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天南门中化神修士元辰子的闭关小屋里,元辰子与玉衡尊者席地而坐,两人默默无言,中间放着镇界小塔。
元辰子首先打开话题道:“赵昱一事,由黑岳门于半年前发现,四派掌门议事后上呈由我决定。由于事涉道兄地头,且依照黑岳门的观察赵昱在该处活动已经有十几个年头,我不知道兄的打算,是以压下此事而去玉衡找你数次,但遍觅玉衡始终不见道兄。细思与道兄也是有二十多年未曾谋面,寻思道兄可能去了隐蔽之地闭关,但事情已是四派皆知,必须迅速处理,所以就自己抓主意了,望道兄见谅。”
玉衡尊者苦笑了一下道:“二十年前因为犬子在失落山谷秘境内发现疑似真灵圣血的线索,我在探索时触动了禁制失手被困,到日前方得逃出生天。对于赵昱的存在,也是觉得奇怪,留心观察了几天,你的人手已经到来。本来这样做也无不可,但是令人无奈的是东州来人插手了,而且牵涉到了天界的人,事情已是不可挽回。现在只能看怎么解决了。”
尊者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明白你是也身不由己,如果就你自己得知那需四派联手。所以事发后我把幸存的三个元婴也是扣押了,就是不想消息这么快传出去。现在玉衡全面封锁,短时间内问题不大。但你我要抓紧这一点时间来筹划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了。”
元辰子沉思了一会道:“真灵圣血原本只是一个传说,道兄为此被困太不明智了,能够得以脱困真是万幸。赵昱在玉衡潜藏十几年,如果不是道兄的意思,那么只有山君可以做到了。”
尊者闻言知意,点头道:“不错,但也无需多问,说白了都是为了御灵环,他是我儿子,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没问题,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他。”
元辰子点点头道:“那么御灵环到底存不存在。”
尊者道:“依我看是不存在了,我儿观察了十几年,如果有那么一点点蜘丝马迹的话早就动手了。当然他或许未够老到,但我脱困后也留心了多日,一样得不到任何线索。”
老尊者顿了顿继续道:“照我来看情况有两种,一是传说中神魂门拥有御灵环是假消息。二吗有个这样的可能,赵昱在与你的人手两败俱伤后准备逃命时开启了一个小传送阵,而在即将传出时恰巧被凌羽剑派的一个女娃轰废了传送阵,当时赵昱祭出了十几件法器护身,其中可能有御灵环也不一定。当时因空间错乱塌陷,所有法器全部爆炸,现场我也亲自检査过,无一遗漏,就算御灵环当时没有损坏,但空间错乱,也不知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后来赵昱残躯在野羊谷出现,神魂脱体进入了养魂木,在现场留下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储物戒指。其神魂最后在破裂的养魂木中消散,我亲自检查了养魂木,里面一无所有。镇界塔里封着圣界下来的人,我也曾对她进行盘问,似乎有点察觉,但也沒能问出什么来。或者是故弄玄虚也不一定。这一切我可以对心魔发誓。”
听完玉衡尊者和盘托出的一切,元辰子点头道:“多年老兄弟,你说的我信,你如果得到了御灵环,早就拍拍屁股飞升了,还用来与我唠嗑解释吗。但问题是,那些人不会信的,甚至早就想借机闹事了。如果你得宝飞升了,没了你的支持,我这南荒也是别人的盘中餐了,那些人还是会来。横看是死竖看也是死。现在我俩是一根绳上两蚂蚱,你说想怎么办吧。”
老尊者恶狠狠的道:“他们肯善罢甘休也就罢了,如果想借题发挥,趁火打劫的话,我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放进来,准备关门打狗。”
元辰子闻言无端端打了个冷颤。老尊者又道:“九转续命丹是不是真在帝释手中,我想用镇界塔交换。你可不可以安排一下。”
元辰子讶道:“九转续命丹虽然珍贵,但也只是续千年寿元,那里当得镇界塔去换,这样吧,续命丹由我设法换回来吧,镇界塔还是你自己拿回去。”
老尊者看着元辰子,叹了口气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就是用镇界塔跟你换。我飞升后,南荒靠你了,你门派虽然有天元唯一的大乘真符,但多一件有威慑力的灵宝总是好事。这塔现在还困着天界的人,为不给你带来麻烦,暂时还是我带着吧。”
元辰子也是叹了口气道:“对于南荒,灵宝只是小事,后继无人才是真正的问题啊。”
老尊者闻言也是默然,不自觉地把头摇了摇,翻手收起小塔,有点意气消沉的道:“一切都有天意。我走了,你就按刚才的话去做吧,不出半年,该来的都会来了。”
元辰子道:“道兄稍等,这天界来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因事关重大,一个不好会有灭派之虞,不到我不小心,望道兄体谅。”
老尊者停下脚步沉思良久道:“这个女娃子现在很难处理,我当初也是不想与之为敌,但其恃势凌人,迫于当时的环境我不得以用镇界塔将其封住,也是未曾想过后果的。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了,与其背后势力算是结下梁子了,这个锅我会自己背上,反正我也准备飞升了。现在嘛,倒是可以作为与东皇交涉的筹码嘿嘿。”
老尊者走后,元辰子沉思了半天,才传音玄镇子来见,两人又商谈到深夜,玄镇子才得以回去。
出到门来,那个娇俏可爱的倩影又浮现在玄镇子眼前,那一顰一笑皆动人心弦,一股痛楚从心内扩至全身,玄镇子面如死灰,据师叔所述,所有参加行动的人手除了剩下三个元婴之外,无一幸免,那个可人儿,也是死在了自己的安排中。
但现在显然不是悲伤的时候,师门的危机逼在眼前,一场大战已经免不了的,这可是牵涉到自己老命的事,想悲伤也要有命来悲伤才行。老尊者扣下雪翎等三人并封锁玉衡,就是防止发生意外,为自己争取时间做准备。
玄镇子紧握拳头,強打精神,大步流星的向门派议事处走去。
落凤岭的巨大溶洞里,镇界塔又突兀的出现,依然直刺洞顶,宝光连连。
塔里,老尊者正在苦口婆心的在进行最后努力:“仙子,考虑清楚了吗?时间不等人啊,你如果没有什么可以和老头说的,那可就对不起咯。”
叶姓女子冷笑道:“算了吧尊者,我虽然骄横任性,但也不是蠢人。我一时大意被你所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可化解的仇恨。所以你不会也不敢对我怎样的,只是想确切知道我有没有发现御灵环罢了。而且我己经显露了炼虚修为,只要离开镇界塔的封印空间就会被逼飞升,碍不了你什么事。至于再来复仇的事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而且为这样的小小恩怨也没必要搞到大费周张的频频下界。老实告诉你,我没有发现御灵环。我的确对那天罴之身有兴趣,你也不必问我原因。我劝你一句吧,你现在放了我对你是有好处的,你想想,如果两个月后东皇还见不到我会怎么做?”
老头眨巴眨巴眼睛道:“肯定会呈报你家族,再大动干戈来讨说法。”
叶姓女子道:“到时候肯定会有人下界来找你要人的。你现在放了我,我以心魔发誓,此事就此罢过。怎样?”
老头奸笑道:“到时候你还在我手中,他们一样会投鼠忌器,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吧。除非你的命不值钱,如果不值钱也不会有人下界来救了是吧。嘿嘿,听说下界的阵法要用的珍材灵石不是小数目呢,一般的中小门派倾尽所有也未必能办得到是吗?嘿嘿。”
叶姓女子恼道:“到时候你还不是一样要交人吗,何必要这样麻烦呢?”
老头抚掌笑道:“不同的不同的,早交未必是好,迟交未必是坏,只有恰当的时间恰当的机会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叶姓女子哭笑不得道:“你居然还想得到最大的好处,你真以为我家族奈何不了你一个区区炼虚?”
老尊者沉吟了片刻笑道:“你说的话我信,但我一时间也未敢就此放了你,可也是不想一直把你封在塔内,浪费了我的宝塔。这样吧,我会安置你到另一个地方嘿嘿。”
叶姓女子讥刺的道:“镇界塔是好东西,但为了封印我而时时刻刻大耗灵力,吃不消了吧?”
老头讪笑道:“仙子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得罪了,那个可是好地方,希望仙子喜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