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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毒发

今夜,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个漫长的不眠夜,他们心中存在着侥幸,希望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曲若璃的房间外,早已安排了人进行监视。时刻注视着房间内,二人的一举一动。齐嬷嬷行为自然逃脱不了那些人眼睛。只见,齐嬷嬷悄悄地将一个小物什,交到了曲若璃的手中。而曲若璃接过那东西后,当着齐嬷嬷的面,将那东西吞到了肚子里。

此刻萧祈,就坐在房间内的书案前,听着派去监视曲若璃的暗卫禀告,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本来他可以不再等待,直接将曲若璃控制起来,可是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反复的对他说:“萧祈,再等等,再等等,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阿璃有自己的苦衷呢?”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月亮已经爬到中天,可是萧祈依旧无法下定决心,曲若璃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房间内除了萧祈外还有坐着南宫柯、北堂辛、西门幽以及东彦枫,还有随侍在侧的豆蔻,每个人都处于一个紧张的气氛中,大家都在等待着萧祈命令。可是,每个人都没有想到,这次萧祈却考虑了这么久。从他们知道,曲若璃吃下齐嬷嬷给的药丸,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萧祈依旧无法下定决心,对曲若璃采取行动。

豆蔻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爷,于是开口到:“爷,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资格,在这件事情上发表看法,可奴婢还是觉得璃娘子不会做对不起爷的事情。”自从大家知道曲若璃很有可是就是被毒药控制的死士后,私下里就不再唤她王妃。

“豆蔻,闭嘴!你知道什么!”西门幽厉色呵斥道。

“爷,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吗?”南宫柯心中,其实很是了解自家爷的感受,自从曲若璃出现在爷的面前后,爷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在曲若璃面前,他家爷也会发自内心的笑,也会被曲若璃那些冒失的行动弄的哭笑不得,这让他觉得爷似乎又活了过来了。

这时,一个女声从屋外传来:“爷,奴婢夏雨求见。”

“进来吧。”她来干什么,现在夏雨不是应该在曲若璃哪里吗?怎么又会出现在他的房门外,难道曲若璃发生什么事情了。没来由的,萧祈的心中又多了一丝紧张。

夏雨进屋见到萧祈屈膝行礼:“爷,夏雨有事要禀告。”

“起来说话。”萧祈还是无波的语气,听不出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爷,这是奴婢刚刚在衣服叠袖中发现的,是璃娘子藏在奴婢身上的。”夏雨双手将信件呈给萧祈。

萧祈碧蓝色的瞳眸中,闪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火焰,将信笺快速打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锄奸”。萧祈如雷灌顶般,似乎明白了一切。这个大胆的的丫头,她是在用自己做饵。

“辛,冬雨现在何处?立刻让她来见我。夏雨,你即可回到阿璃身边,密切注意接近她的人。柯通知咱们的人,密切注意驿站中的不寻常的动态。幽,给我盯紧那些钉子,要是今晚他们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萧祈一口气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众人听后异口同声道:“是。”

萧祈,在交代完这一切后,仿佛整个心又鲜活了起来,阿璃没有背叛他。这是他今晚得到的最好消息,这个勇敢的小丫头。当他看到曲若璃的信笺时,就明白了她的计划,她是想利用自己种毒的事情,将那个埋得最深的人给挖出来。可是她的计划何其冒险,这是拿她自己的命在赌。

那好吧,阿璃竟然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由我和你一起来完成。

“爷,齐嬷嬷偷偷的,溜出了王妃的房间去了下人房。”探子回报。

“给本王盯死齐嬷嬷。”说完后,径直快步的走出了房舍,朝着曲若璃的房间走去,身后紧随的是南宫柯。

“爷,您不能这样冒然的过去,王妃这样做就是为了给咱们创造机会,如果您就这样过去了,势必会打乱王妃的计划。”这是南宫柯,第一次见到他家爷这样。说心里话他实在不敢想象,那个娇小的女儿家,毒发时的惨状。

“柯,你还是不是我的人,是我的人就不要劝我,我一定要去看看她,不然我难以安心。”萧祈,咬着牙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爷”这时,出现在萧祈前面的人却是北堂辛。这时的北堂辛,早已收起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一脸肃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也是来劝爷的!”萧祈狠狠的说道。

“不是,辛是来护送您去看王妃的。”他的语气是无比的诚恳听不出一丝的异样。

萧祈,知道他这些兄弟们的用心,他们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今天不同,就让他放纵一次吧。他不能让曲若璃独自一个人面对未知世界。

萧祈冲着北堂辛点点头以示感激。

当萧祈推门踏入房间时,眼前的一幕,吓得他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齐嬷嬷和另一个婢女,一个禁锢着曲若璃的双手,一个正掐着曲若璃的下巴往嘴里灌药。

黑色的药汁,顺着曲若璃嘴角倾泻而下,沾湿了她胸前衣襟,而她显然没有让她们得逞,牙关依旧紧咬着不曾松开过。

萧祈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起齐嬷嬷的手,抬起一脚就揣在了对面的侍女身上。齐嬷嬷杀猪般的掺叫,就如同魔音穿耳一般,惊醒了同时被踢飞的侍女紫萝。

萧祈伸手,将曲若璃拦在了自己的怀中,手轻抚着眼前小人儿,语气温柔说道:“乖,不怕我来了,什么都不用怕。”

已经被‘绾青丝’折磨的神志有些恍惚的曲若璃任由萧祈抱着她,气若游丝的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来,你不该来的。”可是内心深处,却溢满了满满的温暖,她有多久没有过这样被呵护的感觉了。

“爷,这两个人如何处理。”随后进来的南宫柯等人,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却十分没有眼色的开口道。这种想要毒害王妃的狗东西,决不能轻饶了她们活剐了都是轻的。

萧祈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下面跪地的两个。萧祈还没有开口,齐嬷嬷和紫萝已经被萧祈的气势,吓得的瑟瑟发抖了。在听到萧祈那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就更让她们感到恐惧了:“齐嬷嬷,好大的本事啊?本王,还是头一次,见奴才这样伺候主子的。”

已经被吓得,浑身抖如筛糠的,齐嬷嬷已经意识到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于是一咬牙便开口道:“王、王爷奴婢是在喂王妃吃药。王妃在娘家时,就有心悸的老毛病。每次病发,王妃都吃不进去药,奴婢们都是用这样的法子,才可以将药灌入王妃的口中的。请王爷明鉴啊,奴婢可没有要加害王妃的意思啊,不信、不信您可以问紫萝,她可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说着,齐嬷嬷就一个劲的,给身边的紫萝使的眼色。企图让紫萝配合她圆谎。

紫萝,看到齐嬷嬷暗示,也意识到了今日,要是想要脱罪只有与齐嬷嬷合作。于是连忙的点头道:“王爷,王妃的确是有心悸的老毛病,病发时药石不进,奴婢们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将治病的药,强灌入她的口中,才可以救王妃一命。”紫萝声音中除了因为害怕的颤抖外,还有一种媚态在其中。

进屋来的冬雪,不由得摇摇头,真为这个死到临头,还在给他家爷使媚术的女人感到惋惜。只有那种看不清事实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冬雨,你怎么看?”萧祈清楚看到冬雨,脸上那一抹嘲讽,就知道冬雨一定有拆穿谎言的办法。

“爷,王妃有没有旧疾,奴婢一把脉就清楚了。至于这汤药,就一定不是治疗心悸的药,反而像是叶福草煎熬的汤药。”一个淡漠女声,缓缓的道来。

被萧祈称作冬雨的女孩,话落便径直走向了床铺,伸手搭上了曲若璃的手腕开始把脉。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眼看着自己的谎言,正一点点的被拆穿,齐嬷嬷和紫萝更怕了。

齐嬷嬷,脸色更加惨白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萧祈身边,竟然还带着一位医者,更没有想到是这个女医者,一来竟然就拆穿了她们的谎言。而紫萝姑娘此时也无力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柯!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两个企图弑主的奴才拖出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我要在天亮之前知道是什么人,给了这两个狗奴才怎么大的胆子。”萧祈的声音中带着冰冷的寒意,字里行间都让听的胆寒。

“是,属下明白。”南宫柯行礼后,示意身后的侍卫将被吓傻的齐嬷嬷两人给拖拽出去。

待屋中的人陆续退出后,把脉的冬雪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禀道:“爷,奴婢可以肯定,王妃的确中了‘绾青丝’的毒,而刚才被齐嬷嬷等人,灌下去的汤药是一种可缓解症状的药物,只是奴婢不明白,为什么王妃不肯服用呢?至少那样会好过一些。”

萧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她是想将那个,细作挖出来才这样做的。冬雪王妃的毒能解吗?”

冬雪说:“爷‘绾青丝’的解药也是毒药,白氏是要靠这种毒药,控制中毒者的心神,所谓的解药也是毒药,在第一次毒发时所服用的解药,其实却是种下第二次毒发的药引,这种毒药其实在一些世家大族中并不少见。可先帝在位时严令各大世家,不得再用,如此歹毒的药物控制族中死卫,各大家族才有所收敛。解此类毒物,其实并不十分的困难,可是却很少有人成功。最主要的原因,是很多人没有勇气去尝试,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你现在,可否为她解毒?”问话的人却是北堂辛。谁叫他是最看不得美人痛苦的。

“现在不行,我们要想彻底解此毒,必须在下一个月十五毒发时。”冬雨思量后解释道。

“那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总不能看着她,就这样痛苦下去吧?”萧祈看着怀里已经疼得,无法动弹小丫头这种痛苦,就连一个成年的男人都无法承受何况她还是个女儿家。

冬雨说:“有,奴婢可以为王妃施针,可以减轻一些的痛苦。”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啊。”萧祈催促着冬雪,马上去准备,“辛,你去帮冬雪。”萧祈同时将北堂辛,也一并给打发掉。

待冬雪与北堂辛都离开房间后,屋中就只留下曲若璃和萧祈二人并肩斜卧在床榻上,萧祈将痛得不省人事的曲若璃搂在怀中,感受着怀里小人儿由于痛苦而不断的颤抖身体,手一下下的安抚着她。这是小时候他生病时,母亲常为他做的,每次只要母亲这样做,他的痛苦就能减轻很多。现在,他也想这样来安慰曲若璃。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大颗大颗的汗珠,已经侵湿了她的衣襟,惨白的嘴唇,已经被她生生的咬出了鲜血,紧锁的眉头显示着现今的痛苦。

“阿璃,我是萧祈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只能坚持下去,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用担心你计划的事情,接下来的的一切,由我全面接手你要抓的那个幕后之人一定跑不掉的。至于齐嬷嬷等人,也有我一并为你处理掉你无须担心。等你醒过来时,我会给你四个最好的侍女,她们都各有特长,绝对能配合你所有的要求。我保证只要你开口交代她们去做的事情,她们一定可以按你的要求去完成。”萧祈叙叙的和曲若璃说着话,温柔的话语就如同和煦的暖风吹拂着曲若璃的身心。

“娘,阿璃疼,好疼啊。”曲若璃发出喃喃的自语声,“娘,好多小虫子好多啊,咬的阿璃好疼好疼啊。爹爹,快把它们赶走阿璃好怕这些虫子。”曲若璃的话语,越来越激动,萧祈知道她这是毒发时的症状,那一定是很痛苦的事情,她已经看到了幻境了吗?

“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为王妃施针了。”门外出现了冬雪声音,依旧是毫无波澜,从声音上绝对听不出,她现在有多紧张。

“进来。”萧祈将冬雪唤入。

与冬雪一起踏入房间的还有两个身体强壮的婆子,她们共同抬着一个硕大的木桶,将木桶放好后立刻退出。身后跟着的是四个侍女,手里提着是热水,她们一个个的将水,倒入了木桶中直至木桶被注满,其中两个侍女才退出,留下两个侍女严阵以待。

“爷,奴婢要为王妃施针了,您是否可以回避一下呢?”冬雪小心的询问着她家爷。

冬雪可以确定她家爷,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佳,她只要一个不小心可很有能将也给惹怒了。

萧祈将曲若璃平放好后从床上下来,正要起身时却发现曲若璃的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萧祈的心一下就更加的疼了,那是一种滴血的痛,这种痛似乎让萧祈已经难以呼吸了。

他俯下身轻抚着曲若璃的后背,安抚着眼前可怜的女孩:“阿璃,乖乖的,冬雪现在要给你治疗,你不用怕。这是我母妃的遗物,我一直都佩戴在身上,现在我将它交给你,等你康复后再将它还给我。”萧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镶着红色宝石的吊坠,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莹莹的光彩一看就并非凡品。于是萧祈明显的感觉到曲若璃的小手正慢慢的一点点松开了他的衣襟。得到自由的萧祈从床上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交个冬雪了。

“你们好了,叫人知会一声爷。”萧祈最后回头,再一次看向躺在床上的曲若璃,却发现她正极力的,张开眼睛与他对视。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萧祈,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萧祈回给他一抹浅浅的笑:“阿璃,你是萧祈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孩儿。”曲若璃张开干涩的嘴唇道:“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然后将它再次还给你。”萧祈听到她的保证后,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于是转身推门而出。他要知道南宫柯那边进展的结果了。齐嬷嬷是从谁那里拿到的解药,还那个紫萝在其中到底起了怎样的作用。

那些隐藏在暗处窥探的人,此刻也为驿馆中诡异的气氛弄得焦躁不安蠢蠢欲动。他们哪里知道,就是他们的这些举动,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就等着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呢?如果曲若璃醒来时,知道自己的计划竟然实施如此的顺利,还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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