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平安坊承王别院承王书房
柔和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在斜卧在雕蓝华栋软塌上的少年身上。那是一位身穿白缎常服束发玉冠的少年,少年此刻正专注于手中的一本名叫《荀攸集》的杂书上。两条不画自浓的眉宇轻轻的皱起,琉璃般的蓝瞳长而密实的睫毛正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扑闪的,挺直俊逸的鼻子还有那不点自红的双唇,在加之那如白瓷般白皙的肤色,无不体现眼前少年的俊美。而此刻他闲散的态度已经彻底激怒了书房里的另一个少年。
“我说我的爷你就一点不着急吗?你就不好奇吗?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白老头这次又想怎么阴咱们吗?哎我说你的那本破书有什么好看的,你都看了一上午了你就不能看看我吗,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是替你操心操的,还有我的嘴里都生疮了。”少年凑近床榻掰开那个少年手中的书指着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张开嘴让他看他嘴里起的泡很是一本正经的冲着软塌上的少年。
那美少年对眼前人的怪异行径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就当是在看驱鬼舞了,要是实在受不了他的时候他会说:“柯,去把辛给我扔到荷花池里去。”没有怎么说只有一个原因他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可以容忍他在自己面前放肆。软塌上的少年翻了个身脸朝向了另一边很没有爱心的拆穿眼见跳的正欢的少年:“你眼圈发黑是因为你连续二日都偷溜去岳柳坊看歌舞伎了,嘴里起泡是因为这两天你都没有见到你相见的那位名满天下的色艺双绝的柳如烟姑娘给急的,还有你来找我之前是不是没有漱口啊,你的嘴好臭啊。”少年很是嫌弃的用手扇着。
被嫌弃的少年也不恼反而已改刚刚的行径一屁股就做在了他的身边:“爷,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今天还会被柯扔到荷花池里呢?不过看来咱们的力气没有白费啊。”他从房间里的第三个少年挤挤眼。
“北堂辛是你自己说要试试爷的不要将我拖下水知道吗?”南宫柯决定要离辛疯子远一点的好省的被他拖累了。但是他不否认辛疯子办法有的时候还是又点作用的。自打那位乱点鸳鸯谱将自家的爷和那个冯氏五娘配成对后他家爷就很少说话,除了告诉他们准备迎亲的一应事务外就是埋头看书,要不是有辛疯子三天两头闹闹他们都快忘了爷的声音了。
“爷,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您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他话还没有问完就吃了一个暴栗子。
“北堂辛我们在来幽州的时候就已经派出了几路间者在调查你说的这些事情了,大致的情况已经了解了十之八九,眼下只有幽带的那一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我觉得最迟今天中午也应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档口一只全身漆黑的大猫从窗棂上一跃而下直接跳到床榻上少年的怀中,只见少年的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猫儿的毛发,那猫儿发出了愉悦的一声“喵”。“柯去通知先生和枫到书房来议事。你去告诉侍女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再准备一些大黑喜欢的吃食。”
北堂辛指着自己鼻子到“为什么又是我去通知这些事情啊。”
南宫柯解释道:“因为你没有我跑的快。”
于是某人只能去找人伺候这位猫少爷了。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书房里两侧就做满了人,白衣少年坐在主位上,上手首位坐着一位儒雅的老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智者的风韵他便是名满天下的崔逑岳崔先生,而坐在崔逑岳右手边的是那位呱噪少年人“刺杀”北堂辛现下正正襟危坐与刚才那个耍宝淘气的少年简直就判若两人,而他对面正是那个刚才拆塔他的黑衣少年“暗卫”南宫柯。坐在南宫柯身边是一个圆脸清俊少年他是承王的“钱柜子”东彦枫。
“先生怎么看眼下的这件事?”少年承王开口道,话语中不带任何起伏,只是在“先生”二字上有所不同。
“王爷,御座上的那位将她赐婚给您本来就存在着监视的意味,可是我们前期对这位幽州刺史府的冯五娘所做的调查来看她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闺阁女子,我倒觉得我们反而可利用她来了解一些冯恬与白氏的消息。”
“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又是从那么一个环境中长大,也不会那么的简单,爷我觉得那个冯五娘进门后您完全不用理会她,直接将她送到庄子里叫人看着她就行。”北堂辛话语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承王妃浓浓的敌意。
“爷,我同意先生的意见,那个冯五娘竟然是白氏的耳目,那么我们就让她知道我们想让她知道东西。”南宫柯的想法与先生有相似之处。
上坐那位快速的回忆着幽传回的消息他倒不是很在乎那个冯氏女,可是对那个盗取秘密的小丫头感兴趣。同样都是十四岁,如果冯氏女有这样的本事那就就值得他关注了。
”爷,您是怎么看呢?”南宫柯问向他家神游的爷。
“我觉得,冯五娘到不是关键我身边的细作也不在乎多她一个,可以善加利用,不行的话再将其圈禁起来也是可以的。我感兴趣的是那份秘密的内容。从幽州传来的消息看那东西就在这次陪嫁的队伍里咱们要做的就是得到它。”
“是。”
“明日,辛和枫与我去迎亲,柯你引入暗处注意盯紧陪嫁侍女,到时会有人告诉你秘密在谁身上。家里的一应事务就请先生为祈操心了。”
“老夫很乐意为王爷分忧。”老者屡屡了花白的胡须,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是多么的希望看到承王成亲啊,可是现今情况心中有却又着说不出的抽痛啊。崔逑岳看着眼见玉树临风的少年有着和他父亲酷似的容貌却没有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笑容。他的心思太深了。他是他学生中最得他心意的学生,也是经历最为坎坷的学生。崔逑岳从心中是多麽的希望这个身世多舛的孩子能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结婚生子以弥补他不幸的前半生。
萧祈向崔逑岳行礼道谢后率先离开了书房,紧随其后的是暗卫南宫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