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落叶已经把半个湖水的湖面都占据了,很多太监和宫女都在打捞着那些落叶。秋天的大雁也都朝着南方,摆着队形,一群一群的飞去。再加上现在的太阳已经移动到了天空的西边,太阳的光亮照的这一切是那么的和谐,但乾清宫,却从未和谐过……
小素说到这里的时候,瑶诗莹想象着那个画面,想象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画面,想象着那个根本存在的情形。她现在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即使她是清白的,即使小素说的都不存在,她还可以诉苦吗,她的诉苦,怕是在夜溟昊的眼里,都是狡辩吧。
小素继续说到:“娘娘说出要出宫的时候,可是把奴婢吓坏了,可是娘娘执意如此,奴婢也只好这么去办了。娘娘和奴婢就拿着宫牌,到宫门口的时候,就对侍卫说,‘我们要出个宫去帮娘娘采购东西’,而娘娘也装扮成了宫女的样子,所以他们这才放行。娘娘出了宫后,就到一个旅馆,而且……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娘娘拿出两身衣服,一个给了奴婢,让奴婢换上,还有一个,娘娘自己穿上了……”
“你诬陷我!小素,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说!”瑶诗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打断了小素的声音。她当然不会容忍别人当着她的面,说着诬陷于自己的事情,说着明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就好像是,别人拿着剧本在说着不关于自己的人生,而自己却是故事的主人公的感觉。
“你给朕闭嘴。”夜溟昊也冷冷的打断了瑶诗莹,厉声说到。
瑶诗莹的心中,委屈和伤心就像一排波浪,即刻就涌上了她的心头。瑶诗莹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也酸酸的,泪水夺眶而出,流在了瑶诗莹的脸颊两旁。即使心中依旧有着对李婉儿得恨,也有着……对小素的恨。她的出身不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到宫里后。身边也是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可谁知。有一天,自己在修剪御花园的桃枝的时候,居然被路过的夜溟昊选中,晋升为贵人……
瑶诗莹的泪水中映着她当初是如何成为贵人的画面,她回想着自己与夜溟昊初次相遇时的画面,回忆着见到夜溟昊的第一次心中的感受……那时,夜溟昊的身旁还跟着玥璃殇。当自己被宣布成为贵人后,玥璃殇的脸上出现的表情,她也一直记在心中,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玥璃殇的脸上出现了伤心和无奈,可即使如此,玥璃殇也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不是看夜溟昊就是低着头……
“还不快说下去。”小羽子也严肃的对小素说到。
小素看样子好像是被小羽子吓到了一般,连忙说到:“娘娘穿戴好后,还以面纱遮面。并且还一字一句的交代奴婢该怎么说,然后……然后娘娘就带着奴婢去了一家……青楼。”
“那个青楼叫什么名字?”小羽子问到。
“怡红院……”
瑶诗莹彻底放弃了希望,就像是这是个已经串通好的圈套一样,而她,就是那圈套中的猎物。瑶诗莹充满着眼泪和怨恨的眼神看向了李婉儿,最终……还是逃不过她的计谋!如果这次计划得逞,则是玥璃殇死,如果计划失败,则是她死……早在那次宴会之后,自己就不应该相信李婉儿会正真的与自己联手,就不应该相信她……
“那你们呢!”小羽子在找到他们几个人的时候,都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事实。但是他没有告诉夜溟昊,而是等着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那两个瘦瘦的人,心里当然是一清二楚,他们很明白,现在……轮到他们了。其中一个人指着那个老鸨,说到:“她找到草民的时候,先给了草民一些银子,还说……事成之后,还会给草民更多。当时……当时草民也是一时糊涂,才被她迷了心神,就,就答应了。即使我们都知道,她要的那两味药材都是极其珍贵的足以致命的药材。可是,草民的家中的确是有难,这是唯一的办法,所以就答应了。”
“都出去!小羽子,带他们去核实。”夜溟昊淡淡的吩咐到。
“是,奴才遵旨。”小羽子听到后,就立马带着他们出了乾清宫。
“你也走。”夜溟昊垂着眼眸,说到。
现在殿内只剩下了还瘫在地上一脸绝望的瑶诗莹,还有玥璃殇和李婉儿。李婉儿本来得意的脸上听到夜溟昊的声音后,更加得意,看着玥璃殇,语气中带着骄傲的说到:“皇后娘娘,皇上的话您听不到吗?皇上说……”
“朕在说你!”夜溟昊无情的打断了李婉儿的话,冷冷的说到。
李婉儿被夜溟昊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退了下去。在走之前,还狠狠地的看了一眼玥璃殇,也一脸不耐烦和嫌弃的看了一眼瑶诗莹。而玥璃殇,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无论是事情的真相大白,还给她清白了也好,还是夜溟昊发怒了也好,或是刚才的李婉儿的所作所为也罢。玥璃殇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却是把殿内所有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看到了瑶诗莹眼中的辛酸和委屈,也看到了李婉儿神情中的小人得志,更是看明白这些人所说的一切,就像是在上演着一场闹剧。
待李婉儿走后,大殿的门也渐渐地关上了,大殿中的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但空气中,却还是透着冷冷的气氛。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夜溟昊打破了这份安静,语气依旧是冷冷的问到。
“都到这个地步了,臣妾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瑶诗莹看着向自己发问的夜溟昊,看着皇上,看着自己的丈夫,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她笑了,笑的很凄凉,笑的是那样的勉强,那样的难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婉儿这点做的比你强,她选择了做一个可恨的人。”玥璃殇看到她的笑,也想起了这具身体还不是自己的灵魂的时候,她又有多少个夜晚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知不觉的从眼角流了下来。那时的自己,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了吧。身边没有亲人的陪伴,也没有朋友的安慰。有的,只是自己整日整日的坐在那永寿宫的凉亭中等着夜溟昊来,有的,只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谁又知道,曾经的她,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在她这个灵魂中,还清楚的记忆着这具身体那些惨败的回忆。有时,她甚至两三天都不怎么说话,除了吩咐下人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看着碧蓝的天空,涌动的云彩,还有一日复一日的太阳的降落,她不知道除了这些,她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