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婚事,成了姐姐的一块心病,他真不明白女孩子选择女婿的标准堕落到如此地步。想起左邻右舍的们的所选的女婿她就心惊肉跳怕得要命。一天晚上,她睡不着觉,与丈夫谈论起现在的事。她说就现在的风气而言,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丈夫怪她想的太多,并告诉她这只是个别现象,不足为虑。她坚定地说;不。她说,你想想你的祖上那些事,是不是与现在惊人的相似?啥啊!什么相似,你是不是被女儿的婚事搅糊涂了?丈夫憨憨的笑笑,对妻子的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涂?我一点都不糊涂,我是担心。妻子说。担心什么?儿女自有儿女福,路还是要靠自己走,做父母的只是替他们把把关,仅供参考而已,不必当真,再说他们自己的事干涉也无用,最终妥协的还不都是父母?你放宽心,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为好。丈夫道。可是,我一想起巧凤找的那个半截老头,我就想起你的祖上的事,你的爷爷,你的太爷爷。我太爷爷怎么了,与现在有什么关系啊!什么关系?关系大着呢!你好好想想,你的爷爷,太爷爷是不是大地主,大财主,三妻六妾?妻子的话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也想起了他们刘家曾经辉煌的过去。
说起过去,姐夫的脸上立刻潮起一团红光。浑浊干涩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光亮。兴奋的神态洋溢着自豪。整个人沉浸在尘封的那段引以为傲的历史里。曾几何时,他们刘家在方圆百里,曾经富甲一方,良田百顷,肥马轻裘,奴仆成群。他的爷爷的爷爷官至二品,做过巡抚,当过布察使。从一介贫民擢升为大户之家。那是何等的威风!在古代,男人成功的标致也许就是光祖耀祖升官发财。再就是娶正妻纳小妾彰显自己的身份。越是满口仁义道德之人,也许就是男娼女盗之徒。他们家族的鼎盛之时,一位先人曾娶过十二房的姨太太,临死的时候,爬都爬不动了,为了冲喜,多活几日。硬是将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迎进了门。可惜三天之后,命归西天。可怜那位姑娘郁郁寡欢,不久香消玉殒。一家人过着奢侈糜烂的日子,在当地却被誉为名门。直至他爷爷的时候,家道中落。即使如此,爷爷不甘示弱,与奶奶结婚之后,意犹未尽的纳入三妾。由于时代的变迁,从他的父辈开始,在没有将这种陋习延续下来。
想到这里,姐夫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说不出和过去有何联系。姐姐接着说,你看巧凤找的那个人,虽然他们在一起有了孩子,但是连一个名分也没有,既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是所谓的小妾。无非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二奶而已。再说这种风情万种处处沾花惹草的男人也不只巧凤一个吧!难道那种恶风陋习又死灰复燃了?姐夫心里想到。他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这时他才明白了老婆为何问他的含义。你是说怕咱的女儿也走这条路。老婆点点头。从此,夫妻俩成日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女儿也会领家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似的女婿来。
亓超的突然造访,出乎姐姐的意料之外。但当听完弟弟的介绍之后,松了一口气。虽然年龄有些偏大,但在他们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他们最在乎的是年龄上的差距。因为找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似的女婿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他们既想找一个事业有成年轻富有的乘龙快婿。也想找一个女儿心中的白马王子。但他们也明白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世间本没有完美无缺的事。一厢情愿只能自讨苦吃。但弟弟为女儿的婚事操心,也充满感激之情。亓超毕竟是女儿的亲舅舅,从哪个方面讲,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亲外甥啊!常言说;砸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姐姐对他信任有加,他也没有过多的心理负担。轻松愉快的氛围,让亓超侃侃而谈。
虽如此,亓超第一次当媒人做媒婆,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因为栾取栗的多次求爱的失败,给他留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如何说服姐姐姐夫也要讲究战术和策略。一旦第一次失败,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这门亲事无疑判了死刑。以前,他曾听人说过,所谓的媒婆虽然表面上靠嘴吃饭。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不费吹灰之力将事情搞定。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不但讲究策略,还得因人施策。他们有三板斧保驾护航。那就是;隐,瞒,哄。隐就是隐而不发,心照不宣。瞒就是瞒天过海,弄假成真。哄就是双方心知肚明,也被哄得开开心心。心甘情愿的喜结连理。媒人的重任才算大功告成。所谓的媳妇上了床,媒人靠南墙,莫过于此。
事已至此,亓超突然犯了愁。觉得媒婆这口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吃的。栾取栗那边一夸下海口,不容有任何闪失,万一出现差错,岂不自食其果,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而面对真诚待己的姐姐。他忽然有点笨嘴拙舌张不开口了。倘若实话实说,告诉姐姐栾取栗已被女儿刘明月多次拒绝,姐姐听后会如何想,女儿不答应的事,她能随便答应吗?女儿是父母的心肝宝贝,视若掌上明珠。岂有违背女儿的意愿,私自做主的道理。那不是拿女儿的终身大事当儿戏吗!若如此,姐姐肯定生气,怪他这个弟弟没有原则。甚至一口回绝,前功尽弃不说,也让人笑掉大牙。如果不告诉姐姐实情,又觉得对不住姐姐。至此,他才感觉媒婆这个角色并不是好差事,后悔当初不该大包大揽的答应这件事。他妈的栾取栗除了有钱之外,臭毛病太多了,简直罄竹难书,你让老子如何自圆其说,老子被你坑苦了。
亓超思来想去,想起了那三件法宝;隐,瞒,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何况凡夫俗子。该隐的隐,该瞒的瞒,该哄的哄。避重就轻,将好事促成才是当务之急。倘若姐姐不答应,他就豁出去了。他拍着胸脯向姐姐保证,他以人格担保,栾取栗是和他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知根知底,绝不会让明月受半点委屈,遭一点伤害。姐姐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