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闫焰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入灵魂的恐惧。即使他面对主子的时候,也不曾有这种压迫感。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不管是在地狱般的气势上,还是在有绝对压倒性的实力上,他都不得不承认,他打不过她,他害怕了。
“蝼蚁,不论披上如何光鲜亮丽的外表,终究无法改变那刻入骨子里的弱小!”苏凌歌冷笑,把方才他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苏凌歌停住脚步,站在闫焰的身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刚才他用哪只脚踩的你?”苏凌歌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闫焰的双腿上。
南宫亦绝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微微一愣:“抱歉,我忘了。”
苏凌歌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既然如此,为了以后的人不再重蹈覆辙,那么,就都毁了吧!”
“啊——”腿上传来的剧痛,迫使闫焰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
听到被他们奉为神一般的首领如此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站在不远处原本还想趁机偷袭的一干黑衣人也不由得毛骨悚然,纷纷放弃偷袭计划。
“原来是个活人啊,还有痛感。不错,有意思!”
苏凌歌蹲在闫焰的腿边,收回刚刚生生打断闫焰双腿的手,重新起身,女王般高傲地站回闫焰身侧。
此刻的闫焰,眼中除了恐惧,不安,还有仇恨与不甘。他的脊椎骨在被苏凌歌踹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断裂,现在的他,根本站不起身来,更别说反抗了。
“蝼蚁,没资格用那种眼神看我!”苏凌歌此时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毫无属于这个年龄的女孩的童真,好像是从小在炼狱长大,双手早已沾满过无数人鲜血的地狱修罗一般,“刚刚看你把那个人踩在脚下的时候踩得很爽是吗?”
闫焰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啊!”又是一道让人听了都不住起鸡皮疙瘩的惨叫。
苏凌歌一脚踩在了闫焰的胸口上!正如闫焰一脚踩在南宫亦绝的胸口处一样。
南宫亦绝如何会不知道苏凌歌此举的意义,神色极其复杂地看了一眼苏凌歌。他第一次感觉,他俩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第一次感觉,他竟看不透这个少女,第一次感觉,他不认识她了……
“砰!”又是一拳,苏凌歌一拳打在了闫焰的心口处。
一边的黑衣人纷纷背过身去,捂住耳朵,不敢再听到他们首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然而出乎意料的,叫声并没有响起。
有些大胆的黑衣人率先回身看情况。
闫焰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南宫亦绝搀扶着因疲劳过度而昏厥过去的苏凌歌扬长而去。
黑衣人:“……”怎么回事?苏凌歌晕了,便宜了他们?
一个黑衣人跑出队伍,扑在闫焰身上,侧耳细听他的心跳,却是毫无任何声息。
“首领……死了。”负责侦查情况的黑衣人带回来这个消息。
什么?死了?他们刚刚没有听见任何的惨叫声,首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隔空震碎一个人的心脏还不让他发出任何声响,那是得有多深造诣的武者才能做到的啊!
黑衣人们再一次感到了来自灵魂的恐惧。幸好,他们没有与那个恶魔对战。
“现在我们怎么办?”队伍中有个黑衣人出声问道。
站在第一个的黑衣人让另一个黑衣人上前,背起闫焰的尸体,回答:“还能怎么办?把尸体抬回去,报告城主!”
一大波黑衣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巫溪城。那位充当领头发号施令的黑衣人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凌歌和南宫亦绝离开的方向,这才跟上大部队。
这一带战斗的区域是没有巫溪城居民在的,而当初在这里救火的一帮人,早在战斗开始时便已都逃之夭夭,所以也没伤害到无辜的人。
地狱城。
金碧辉煌的大殿,高位上坐着一个样貌妖孽的红衣男子,正面无表情地听着探子的来报。
“城主,闫焰一队人,战死在他们手中。”
红衣妖孽听完,妖娆一笑:“闫焰,早就该死了,他跟那个骷髅一样,不仅蠢得无可救药,还,弱比蝼蚁!”
“城主,那拨黑衣人已经带着闫焰的尸体回来了,如何处置?”探子问道。
红衣妖孽冷哼一声:“如何处置?闫焰的尸体拿去火化了,其余人……一个不留!”
“是!”
守候在大殿门口的一干黑衣人,见探子从里边走出,心下一喜。然而下一句话,就让他们全被打入无尽的深渊:
“火化闫焰,其余斩杀!”
夜的云雾在空中翻腾,血的味道在空中弥漫,火的浓烟从地面升起。
一切的罪恶,都将结束在今晚。
“城主,一切处置妥当。”那个探子,也是地狱城的大护法,半跪在大厅中央汇报情况。
红衣妖孽满意地点点头:“向那两个人发出邀请函,本城主倒是要好好会会他们!”
与此同时,另一边。
南宫亦绝的伤并没有伤及内部,因此只是敷了点药,包扎了一下伤口而苏凌歌伤得却不轻,昏迷了一个下午。
“对不起,没想到,会让你变成这样,行走在鲜血与硝烟之中。”南宫亦绝目光温柔,好似今晚的皎月,明亮,柔和而又神秘。
俯身,轻轻在苏凌歌额头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苏儿,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