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听到猫儿慵懒的叫声,模糊间察觉了有人影走近,诗桐缓缓打开眼帘,抵抗着无尽的倦意,她倚靠树干慢慢站起,映入眸的,是纯白少年的朦胧身影。
“是你啊,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自己所想要看到的人,没想到会是你啊…姑娘我也在犯花痴了,这可真是糟糕…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诗桐絮叨说着,不时咳出些血来,她伤得很重,意识在远离。
连续不休的追杀,地下战斗、阿诺剑刀,以及将者存在毁天灭地的手段,虽然格休斯未展露出九成之上的力量,但生命跃进者的拳头不是那般容易吃下的。
所以墨竹的刀身出现了细小裂痕,所以诗桐的娇躯仍遭拳意侵蚀,终支持不住晕睡了。
白衣白裤的白发少年走了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少女,让她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呼吸着淡淡的异香。
稍顷,诗桐苍白的脸颊红润了些,竟在好转。
启唇言,少年说道:“方雨,这是我的名字!”
……
临海,无人街巷,昏暗的灯光,在灯光照耀下,藏于血衣的人,摘下连帽,露出了银灰色的狐狸面具。
这面具流逸是不会忘记的,那是安然最喜欢戴上的面具,他说他像只狐狸,躲在虚无空间嬉笑的狐狸。
过往里有着欢笑,安然是他这辈兄长般的存在;过往里有着鲜血,他戴上面具,背叛了神道,在七四零年的某个雨夜,舍弃家族,舍弃信仰,堕入了黑暗。
“深陷血与混乱的沼泽,你的灵魂已无法步入神圣的白山,这便是你的渴望么,安然!”流逸握紧剑柄,主的仁慈、主的怜爱,他忘记了么!
灰狐狸没有回答,翘望夜空良久。
流逸神色凝重,安然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曾经的兄长活得有些无拘无束,活得…过于怪诞!
他寻着灰狐狸的目光望去,夜空明月高挂,星辉黯淡稀少…但这都不是问题所在,流逸发现狐狸望的是布欧重工大厦的方向,望的是地下九层的禁区。
“你在盘算什么,血衣会他们目的何在,无论你们潜入了多少老鼠,帝国之主已然苏醒,断不有放过堕落者的道理!”流逸喝道,步步走来,临近灰狐狸了,可他却如提线木偶似的,身上安然的气息在流失消散。
流逸揭开血衣者的面具,面具下是位中年人,发丝内夹杂着不少白发,哪是原神道骑士的安然。
“【凭依】!”那是种空间投影附身的技能,安然善空间操控,是【匠师】卡坦索的孙子。
叮咚!
终端接到了通讯,流逸打开说道:“讲!”
“头,家里来联络了,一切正常!”
“还有先生那边出了点事……”
流逸眉宇微蹙:“说下去?”
“他把未来主母重伤了,
他朝神座出手了,
他说他罪该万死。
兄弟们拦不住他!”
流逸:“……”
……
……
“狗汪汪,猫喵喵,鸟啾啾,鼠吱吱,牛哞哞,蛙呱呱,大象则是嘟嘟叫……”
基地最下层,一首狐狸之歌飘荡于这片奇异的空间,游走于虚界与现实夹缝的身影,轻唱着歌曲,推开重重伫立在夹缝的门户。
这地下第九层名为最下层,但里头空空如野,只有一片漆黑无际的广阔空间,如果不善长虚空领域的家伙来此,怕是要暴跳如雷,大失所望。
其实不然,这最下层存在着绝对禁区——第十层,它不是建在第九层的下方,而是就在这广阔之地里。
层中层,虚界与现实的夹缝世界,一座座耸天立地的门户,灰狐狸不知推开了多少,九十八,九十九……数字是虚妄的,唯真理永恒。
即在这方世界内,创造者编写的规则便是真理。
就像那些门上烙着小山般大的‘进’字,安然照做了,推开门进去了;就像此时摆在眼前的这扇森罗狱门,上烙着‘退’字,安然笑了笑,“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是个孝顺孩子呢!”
身影虚淡,悄声而来,悄声而去。
安然来到某幢办公大楼的楼顶,楼下的朱雀大街变得热闹起来,俨如舞乐街的夜市。
“你来迟了!”楼上已有人影盘坐在此,是位魁梧男子,满身刀伤剑痕,有些岁月了。
“你输了?”安然说道。
魅梧男子闻言,睁开他那邪异的竖瞳,说道:“是啊,许久没人这般伤我了,要不是他受了诅咒,本座倒想在真实世界领教这位传说中的剑士!”
“不说这了,那东西在那儿是吧?!”
安然笑道:“我若说不知道呢!”
魅梧男子沉默了会,化为一头眼神凶恶的狮子猫,跳到安然的肩头:“这是汝与吾的契约,帮助本座得到它,本座才有把握助你!”
“这亦是我与你的契约!”安然说道。
……
与此同时,方家老屋,格休斯跪在屋外长跪不起,像位罪人,甚是可怜。
也是,先伤了未来主母不说,后寻至公园,瞧得一身影抱着诗桐,当下怒极,二话不说出手便是大灭掌,待他定睛一看,吓得脸色发紫,生无可恋了。
屋里头,方雨的卧室,诗桐醒了。
“喝水么?”白衣白裤的白发少年问道。
“嗯!”诗桐运力起身,方雨上前为她摆好枕头。
房间里还有两人,皆是布欧文明者,粉色的猫族布欧者,正是她端来了水杯,诗桐道了声谢,接了过去,至于断角的老山羊,他略低着头站在后面,诗桐有些印象,但不记得在哪见过。
“这是哪里?”诗桐抿了口水,问道。
“我家,雷诺斯的家!”
“对了,这给你,戴上它,它就会保你平安的!”方雨把挂在胸前的项链取出,套在诗桐的玉颈处。
凯蒂张着嘴,呈“O”型,老山羊的乌珠子划过一丝明亮,他原是有些不信的,便是有照片为证,他也留着几分怀疑。
但是现在,他亲眼所见,神座将他从不离身的玉戒送给了这女子,那么这女子将是他们布欧文明的主母。艾华因部长在心底发誓,帝国议会的混球们若敢提半点疑问,他就用这口牙咬死他。
项链下串着枚白玉戒指,戒指上有滴如血色泪珠的印痕,诗桐明白,这泪戒很稀有的。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的!”林家的人可没这种习惯,而且别人刚救了她的性命,未恩情报偿,便不知羞耻地收下,这是很没义理讲的。
方雨拦住了她,淡然讲道:“它是你的,保护我这般长久了,如今该是你了!”
诗桐想了想,也不矫情,凭他俩的关系……等等,送戒指是啥意思,求求求…求婚么?!
少女羞红了脸,烧得耳根子通红。
少年别着头,心道这是怎么了!
窗外的花猫,摇着尾巴,回归它的领地!
…
(未完待续!)
狐狸之歌:《Thefox》中英版都挺有趣的。
注:文中四个地点发生的事存在时间差。另上文中出现准将军阶,这是为了方便读者更好理解将者与将者之下的境界区分,把我国大校改为准将。作者是拿英国对于准将的定义,介于将与校之间。
最后说句男主终于上线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