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真君见般若也不提旧事,心中计较一番,便笑道,:“此古地多有古怪,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如何?”
“哦?我是要寻须弥山,不知道长意欲何为?”般若问道。
“本道自然也想一睹上古圣山之容,瞻仰佛道弘法,故特来拜谒。”二郎真君扬起脖子说道。
般若闻言,抬了抬眉毛,也没说啥,而是看了看地上的黑獒。巨蛟在一旁流着口水,垂着硕大的脑袋,盯着黑獒,那黑獒的皮毛都被它的口水打湿了一大片。
“此物身上似有毁灭道痕,说不定他知道妙音的道场在哪里。”般若推测,而后转身向二郎真君问道:“道长从何处来?”。
“一怪湖畔!”二郎真君道。
“哦?”
“本道虽未走近,但远远便看见一灰白大湖,湖边有大片黑柳,本欲探究,却被这畜牲追赶。”二郎真君道。
“大湖,难道会是....是.....刹那海!”圣女闻言,瞪大了眼睛,低声惊呼了出来。飞仙教之中有只言片语提到过这个地方,说是飞仙创教者念力化作之海,其中包含了毁灭道所有的真意。
“刹那生,刹那死,刹那万物成灰,刹那万年成空,刹那永恒不灭。”般若听圣女一说,念起了这样一短话。佛陀曾说,南海天尊已经走到了一个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他可能会是亿万年以来,无数生灵中第一个找到真正道路的人。
上古伐天大战结束后,佛陀曾与南海天尊在刹那海有过短暂的论道,有何结论不得而知。只是没有想到那传闻之中的刹那海可能会在这里,这一方海已经超越了毁灭道,而是包含了更为广阔的道法。
“还请道长带路。”般若道,那方大湖,他一定要去看看。
“诸位随我来!”二郎真君骑着黑犬,飞奔而去。
“大黑天,骑上黑獒,希望你能驯它!”般若说完,挥手让阿弥和圣女上来,巨蛟扭动身躯,紧随二郎真君而去。
大黑天瞅了一眼黑獒,此兽压抑着怒气,刚刚从般若毁灭眼的威慑中回神,一人一兽眼神那么一对,都露出一丝傲气。
“哐!”大黑天二话不说,一铁棍抡了下去,黑獒眨了眨仅存的一只眼睛,凶光猛涨,暴跳而起,一人一兽随即展开激战。
半晌之后,大黑天抬手扔掉了一陀红白相间的血肉,那黑獒气若游丝,趴在地上,眼中似乎有泪水。
“咦,这味真冲!”大黑天闻了闻手上的家伙,抬手扔进了山沟。
“呜呜呜!”那黑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根子消失不见,终于忍不住呜咽了起来,眼泪啪啪地流。
“嗯,这番算是驯服了吧!”大黑天兀自点了点头,身体一摇,坐上了黑獒后背,而后道:“走。”
阉狗对于野人来说,虽然不是个技术活,但是徒手阉狗,那就得另说了。幸亏他大黑天力大无比,而且掌握了先机,缠斗之中突施偷袭,一击得手。
黑獒一瘸一拐地走向巨蛟消失的方向,看来它是认命了。
走出约摸五十里,黑獒的速度渐渐提了上来,大黑天老远就看到远方一群人拦住了巨蛟的去路。
“是那群臭道士!”大黑天看出了对方的来头。
大黑天骑着黑獒明目张胆地走了过去,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群道士,面色不善。
“大黑天,你把这小黑怎么了?”阿弥一看那黑獒,狠劲全无,斗志涣散,两腿之间血迹斑斑。
“降服了!”大黑天道。
“还有呢?”阿弥问道。
“嗯?还有啥?哦,对了,顺手阉掉了,省得它一天到晚乱发情。”大黑天道。
二郎真君就在近前,他坐下黑犬闻此言,偷偷看了一眼面目狰狞的大黑天,偷偷地挪动了身子,低下了狗头。
“诸位,那女子就是飞仙圣女,大家要想从此地活着出去,就得拿下此女!”一个白衣道士吼道。
前方有数十个道士,侠客,散修,男女老少皆有,不少人已经都身负创伤,露出担忧之色。想来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仙古境地的非凡之处,这里不是造化之地,更像是一块修罗试炼场,一不小心就会命丧于此。
“还请圣女带路!”有稍微和善之人,这般说说道。
圣女站了出来,道:“这里是你们自己要进来的,天下人以为我飞仙教覆灭了,仙古境地就能随意践踏吗?别说我不知道这古地的路,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指点你们。要想拿下我,你们尽管上来。”
“你.....”
“大家都看到了吧,此妖女乃冥顽不灵之徒,无须多言,拿下她,逼她带路!”有人吼道。
“我看你们谁敢动小如!”阿弥跳下巨蛟,大喝一声。
般若却把目光望向了二郎真君,二郎真君本打算稳坐看戏,但般若目光扫来,他只得硬着头皮跳到了众人前面,为了表示结伴而行的诚意。
他扬声道:“诸位道友,有话好说,何必打杀呢。”
“二郎真君,你是被妖女魅惑的,还是被收买了!”有人认出了二郎真君,怒问道。
“我....”二郎真君顿时语塞,满脸通红,他可不敢说自己是被逼的。
“我们先走!”般若淡淡道。
巨蛟咆哮一声,吼开一条大路,直向前去,大黑天骑着黑獒跟在后面。
“拦下!”有道士跳出,手中法剑光芒闪耀,飞斩而去,
“铛!”二郎真君神枪出手,一声震响,磕开了长剑。
“你真是道门之耻,居然帮外人!”有道士大骂道。
“咦......我说你们这群小道士,明明是你们自己贪图美色,想与这荒山野岭强抢民女,贫道出手阻拦,有何不妥?”二郎真君驳斥道。
“贼道,休得口出恶言。”
二郎真君一听,转头看向说话之人,道:“你自己嘴巴放干净点,谁是贼道?我偷你师娘裤叉子了,还是撬你师祖棺材盖了?”
“哇!”那人一听,当场吐血,气得昏死过去。
“恶人,你为虎作伥,不得好死!”又上来一个道士,持剑骂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二郎真君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你....”持剑男无话可说,败下阵来。
“三眼怪物,听说你本来是四眼妖孽,因为偷看女子洗澡,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不知真假。”有女道士上来骂道。
二郎真君三只眼睛鞋睨了对方一眼,一个胖女道士,出言果然恶毒。
而后他慢悠悠地道:“多长几只眼睛就是怪物了?佛有大能,千手万臂,你敢说他是怪物?贫道这叫天赋异禀,绝非凡人,你这样说,足见你的见识有多浅薄,道门有多教导无方。另外我要告诉诸位的是,我那第四只眼睛,是因为中毒坏掉的。”
“哦?什么毒,春毒吗?”有人讥讽地问道。
没想到二郎真君居然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类似吧,有一天我看到一群肥猪一般的道士在练剑,那剑法出神入画,从此以后便中了剑气恶毒,损掉一目。”
众人闻言,看了看肥女道士,露出尴尬的神色。
女道士想了片刻,掩面痛哭,悲闻数里,无心再战。
“贱男三眼怪,听说你经常跟你那只黑狗搞人兽,此事当真?!”有散修戏问道。
“哦?你是指的人干兽,还是兽干人?不知兄台喜欢那种?”二郎真君问道。
“老夫自然喜欢兽干......”他话没说完,就觉得好像遭了道了,环顾四周一看,周围的人都离他十几丈,阵阵厌恶的目光将他淹没。
“嘿嘿,嘿嘿。”散修虚汗奔涌,苦笑连连,迈着内八字腿,躲到了暗处。
二郎真君一张嘴,喝退数十人,当真有种无敌的架势,他环顾四周,无人敢言,自觉飘飘然。
“就一张嘴厉害,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暗处响起,但听得出,是个女子的声音。
“呵呵,贫道不才,一张嘴的自然敌不过两张嘴的,两张嘴的敢出来一战否?!”二郎真君道。
“啊!”一个声音惊呼一声,有女修士昏死倒地。
二郎真君浅笑一声,跳上大黑犬,扬声喝道:“谁敢一战?”
环顾四方,修士皆低头不语,无人搭话。
“哈哈哈!”二郎真君长笑一声,快意尽释,骑着黑犬,飞奔离去。
前方的般若一行人,按照二郎真君的描述,走了很远还是没有发现那所谓的大湖。
般若不得以停下了脚步,他要重新推演大湖的方位,按照这种情形,应该可以确定,这块古地上的一切都是在不断的运动之中,大湖已经飘到了另外的地方。
二郎真君追上一行人,自吹自擂一番。他一个道境强者,对付一群小修士,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在般若的重新推演下,几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那片湖。
荒芜的大地上,空洞的苍天下,一排排黑色的柳树无风自动,灰白色的湖面浩瀚无边,有波纹掀起,浪花拍打着湖岸,发出只有神魂可以察觉到的潮音。
般若走近一看,不禁惊呼一声,那黑色的柳树不是真实的,而是幻影,是柳树死掉的灵魂!
而那湖中所谓的“湖水”是一粒粒白色的细沙,随波荡漾,古怪异常。
“快看,那有一方怪湖!”身后不远处有人喊道。
般若回头一看,原来是路上遇到的那群修士,他们居然一直跟着自己一行人。
有修士第一个冲了出去,当他脚接触沙子的时候,他惊恐地惨叫了起来,仰头倒在地上,一只脚已经消失不见。
众人一看,急忙退后,有人以极大的代价告诉他们,这湖不简单。
“果然是毁灭的力量!”圣女惊呼道。同时她也望向湖岸不远处,那里有一片莲藕生长,几朵盛开的黑色的莲花破出湖面,和飞仙门道术的法相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
猛地,般若的目光被远方柳树下的一个黑色人影吸引了,这个人,他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