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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老人的心病。

亓乐山死了,贾月玲哭的撕心裂肺悲天动地,两只眼睛像油桃似的。真是背熟了台词做足了戏份。把村里一些小媳妇老太太引得纷纷落下泪来。这种表演几乎是一些不孝之子或者是一些不守妇道的女人的拿手好戏。眼泪哗哗留,鼻涕三尺长。嗓子都哭哑了。因为这种表演在农村太重要了,生前孝不孝,从哭声大小,鼻涕长短就分得出来。这种假戏真做,几乎是所有孝子贤孙的遮羞布。一个人是不是孝子孝女,从这里就看出端倪。因此,嘶哑的哭声博得了众乡亲的同情,不孝的骂名从矫揉做作的表演里减弱几分。

贾月玲既不是不孝子也不是不孝女更不是视公公婆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恶媳。她的眼泪的确有几滴是发自内心的。来自肺腑的,源之于良心和愧疚的。亓乐山虽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甚至有些龌龊有些窝囊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对她的好一时难以忘掉。如果她和亓超没有这一腿。也许这一辈子无欲无求死心塌地与他相守一生且无怨无悔。可是人一旦有了欲望和需求,再也管不住自己。贪婪的欲望就会凌驾于一切意志以上,让人欲罢不能。就像吃了迷魂药喝了迷魂汤一样。

三天前还活生生的躺在她的身边,三天后却换回了一只小匣子。难道这就是人的归宿?她知道他心里的苦心里的委屈,在外打工几个月,他是多么的需要女人的抚摸和温存,但她一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她发现他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那可怜的眼神的时候,她故意转过身去,虽然偶尔有点于心不忍。厌恶和恨占据了上风,因为她的心里不能同时容下两个男人。他和亓超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雄鹰与麻雀之分。

但不管怎么说,人没了,好坏已不重要,是雄鹰也好是麻雀也罢。所有的恨曾经的爱已化作一片云烟随风而去。庆幸的是,她表演也好,真情也罢,她的眼泪的确迷惑和感动了一些人。他们分不清真假,只是从贾月玲出色的表现里,认定贾月玲并非传说中那种坏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女人。他们纷纷登门,劝说贾月玲节哀顺变。贾月玲深受感动,酸甜苦辣又一次涌上心头,又一次情不自禁的的抱头大哭。贾月玲的哭声又一次感染了这一些善良的人们。从此,他们更加同情这个苦命的年纪轻轻就丧夫守寡的女人。

看到女儿如此悲切,一天几乎在哭声中度过,长此下去这还了得岂不哭坏了身子,人都死了,有点意思就可以了,何必如此糟践自己。贾自满坐不住了。在没有人的时候,斥责女儿,当当人脸就行了,何必如此,哭坏了身子,受罪的是你自己。他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呢!可是,贾月玲心中的苦又有谁知道呢!被父亲斥责之后,反而哭的更厉害了。看着女儿这个样子,贾自满心里直犯嘀咕,也越发糊涂。女儿这是怎么了,人活着的时候厌恶直至,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人死了,悲悲切切,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为了亓乐山的自杀,他可没少动了心思,为了选择一个理想之地,他多次勘察,多次踩点。甚至不惜搭上老命的危险,亲自做了几次示范。确系无误后,才最终定在了那个最危险的地界。为了不引起亓乐山和人们的怀疑,将所谓的衣服放在了水边。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和女儿唱起了双簧并精心摆了一次鸿门宴。可爱的傻女婿误认为女儿回心转意,傻乎乎的不知就里,轻而易举的钻进了他们故意设置的圈子。要说亓乐山真傻,对女儿的话深信不疑,天那么晚了还执意要去。其结果是按照他们设计的路线图顺利实施。可是目的达到了,而且天衣无缝。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他为了女儿的幸福可谓绞尽脑汁不遗余力甚至投机钻营在所不惜。亓乐山是他钦点的乘龙快婿,结果呢!现在又葬送在了他的手里。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明白什么是幸福。更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贾自满虽然不明白女儿如此悲切,但最多的还是心疼女儿。此时也许有一个人能让女儿从悲伤上中走出来,那个人就是——亓超。

亓超这些日子也并不好过。他们亓家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的变故。全族上下笼罩在一片恐惧和不祥之中。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人相继离世。一个上吊而死,一个自溺而亡。一时间种种传言不绝于耳。他们自己也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感触尤为最深的当属已是耄耋之年的亓乐川。他还没有从失去儿媳的悲痛中走出来又陷入了弟弟逝去的悲痛之中。也许是老了的缘故,他一遍一遍的不停地念叨着;好人啊!怎么老天容不下好人呢!真是家门不幸啊!好人不得好报啊!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啊!在亓老爷子的眼中,没有比这两个人更好的了。在他的眼中,评判人的好坏大致有两种;女人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格守妇道。男人勤劳能干,忠厚守信。尊老爱幼,知书达理。而这两个人,恰恰是他看重并认可的好人。二人的不幸离世,成了老爷子的一块心病,也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但他不知道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的好儿子——亓超。他更不知道像幽灵死的贾自满正悄悄的来到他身边,即将成为亓超的岳父,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辈子几乎没办过什么好事的人也即将转换身份,从他的表叔降职为亲家。一场前所未有的的灾难也随之降临到他的头上。知道真相的亓乐川,又会怎样呢!咱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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