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收拾完了,看着小姑娘无依无靠,挺不忍的,就想把她带进基地,看能不能托熟人找个洗衣房的差事,只是人身安全有保障,一天还有2顿饱饭吃。但是传令兵跑过来,通知我们有紧急任务,要立刻赶回基地去,当时也没多想,就说等完了任务,回来再找她,因为基地对武器管理的严格,我就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把匕首和几块压缩饼干塞给了她,李文武则给了她几张营地的饭票,交代她怎么用以后,我们就走了,没成想,这一趟任务就我们出到了东边,时间太久了,这事情我们都忘记了。
“当时多亏了两位恩人,不光挽救了我的尊严,还给了我活命的希望,后来我等了几天听说恩人们的飞机出了事故,痛哭了好久,再回来我就独自出走,加入了拾荒者,靠着恩人送我的匕首,在拾荒者队伍里逐渐站住了脚。”说到这里,夏玥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再一次跪在王鹏面前,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
“这瞧这怎么话说到,姑娘,呃,快起来,快起来,咱可不能动不动就跪的。”一脸尴尬的王鹏赶紧又把夏玥搀扶起来,“其实当时都是李文武的主意,我主要就是个打手,他说揍那帮混蛋,我就揍,他军衔比我高.....”慌乱之下,王鹏想把事情都推到李文武身上,好解除自己的尴尬,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他这是推脱。
看到夏玥还跪在那里,郑杰磊赶紧给一旁的郝春秀使了个颜色“妹妹,大晚上的,地上凉,快起来吧!”
确定了来者的身份,邹鑫的戒心也小了很多,王鹏和小顾只喝了几口水,就赶紧围着屋子外面,焦急的等着里面的情况。
张晨晨和李可卿在别人的帮助下,将屋子里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发现头顶的灯光不够明亮后,又喊来小顾,小顾带着人把几个应急手电统统粘到房顶,勉强够了照明,最后把张德鸥留下做助手后,其他无关人员都撤到了屋外。在给昏迷中的陈和宇做了简单的备皮后,张晨晨拿出了一只蓝色的小注射器,打开一支小玻璃瓶,熟练的弹掉上面的玻璃帽后,将注射器伸了进去。
“利多卡因?”正在做皮肤消毒的李可卿随口问了一嘴,她作为牙医,对这种麻醉剂再了解不过了。
“对,眼下我只有这个。”张晨晨又点无奈,当初把石兰她们转移到西台地村的时候,大部分药品都一起随车过去了,她身边留下的只有一些紧急用药。
李可卿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当她把陈和宇脑后肿块区都剃干净后,用碘伏均匀的摸了几圈。用眼神示意备皮完成后,张晨晨过来给他做了个具备麻醉。
接着她在肿块边缘用柳叶刀轻轻一划,一条口子就打开了,接过李可卿递过来的止血棉签简单的擦拭了下伤口后,就开始处理这个肿块。大约花了二十分钟,将肿块里面的淤血统统清除干净后,张晨晨俯下身,试着用镊子往里面探了探。
“后枕骨的位置,确实存在着一个骨折区域。”张晨晨只靠工具传来的触感,就判断出了损伤的存在。
“严重吗?”
“我说不好,没有X光机和CT,我也不能判断里面具体情况。如果再扩大点创口....”
“咱们这里没有血氧支持条件,我怕和宇他...”李可卿说出了她的忧虑。
“我明白,和宇他对我也很重要。”张晨晨不打算在这种条件下做一次创伤式探查。
“伤口出血情况一般,但是我看他的脸色不太好,你测下他的心率,再摸摸他的手,看循环情况。”张晨晨抬头看了眼。
“心跳大约在98到100之间,我看是不是把氧气接上?”
张晨晨点了点头,被留在屋里的张德鸥赶紧将一个箱子打开,那里面有一台便携制氧机,虽说其实是给普通病人用的,但这个条件下,已经很不错了。
接上氧气后,陈和宇的心跳有所下降,脸上也恢复了不少。
因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张晨晨不敢贸然扩大创面,去处理头骨下面。所以她决定先对骨折区域做一个消炎处理,但是她一直很担心,因为简单的颅骨骨折,病人不会陷入昏迷状态。李可卿自然也有所担心,但是有张晨晨在,她只能选择信任她。处理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小片颅骨碎片,张晨晨小心的用镊子夹出来后,仔细看了一下。
“看样子应该只是颅骨骨裂,希望没有我预想的眼中。”
“他现在处于这种昏迷状态是不是预示着脑部有水肿?”
张晨晨用手轻轻泛起陈和宇的眼皮,发现瞳孔对光线反应明感,心里踏实了一些“目前看没问题。”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和宇,轻轻的呼唤了几声,但是没有回应。思量了片刻,转头对一旁的李可卿说道“嫂子,你相信我吗?”
“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问?”李可卿被她的问题搞糊涂了。
“嫂子,你相信我一心为和宇好吗?”
“当然!”
“好!嫂子,实话说,和宇的伤情并不乐观,我们不能冒险打开他的颅骨,如果里面有继发性的脑水肿,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不可能发生的奇迹。现在他这种不明原因的昏迷并不是好事。我们很有可能就这么.....”张晨晨说的虽然很平静,但是到了最后那害怕的字样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李可卿就这么凝视着她,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睛,听到张晨晨的判断,她多么希望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玩笑,希望下一秒,陈和宇可以一个翻身,坐起来冲她做一个鬼脸。但是陈和宇此刻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只有胸口的起伏和氧气面罩上呼出的水蒸气,证明他还在呼吸。
李可卿眼中噙着泪水,说道“我和他,自末世开始一路走过来,如果今天他有什么不测,希望你能和其他人一起,回到西台地,继续经营好咱们的营地。”说着她已经用手去掏别在腰带上的枪套,那里是和宇送给他防身的手枪。
看到这一幕,张晨晨的瞳孔都放大了,她赶紧上前一步攥住了李可卿的手。
“好嫂子,你别做傻事,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其实还有一个冒险的方法,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但是咱们这里能决定他生死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必须要先征得你的同意,才能冒险去试一试。但这个办法有点不太符合我们的医学常识,具体会是什么结果我也说不准。”
“晨晨,如果你有认为可以救他的办法,就去试,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从和他在一起的那时起,我们的性命就彼此缠绕在一起了。同生共死!”
看到李可卿决绝的眼神,张晨晨从心底不由得羡慕起他们的感情。她转身对张德鸥说道“老张,你先出去,守住门外面,我和姐姐有点私事要说。”
见张德鸥出去关上门后,她从药箱的最下面取出了一个盒子,然后将盒子轻轻打开,里面盛着4支淡黄色的玻璃瓶。这玻璃瓶只有成人半截小拇指大小,每一个被塞子封的很严实。
“姐姐,这就是我说的办法了。”说着她将里面的一只玻璃瓶小心的取了出来,轻轻放在李可卿掌心里。“一个月前,石兰从西台地村给我送来的提取液。是从之前一直被和宇严格保密的几种蘑菇中的一种里提取的。已经经过提纯和消毒处理,基本达到了静脉注射标准了。”
“它有什么作用?”李可卿仔细端详了一下在掌中被张晨晨寄托了希望的黄色液体。
“它的原生物,具有促进生物细胞快速分裂的能力,当我们把它提纯的一定纯度后,它的成分能够直接作用在细胞线粒体上,可以激活细胞内部的线粒体,提高线粒体修复细胞和调节细胞生长的作用。”
“也就是说它从促使受损细胞快速修复?那对脑组织这种细胞和神经有作用吗?”
“这就是我不确定的地方,我们目前已经尝试在动物身上做过肌肉、骨骼,甚至包括部分内脏细胞的修复试验,但是对于神经细胞、脑细胞的试验还没有开始。而且,到目前还没有临床针对人体试验过。”
这下,李可卿终于明白了张晨晨的意思,她用手轻轻的拭去陈和宇脸上的污渍,心里却在做着巨大的挣扎,不试很有可能以为着她将失去自己的爱人,试了却只有50%的可能,但后续有没有副作用,谁也说不准。脑中想起与陈和宇在一起的种种,一个个片段飞快的闪过,依偎在冬夜中、缠绵在温室里、一起在农田里耕种、深夜一起促膝长谈,想到这些,她的眼中再次留下了热泪。
“需要怎么做?”李可卿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眼下爱人的生命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她强迫自己做出最理智的决定,事关他们自己、外面的人,还有西台地的那些队员。
“将它沿着和宇颅骨受损的地方注入,然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