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璃狐疑的看着萧祈,其实她是不信的。原因就是那个大食商人看她的眼神,总觉的那里透着一丝怪异,问题一定就出在萧祈身上。
就在曲若璃纠结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娇柔女声:“郎君可否赏脸让小女姐妹二人请您喝杯水酒呢?”那是一个有着如黄莺鸣啼的悦耳声音的女子,可是听在曲若璃耳中就那么的刺耳呢?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曲若璃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正站立着一高一矮的二位少女。十五、六岁的样貌,同样的蔓莎烟罗裙子一红、一紫,衬托出她们优美的曲线,纤细的腰肢上暴露在外的脚踝上带着会发声的小银铃,轻轻的一个小动作便可以听到悦耳的银铃叮当声。曲若璃看着二人的打扮,都替她们冷的慌。
曲若璃从她们的装扮不难猜测,这两名女子应该是柔然人。两名少女有着同样白皙透亮皮肤,高挑的鼻梁和琥珀色眼眸,那一口流利的汉话显然家中请了专人进行教授的。柔然的女子可没有大齐女子该有的矜持,在她们看来遇到喜欢的男子就要主动出击。显然现在他们看上了萧祈,正满脸期待着他的答复。
曲若璃带着玩味的目光迎向了萧祈,她也想听听萧祈究竟会如何答复,眼前的两个柔然少女的邀约。好看的男人走到哪里似乎都会引起少女们的追捧吧,对美的追求可是不会分你是大齐人还是柔然人的。
曲若璃这点小心思,还不在萧祈的算计内,像这样的情形他从十二岁以后,便已经见惯不惯了。那时父王还与他开玩笑说,和这个长相出色的儿子站在一起,所有的大姑家小媳妇的眼光都会关注与他的身上,调侃母妃不用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心意的媳妇了。
曲若璃注意到萧祈根本就没有将那对柔然女子的邀约当成一会儿事情,只是认真的注视着她,不由的心中扬起暖暖情愫,小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扬起头笑容温婉的冲着他说道:“夫君,我们到前面去逛逛吧,我还想给府里人带些心意的玩意。”
显然曲若璃的这声‘夫君’直叫某人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扬起绝艳的笑容,看在周围人眼中都惊艳不已,就连那两名柔然的女子,眼中也透露着说不出的东西。
曲若璃坏心的在想,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妒忌吧,她知道自己的小小的计谋,已经起到作用。而萧祈哪能看不出曲若璃眼睛中那一抹算计呢?不过他很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偶尔露出个爪子来维护一下她的权利,作为‘夫君’的自己当然有义务配合的。不然‘媳妇’可会闹翻了他的后院鸡犬不宁的。
萧祈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曲若璃那美丽不可方物的笑颜:“夫人有令,为夫某敢不从。”语罢拉起曲若璃的小手,转身便要离去。
“公子请留步,您还没有回复我姐妹二人的问话呢?就此离去可是有失风度的。”高个子的女子娇嗔说道,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了,是觉得丢了面子,现在是要找回场子的。与她同时拦着他们去路的,还有四个彪形大汉,随侍在两名女子身后,看来这两名女子家里护卫。这是要来抢的吗?这两个柔然女人还真不是一般让人厌恶啊。
萧祈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四周,看到暗卫们已经就位,柔然女子只要有一丝一毫的举动,立刻便可以采取行动,在京城他还是低调一些的好,那一身绝世的武功要是显现出来会引起不小的风波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泄露自己的底细。
萧祈的将嘴唇靠近曲若璃的耳边亲昵的低语道:“夫人,你说为夫该应他们的邀约吗?”声音不大可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的清楚。
曲若璃也不甘示弱,点起脚尖笑颜艳艳的看了一眼兴师问罪的柔然少女,又看看萧祈说道:“夫君自是我的夫君,哪里容得下她人的觊觎,就如同国之疆土,哪里容得下宵小之辈动其心思。”话毕给了萧祈一个鼓励的笑容。曲若璃这话也算是一语双关了,明白的告诉那柔然二女,站在他国的疆土上,还妄想她人夫君,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萧祈眼中溢满的全是笑意,曲若璃的回答让他感到十分的受用,于是宠溺的用手刮了一下曲若璃的挺巧的小鼻子。转身看向了拦着他们去路的两名柔然女子,眼中寒芒乍现语气也是冰冷不见温度的:“娘子,可听到我夫人的话了吧,看娘子的穿着应该地位非凡,何必做着自贱身份的事情呢?”
高个子女子再次开口道:“夫人?公子是在与我等说笑吧,欺辱我们不懂大齐风俗吗?这样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公子的绝世之姿呢?”高个子的女子轻蔑的看向曲若璃,语气中充满了对她的轻视,显然是被她一身随意的打扮给蒙蔽了,但是周围不乏见多识广的人,不由的为柔然女子的短见而摇头不已。她们哪里知道就那夫人身上最不起眼的一对耳坠子就够京城普通一家三口五年的生活开支了。
曲若璃听到那女子的话,不由的有些气愤正要开口时却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袖,回头一看竟然竟然是南宫柯,他示意曲若璃继续观看。
萧祈眼中全是对柔然女子的鄙夷,可是口气却没有太大的起伏:“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只是二位娘子不知‘自作多情’在他人眼里有多让人憎恶吗?我与夫人的感情也是你这蛮夷小民可妄加评判的,真不知天高地厚。”
萧祈的话语已经说的极其直白了,要是这两个柔然女子还有点脑子现在就应该知难而退了,就怕她们已经将那玩意丢在柔然的家中了。
就在萧祈话语落下时,围在他们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中传出一阵笑声,甚者有人大喊道:“柔然来的娘子,我大齐的好男儿,自是有我大齐的好娘子相伴终身,你们即便再美丽,可在我大齐男儿的眼中,只会让人感到厌恶。你们还是快离去的,休在此处丢人现眼了。”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们也不看那公子多宝贝他家夫人啊,你们还是不要再这里自取其辱了。”
然后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听在那些柔然人的耳中便显得更加的刺耳。看向曲若璃的目光中又带了一抹戾气,那是一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狠戾。
可是目光迎向萧祈时,直觉告诉她们这个男人不好惹。于是相视互换了一个眼神立刻明白彼此的心思,个高的女子上前行了一礼缓缓道:“刚才是我们姐妹造次了,还请公子原谅我们的鲁莽行为。”这样的有礼可是与刚才判若两人了,如果真的知道自己鲁莽了,不是应该给阿璃道歉吗?看来这人的目的还是在萧祈身上。
就这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围观的人便的更多了,本来就不宽敞的街市上已经让看好戏的人堵得水泄不通了。
高个子的女子抬眼与萧祈眼神对视上,不由得心里涌出一种寒意她,看来今夜是遇到了不好惹的人。不是说大齐的公子都是谦谦君子吗?可是眼前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是骨子却透着阴狠。高个子女子不由的又看向了身后矮个子女子,似乎在询问‘我要怎么办?’
显然在这两名柔然女子中,真正发号施令的是那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矮个子女子,因为有眼的人都看的出来,那高个女子一直都是在看矮个子的女子的眼色行事,虽然服饰上都是相似的柔然裙装,可是显然她们的地位在家族中还是有所不同的。
萧祈自然也是注意到这一点的,他可没有打算要放过那个一旁矮个子女子:“你要道歉的对象恐怕是搞错了,你得罪的人可不是我。”
高个子女子,发觉萧祈的意图,想要发作他,可是却却被那矮个子女子用眼神给制止了,有些气闷的一跺脚怒目迎向了曲若璃,都是那个贱婢,她也配自己的道歉吗?
萧祈的眼神告诉她,今天如果她不向他的妻子,低头道歉的话,眼前的男人恐怕不会放她们离开的,看来今天是骑虎难下了。看着越来越多的看戏人,高个女子也只有不甘愿的面向曲若璃屈膝行礼道:“今日是我们姐妹造次了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
曲若璃听到这句大人有大量轻翘了一下嘴角,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出现,代表着曲若璃生气了:“大人大量,我不是大人我是女子,天下人都知道为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哦我忘记了这天下人不包括柔然人,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柔然人,以为自己在我大齐的京城经商,有一些家底资本就认为高人一等,却不知这里是大齐的天子脚下,是我大齐的天下,还容不得你这等不知深浅的蛮夷之女耀武扬威。井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永远能看到,就只有自己头上的那片天地。我劝娘子还是收起你的戾气在我朝天下,还是学的懂一些什么是人情世故的好,以免累其父族。”曲若璃这是在暗示她在京城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不知审时度势恐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二女看向着萧祈的目光早已经激怒了曲若璃,对这样对萧祈有企图心的女人,她自是不会轻易的放过的,况且她现在是冯芫,是那个‘醋’名满京城的冯芫啊。
曲若璃这话显然是刺痛了二女,特别是矮个子的女子,她的琥珀色的瞳眸迎向曲若璃,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愤恨,她在柔然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是今夜却是眼前这女子让自己颜面尽失,她一个眼神扫向身边的四名大汉。刚才还一脸凶相的大汉,瞬间便化身为四只小绵羊。
曲若璃猜测这女人是个厉害的角色,顿时便有了想要脚底抹油开溜的打算,不是因为怕了这女人,而是觉得与这样一个被父母惯坏的孩子计较,简直就是耽误自己的时间。
于是没有等矮个子开口说话,便率先说道:“不过今日,我夫妇心情好,就不和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计较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听到曲若璃这一番连修带打话语,两名柔然女子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低个子的女子终于也按捺不住了,与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便看到其中一名彪形大汉上前,就要拿住曲若璃。就在那大汉即将碰到曲若璃的一片衣角时,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衣人,直接便站在了曲若璃和柔然大汉中间,抬脚便是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接将那人的猪爪子给踢开了。那大汉一连退了数步,才险险的稳住了那威武庞大的身躯。待看清楚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一个身材相较他,要瘦弱不知多少的男子时,立刻便好整以暇准备再次袭向曲若璃。可是现在她的前面立着黑衣人,却无形中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城墙,将曲若璃护卫在身后。
不信邪的大汉,举起拳头就要袭向黑衣人的面门。可就在那硕大的拳头就要打到黑衣人时,只见那人轻盈的步伐一个侧身便轻松的躲过了大汉的袭击。稳稳的站好后,再次将那较小的身躯护卫在身后。
萧祈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隐藏在四周的暗卫再次消失在人群中。
那大汉本以为仗着身高、体重可以打败黑衣人,但是连续几个回合后,大汉发觉自己的确在黑衣人手下讨不到任何的便宜后。纠结了其他的大汉,决定要四对一了。四周看戏的人群此刻沸腾了,一遍遍的呼和着:“打到他、打到他。”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他’是谁。
柔然二女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曲若璃身边会有这的高手在,于是戾喝自己手下:“给我抓住那个女人,我要杀了她。”可是已经没有人在关注她们了。
曲若璃有些担心了,虽然她对鬼域暗卫的武功放一百个心,可是还是有些担心,眼前的四个人,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堵墙,一对一那些人一定不是鬼域的对手,可要以多欺少可就不妙了。
少顷间曲若璃发觉自己是杞人忧天的,混战中又出现了三个黑衣,显然是来助阵的。片刻间,彪形大汉已经被踢翻在地。黑衣人却毫发无伤,一个个甚至连衣襟都不无一丝凌乱。
只见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语带不屑的说道:“我大齐天下,也是你这样的宵小之辈,可以耀武扬威的真是找死。”太岁头上动土不就是在找死吗?那些被踢飞的大汉们,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接收到自家主子那阴狠的眼神。没有办法只能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与那不知来路的黑衣人继续缠斗,可是显然是使力悬殊过大了没有几个回合,那些护卫便再也无力反抗了。
萧祈早在鬼域出现时,便不着痕迹将曲若璃纳入自己的身边闲事的看向缠斗的人:“阿璃告诉你的人,不要将他们打的太惨,不然我还要赔偿汤药费。”说话的同时不经意的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刻引起他的注意,于是给身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即可便有人跟上那人。
虽然她不在意那少的可怜的汤药费,可是要给那些她讨厌的人就觉肉疼:“够了。”声音落下的那一刻缠斗也停止了。此刻恐怕最想感谢她的人应该是被暴打的柔然大汉了。
曲若璃从鬼域暗卫身后缓缓走出,笑颜嫣然的看着此刻有些狼狈的柔然女子:“二位娘子,听我一句话,我们大齐的女子也不是好惹的,不要惹怒我们,不然后果不是你们可以负担得起,今天这顿教训就当是本夫人,给你们上了一课,还望二位好自为之。”
柔然女子,好似依旧没有学乖一般,正要开口辩驳时,便听其中一个黑衣人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这声戾喝后,二女仿佛是吓掉了魂魄般,踮起裙角毫无形象的快速的逃离了现场,身后紧跟着那四名彪形大汉,那狼狈逃窜的形貌,哪里还看得出先前的那副跋扈的样子呢。
围观的人看到逃窜的柔然人不由的有是一阵欢呼声,好不快活的样子。
萧祈伸手将曲若璃纳入怀中,看向眼前四个黑衣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