由古老王魂凝结而成的赤魂石。”少女波澜不惊的说道。

“赤魂石?为什么把它......交给我?”

“不,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少女的笑容绽放在柔和的白光之中,宛若女神。

**********

强烈的光芒倾泻而下,这是外面太阳的光芒,所以只是刚一睁眼,洛特便觉得头晕目眩。

“……咦?这是什么地方?”

醒过来的洛特看着熟识的阳光,闻着熟悉的花草味。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醒来啦?”

状况之外的洛特不明究里地眨眨眼,这时,牧师那张荡漾着贱笑的脸孔突然占据了整个视野。

“哇!怪物啊!”

洛特猛地身体向后倾。

“什么怪物啊?怪物早就被我施展神力打跑了!另外,我容许你尊称我为伟大的莫西里斯牧师大人!”莫西挺着胸得意道。

但洛特还是眨巴着眼睛,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哇!你不会被吓傻了吧!在最关键时刻,可是我依靠着对神坚定的信仰,才换来了奇迹,也是我把你从那个破墓穴里给背了出来!”

莫西大叫着且不断晃着洛特的头。

“别晃了,我没忘记!怎么可能会忘记你这个扫把星牧师呢!”

“呜,这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洛特遥望着远方碧蓝天空上的白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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