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登云儿上,四下一望,一队人马已经围住了雁落城,有百人之众。
雁落城之人纷纷出门,见此阵势,个个破口大骂城外人,在他们心中般若已成好人典范,在世菩萨,岂容外人辱骂。
“城中刁民,休得张狂,待我击杀此僧,便度尔等超度!”城外之人也不示弱,手持利刃,出言不逊。
“掌门师兄,什么状况!?”阿弥和大黑天奔了出来,不解地问道。
般若不言,而是望向那群人,百人服饰各异,兵刃杂乱,显然绝非一派,便道:“带头的出来说话。”
“大相妖门邪道,人人得而诛之,我等乃顺应天意,前来除魔卫道,苍天就是我们的头!”有人吼道。
“嘶,好像是马流帮的人!”城中有人认出了喊话之人,说道。
“不错,正是那一伙,去年我还被他们抢了一车白菜呢!”有菜农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时,张文后也赶了过来,扯着嗓子喊道:“般若长老,小心啊,他们都是些附近的流氓。”
般若闻言,落下城头,对这阿弥和大黑天道:“你俩去练练手,记住,不要打死了。”
“弟子领命!”两人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听闻般若号令,起身登天而起,冲了过去。
“杀!”城外匪徒绝非善类,一涌而上,双方在城头展开激战。
敌虽百人,但很明显,都是乌合之众,气势有余而战斗力不足。阿弥手脚并用,佛手印,夺命脚,铁头功,打得那群人哭爹喊娘。大黑天以一套魔形拳应敌,一条独臂便能挡千军万马,稍有不慎,即被他轰飞数十丈远,落入河水中。
众人给般若抬了张椅子过来,般若坐在椅子上,泡了一杯附近山上的秋茶,眯着眼睛看战局,心中已有了些盘算。
过不多时,贼寇杀伤大半,这时,一老者急匆匆地奔来,一条黑狗紧随其后,大喊道:“不好了,城北有人偷袭,杀了好些人了。”
“哦?我去看看。”般若起身,跟着老者奔向城北。
般若奔出数里,忽听头顶一声炸响,一道金色大印从天而降。
同时,一杆烈火神枪穿墙而来,所过之处岩石都被烧穿,威力惊人。
一头恶犬不知从何处窜出,血盆大口比房屋还大,獠牙森白,寒光熠熠!
两把剑并行而出,一剑,携龙啸之威,震天动地,铿锵出鞘,刺目红光照耀八方。另外一剑,剑身碧波荡漾,激起阵阵道光,上有一条黑鱼游动,乃道门宝物,沉鱼剑!传闻上古之上有一道剑,名为沉天,剑身上一面有一方青天沉浮,另外一面有一方黄天漂荡,乃道教史上最强法器。可惜,在传说中,沉浮剑被天道震碎,落入人世间。
更要命的是,般若还陷入了一个迷魂阵之中,五色斑斓的世界中,满眼天女飞舞,修罗狂笑,威慑心神,此乃佛门阵法:修罗飞天阵!
此为杀计,来者想一击制敌,不给般若反抗的机会!
“轰!”一声炸响,金印,犬齿,两柄杀剑尽速落到般若身上,他的身躯轰然爆开,化作点点飞霞!
“不好!是无相分身!”
有人在暗处大喊一声。
“禅定三界。”
另外一个般若出现在半空,他盘膝坐悬,扬手一挥,一百零八颗念珠激射而出,三十三丈内瞬间变成了一个独立空间,神鬼不能走,仙魔听我令。
他先前观诸流氓行为,便猜此中有计,对方无非就是想制造混乱,然后对自己下手。所以,刚刚那个老者跑过来告诉他城北有事的时候,他就开始提防了。果不其然,那老者乃一道者所化,实力不俗。
“出来吧!魑魅魍魉!”般若怒啸一声,一掌拍了下去。
般若掌,佛门至刚至柔之掌,大智慧之掌,大超脱之掌,无尽威能于“禅定三界”大阵之内,发挥到了极致。
若一股轻飘飘的风吹过湖面,掌力迅速蔓延四方,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排山倒海之势,所有房屋街道皆毫无损伤。
“噗。”一道身影被震了出来,口吐鲜血,乃一中年道姑,她扬手接回沉鱼剑,面有惊容。
“哇!”又一人被掌力轰出,乃一老者,手中已长剑有裂痕,心中骇然!
“汪汪汪!”恶犬狂吠,一四眼怪胎手持烈火枪,端坐黑毛犬,跳将出来,此人开口道:“小和尚厉害,厉害!”
“嘭!”一矮胖和尚冲开院墙,一对拳头金光灿灿,双目喷火,杀气冲天。
般若环顾四周。
“嗯?还有一人,再吃我一掌!”般若说完,反手一掌挥出。
看似轻飘,却蕴含至伟之力,先前被震出的四人一犬,全力防御之下,还是直接被冲击到了大阵的边缘,有骨骼碎裂之声传出。那道姑单膝跪地,已然不支。恶犬身上皮毛脱落,血迹斑斑,四眼怪物倒是很强,大枪横扫,挡下不少掌力。老者手中宝剑被震断,直留半截残剑握在手上,一条胳膊不断颤抖,鲜血从指尖滴落。那矮和尚,虽祭出金钟护体,还是被震得大口吐血。
“哗!”一株老树抖动树干,有高僧显化而出,其额头有神辉隐现,乃一佛门一得道高手!
“齐了。”
般若环视诸人,而后道:“无相门得道高手,龙剑门长老,天坛宗长老,二郎真君。”他看向了最后那个矮胖和尚,沉呤片刻,道:“你该不会是那南无门之徒吧?”
“哼,老子就是你家金墩爷爷!”矮胖和尚怒吼道。他在南湖逃过一命,得知诸位实现师兄弟被般若击败,四下寻其踪迹,欲报此仇。
般若结合种种因果,一番推演之下,几人身份依然可以确定,来意不言自明。
“阿弥陀佛,大相门果然不凡,历代掌教更具天人之姿。若不是生而为敌,老僧倒是愿与你讲经问道,可惜你我万载恩怨,各家皆身不由已。”老僧说完,身躯已动。
“一起上!”金墩大吼一声,手捏法印,扑了上去。
“正好,我也有事讨教!”般若闻言,心中一怔,得道高僧的心性果然不一般,他飞身而去,一掌压向老僧。
老僧,干枯三指并起,如冬树寒枝,看似老朽不堪,却有杀神之能,乃佛门指法:三生禅指。
面对无相门的得到高僧,般若不敢冒失,以般若掌应敌。
二人快速游走,移形换位,快如龙电,指掌交错之间,二者都道法内敛,看似平凡无奇,却招招致命,稍有不慎,即会身死道灭。
那金墩扑将上来,却连般若的影子都琢磨不到,一双拳头金光闪闪,毫无用武之地。
道姑手中的沉鱼剑之上,黑鱼游动,锋芒内隐,欲斩般若。
惟有那二郎真君,端坐黑犬之上,全无参战的意思,或者说他在等待时机。
两人交手千余招,未有胜负。
般若暗自心惊,对方举手投足间,招数随心所欲,神色镇定自若,而且似乎还有所保留。
“老僧,不知你“无相劫指”修到何种境界了?”般若收掌,心至决成,一指点了出去。
“说来惭愧,老夫大半身所获,无非佛门皮毛而已,谈何境界。”随即,一指递出。
两指相击,相同的道术,不同的是心境!
“嗡!”般若神魂一阵波动,老僧这一指已经突破指法的攻击范围,波及其魂魄。这就是《无相绝学》第九层之力,加持于无相劫指之上,单单一指就要抽调人的神魂!幸亏般若神魂稳固,而且自己的指力也抵消了大部分力量。
不过般若却浑身一震,恍惚间,昏暗的大地血流成河,他看到一尊庞大无边的黑色身影从至高天落下,神魔恸哭,万灵嘶吼,有血剑碎片散落,将大地切得四分五裂,世界一片毁灭之景。
那是什么?
般若从未如今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