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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所谓不舍,不过是一厢情愿

大家一致的安静让气氛有一丝诡异的凝重,台上的他久久没有回应,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拒绝回答的时候。

“嗯,我有女朋友了。”乔子箫眉眼含笑轻声应答,有的麻烦是可以省去的,比如现在。

刹那间,安静了不到两秒的人群又沸腾起来,有人惋惜,有人遗憾,有人淡然。盛夏一动不动的僵坐在那里,顿住了动作,麻木了意识,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说不出一句话,就像是被死死地沉在一个可怕的梦魇里,无助却不能挣扎,任由冰冷的记忆在脑海中肆虐。

“盛夏,如果以后我们离得很远你会忘记我吗?”

“盛夏,我希望你记住我,就算被所有人都忘记也没关系。”

“盛夏,我们一起考去上海吧……”

他的话还言犹在耳,可是现在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个可悲的笑话,他自导自演却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当了真。脑子里不断回放着他那一句“我有女朋友了”就像是魔咒一般甩也甩不掉。

突然有点想笑,自己还自顾自的在这里为所谓的重逢欣喜落泪,原来那些对她至关重要的日子在他看来那么无关紧要。

主持人宣布演讲结束,盛夏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没有移动,该怎么办呢?如今,她连去说一句好久不见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她太懦弱,只是十年的时间,太长了。

刚才还人山人海的大厅霎时间变得空荡荡,像极了此刻她空落落的心脏。都走了,再也没有会嘲笑她像个傻子,压抑的情绪就像冲破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落,打在身上灼痛皮肤又迅速的冷却凉进心底。

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斜斜的夕阳打在她的身上那么落寞又孤独。盛夏魂不守舍的低头走在来时的校园,突然被一个急刹车惊醒,随之而来的是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怎么走路的,找死啊。”

她低声道歉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却在看到包上的那一只水晶挂件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盛夏,你不是喜欢哆啦A梦吗?喏,这个送给你,希望它可以帮你实现梦想。”往事就像是缠绕着细雨的冬风总是一点一滴的敲击着心脏,提醒着每一处感官它的真切的存在,那么寒冷,又那么固执。

纠缠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盛夏抬步,走的决绝。留下那只独自笑的开心的水晶哆啦A梦孤零零地躺在路边。

下课的时候是下午六点钟,乔子箫本想在校园里走一走却在看到草地上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时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怕他会羡慕,会发疯的羡慕。

特地挑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小路走到校门口,随手拦了一辆车子:“师傅,去云庭湾。”说完就闭上了略微酸涩的双眼假寐。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心语,欢迎继续收听广播节目星语心愿……”清甜的声音就这样从收音机里缓缓流出,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这声音……

“师傅,这是什么广播?”他睁开眼睛问的急切。

“这个呀,这是市电视台的广播,已经开了好几年了,我开车的时候都会听,这个小姑娘的声音跟我女儿很像。”提起女儿司机大叔一脸幸福的笑着,普通话里夹杂着浓重的当地口音

司机大叔是一个很热情的人,见他对这个广播感兴趣又添上了一句:“不过呀,我们现在听的这个是昨天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主播换人了,不过好像说是明天就又换回来了。”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知不觉他就听得出神,直到一阵悠扬的音乐传来打破了他的思绪。

“今天的节目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明天同一时间心语和你在星光下,不见不散。”

“小伙子,这个小区出租车不能进,你可能……”

“不了,师傅,你送我到文西路吧”他打断司机大叔的话,拿起手机:“浩天,出来一下,在WaitingForYou。”

装潢别致的甜品店里,各种各样的哆啦A梦摆件正咧开嘴巴笑得欢快,风铃一阵阵的清响就像是精心弹奏的音乐,一圈一圈的声线在耳边回荡。

“乔先生,您来啦,还是老样子吗?”服务生小颜熟络的打招呼,老板每次都会点一样的奶茶,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

乔子箫轻轻颔首,坐在了左边最靠近窗户的一个角落,看着桌上哆啦A梦的摆件微微出神。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个女孩神采飞扬地勾勒着自己的梦想:“以后我要开一家自己的甜品店,在每一张桌子上都摆上哆啦A梦,还要在门口挂上很多串风铃,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我要专门准备一种没有红豆的红豆奶茶给自己喝。”跟着回忆乔子箫喃喃地说到,嘴角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美女,给我来一杯咖啡,记住一定要最贵的哦!帐记在你们老板头上。”程浩天流里流气的说着坐在他的对面。

“你浪费我这么宝贵的时间,我喝你一杯咖啡不过分吧?”

“不过分,我这里还有柳橙汁,你也可以多喝几杯。”乔子箫端起杯子慢悠悠的说。

“咳咳咳。”程浩天差点被呛死,他就知道乔子箫不会放弃每一个可以捉弄他的机会,没想到上次叶瑾在他果汁里下泻药的事他还记得。

“行,算你狠!”程浩天认命,谁让他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兄弟呢。

“说吧,什么事?”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姐姐是在电视台工作的。”

“对啊,怎么了?”程浩天喝着咖啡想也没想的回答,又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你该不会是想通过媒体找她吧?”

见他不语,程浩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明知道没用但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说:“你认真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的事业影响有多大?”作为一个医生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凭添了炒作的嫌疑,就算是他明明有着实力却还是会免不了被舆论所中伤。

“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广播节目,里面的声音很像她。”

就因为一个声音,这还是那个在手术室里冷静到麻木的乔子箫吗?

“广播的声音是会经过处理的,怎么能当真呢?”

“只要有一点点像,就够了。”

程浩天深知他的性格,一旦认定的事情八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索性也不再劝阻,轻叹一声妥协的说:“只此一次。”

“兄弟,谢谢你。”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他说谢谢,程浩天有些别扭的瞪了他一眼,语气竟有些委屈:“说什么最好的兄弟在女人面前还不是连个屁都不算。”

盛夏回到家的时候林然正在给薯条洗澡,听到开门声她连手上的泡泡都没有来得及冲掉就跑出了浴室,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请假了。”

请假?自从家里出事以后盛夏的字典里就再没有休息和请假,林然看着她微肿的眼睛有点担心,从秦箫离开后就没再见她哭过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难受吗?我陪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想睡一会。”盛夏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表示自己没关系。

林然听着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心里有点慌,到底怎么了?她今天去了学校,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然在窗前走来走去,嘴里咕哝着:“也不应该呀,这丫头毕业后就和学校没什么联系了,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事情啊。”

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林然有些气恼的拍拍脑袋,干脆的动作透着专属于她的豪气:“这破脑子,什么都想不到。”

“夏夏。”林然端着一杯热牛奶敲门,“夏夏,你还好吗?”

房门被打开,她嗓音沙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那你先喝杯牛奶就赶紧休息吧。”林然没有再多问,她知道盛夏有多坚强,就有多骄傲,有时候问得多了反而会让她更辛苦。

还记得当初盛夏安慰自己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这世界上最无情的就是时间,总是公平的让人无奈,不管你是开心还是难过,黎明都总是会及时的打破夜的寂静。但是这世界上最长情的还是时间,只要你还活着它就会永远陪着你,然后给你不一样的明天。”

而事实也的确就是这样,第二天清早,阵阵饭香飘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夏夏,你起床啦,我帮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鸡蛋饼快过来尝尝。”

“不了,我上班要迟到了。”盛夏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照旧淡雅的妆容,恰到好处的笑容。

“夏夏,你今天就别去了吧。”

“喂,林大小姐,你每天又不好好赚钱,我要是也罢工了,我们俩就要一起流落街头了。”她看着林然的脸打趣道。

本来该是一句多么轻松的玩笑话,可是看着她微肿的眸子和眼底淡淡的青影,林然心里微微泛酸,她在粉饰太平,她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那好,你路上小心点。”

“乖啦,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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