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既然我得不到，她也別想得到
VOL.01
這天。
“天氣好好啊，”趴在玄宇的奏摺旁邊，“你在做什麽？”拿起一本本金黃色的小本子，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繁體字。
“嗯？”奇怪地看著身邊這個本奏摺放到半空看的女子。
“好奇怪的東西。”
“你不知道這是什麽？”放下沾了朱砂的筆，手托著下巴，好笑地看著她。她是唯一一個敢在批改奏摺的時候搗亂的妃子，也是唯一一個不知道什麽是“奏摺”的妃子。
“知道。”慢慢地揭開這一本本金黃色的本子。
“那這是什麽？”把她手上的本子拿到自己手中。她說她知道？
“嗯．．．．．．”歪著腦袋想了想，“皇帝的工作，是很重要的東西。”雖然忘記了“奏摺”這個詞，但意思她還知道點，“唉，這裡好悶，我出去了。”
“去哪裏？我陪你。”
“不用了，止水呢？好像是好久不見她了。”
“她，”眼裏閃過一絲傷感，“她想家，所以我讓她回家了。”
“那什麽時候回來。”
“遲點吧。”
“噢，”走出門，“那我自己一個就可以了。”
“不用影回來嗎？”
“不用了。”伸伸懶腰，“不喜歡被人跟著。”走到外面的花叢中。
蘭公公為玄宇添茶，“陛下，止水的事，小姐遲早會知道的。”低聲地說著。
擡頭看外面的影凝，“那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蘭公公不語，因爲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朕只是不想看到她傷心。”
“可是陛下，凝小姐還需要照顧。”她太小了，雖然和與玉妃紫妃她們差不多，但是影凝真的太小了，就像是還沒有長大的小孩一樣。
看著影凝臉上的笑，“以後，她就是朕的皇后。”
這樣說，就是她永遠都住在這裡？
“以後，都住在這裡。”
蘭公公擡擡頭，看了看主子的神情，那是在她出現之前都沒有的幸福笑容。
“就這樣吧，凝妃以後都會和朕一起上朝。”地頭繼續批改奏摺。
“是的，陛下。”退到一邊。
正想走去找玄宇的寧澗夜停住，她就在那裏，可是感覺是那樣的遙不可及。繼續往前走，難道他真的要殺害她愛的人嗎？那樣就真的可以算得到她，只不過是她的軀殼。
“陛下，寧大人來了。”蘭公公低聲說著。
寫字的筆停下，“坐。”示意蘭公公把奏摺拿走，並且叫所有的人下去，“回來了嗎？”端起茶。
“嗯。”他也轉頭看玄宇所看的東西。
花叢中的影凝擡頭，“哥！”馬上就跑了進去，在玄宇面前，給寧澗夜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好想你哦。”
“是嗎？”寧澗夜揚起微笑。
一邊的看著寧澗夜的表情，把影凝拉到自己懷裏，“凝，我和你哥有點事要談，你先去玩。”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看了看玄宇，“很重要的事嗎？”再看了看寧澗夜。
看得出，她臉上有著失落。
“嗯。”寧澗夜發言，“小凝，你先去玩，等下哥去陪你。”努力，再努力，微笑終于又在他嘴角上揚起。
“噢。”慢慢離開玄宇的懷抱，然後慢慢走出門。
看著那個漸遠的身影，“宇，你是故意不讓小凝接近我的，對吧。”無奈地笑笑。
“嗯？何以見得。”微笑從他臉上消失。
“你知道，我對她的感情。”
“然後呢？”
“你怕，我會搶走她。”好笑地笑著，“小凝是你的皇后，你何必擔心這些。”
“是嗎？”放下茶杯，“當初要你假裝凝兄長的時候，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看了看玄宇。
“朕想要知道，你去玉妃那裏，做什麽？”站起來。
被知道了？寧澗夜單膝跪到地上。
看了看外面正在玩耍的人，“說！”不能抗拒的語氣。
“陛下．．．．．．”擡頭看玄宇。
“寧澗夜，即使在她面前，朕也可以馬上殺了你！”低頭看寧澗夜，“說！”
“玉妃，要挾微臣，刺帝。”
“混帳！”大力拍到桌子上，桌上的茶杯掉到地上，碎了。
影凝擡頭看屋内的兩人。
“那你答應了？”
“臣，罪該萬死。”寧澗夜低頭。
慢慢站起來，看著玄宇。
“可惡，”坐到凳子上，不經意間看到出面的影凝，轉頭繼續，“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樣做了。”
他知道，他現在要走進天牢，“陛下，罪臣先行告退。”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然後走出門。
“哥，你要去哪裏？”看了看走過來捉住自己衣袖的“妹妹”，狠心地把她的手推開，繼續向前走。
“哥？”
玄宇走出去，看了看寧澗夜離開的身影，“凝，這裡風大，進去吧。”扶著影凝走進屋裏坐下。
“我哥去哪裏？”拿起玄宇為自己倒的清水。
玄宇不説話。
“宇．．．．．．”
“沒事的，你放心。”
聽到他這樣說，影凝更加不放心，“我哥到底去哪裏？”
“不要問了。”站起來走去臥房。
“宇，”跟在他後面，“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一定是有些事的。
“不要問了，好不好，”坐到床上，閉眼揉揉太陽穴，最近怎麽煩心的事越來越多了。之前是影凝，現在是玉妃，還有情同手足的寧澗夜，周翼那傢伙又不知道去哪裏了，想找個來分擔一下也不行。
坐到玄宇旁邊的地上，擡頭看著玄宇。
“凝，”低頭看看腳邊的人，“放心，你哥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嗎？”
“嗯。”微微點頭，“宇，你是不是很累？”看著他疲憊的表情，“放心，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我很好。”很開心她這樣說。
“你不要騙人了。”不滿地說著。
驀然地看了看影凝，笑著，“沒關係的，我很好。”心裏暖暖的。
“好啦，”站起來，很不客氣地把他按到床上，為他蓋上被子，“要是你愛我的話，就睡好。”無理地說出這樣的話。
無奈地笑笑，“那你呢？”
“我？”坐回剛剛坐的位置，“我在這裡。”在他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睡吧。”
VOL.02
日子似乎是久違的平靜，可是天氣一直都不好。
“誒~”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你很忙哦。”
放下筆，笑笑，“很悶？”看了看窗外的雨景。
“嗯。”
好笑地笑著，繼續批改他的奏摺。
“誒~！”
“誰叫你喜歡我，”一邊寫一邊說著，“皇帝，好忙的哦~”學著她的語氣。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看了看他寫的紅字。
“誒，”停下筆，“我看，你要去學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好奇地看著他。
“其他妃嬪，哪像你這樣的，她們都是很乖的。”
拍台站起來，“我是不乖的，怎樣！”惡狠狠地瞪住玄宇，“哼！”轉身走出門。
“去哪裏？”擡頭看那生氣的背影。
“不用你管。”
無奈地笑笑，“暗。”繼續批改。
“臣明白。”暗從橫樑上飛下，跟了出去。
禦膳房。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叫進來的人做“皇后娘娘”好，還是叫“凝小姐”好。
暗跟了進來，“小姐。”
“嗯？”
“這不是您應該來的地方。”小心地跟走後面。
“那什麽地方是我應該去的？”在止水做紅豆糕的位置上停下，“唉，止水什麽時候才回來，我還等著她教我做紅豆糕。”沒精打采地低下頭。
禦膳房的人開始交頭接耳，“止水不是已經死了嗎？”
“對阿。”
暗看了看那些話語的源頭，“小姐，如果您想要做糕點的話，可以吩咐這裡的人做。”
“唉~”
示意禦廚走過去。
“紅豆糕，我要做紅豆糕！”
暗明白了點，在禦廚耳邊輕輕說了什麽。
“小姐，奴才會做紅豆糕。”
麒陽宮。
“來人，有刺客！”蘭公公失聲叫著。
站在護衛后面，“寧澗夜，你竟然以下犯上！”
殺氣從雙眼散出，手上的劍隨著寧澗夜活動，很快，夜帝前面的護衛全部倒下。
蘭公公被玄宇推到一邊，“寧澗夜，朕要你馬上住手！”拿起佩劍。
二話不説，飛一般跑到玄宇面前。
兩人在蘭公公面前打起來，刀光劍影間，玄宇漸漸佔上風，“夠了！”壓制住寧澗夜的劍，“你是不是瘋了！”漸漸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寧澗夜。
依然是沒有説話，手上的劍不停地向玄宇舞去。
“陛下——”看到主子手臂上被染紅的衣服，蘭公公的臉瞬間變白。
“咻——”
玄宇的劍刺進寧澗夜體内。
在寧澗夜倒下那一刻，影凝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
“嘭——”存放糕點的盒子從她手上掉落，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的紅豆糕從盒子裏滾出。
想遮住她的視線，可是已經太遲，暗看著地上慢慢向四周散開的紅色液體，準備接住可能會昏倒的小姐。
“啊——”轉身去捉住暗的衣服。
放下沾滿某人血液的劍，玄宇看著花容失色的影凝的背影不動。
想起二哥死在車下的那個場景，眼睛睜大，她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不敢去看任何一個人，包括地上那個，還有自己手上衣服的主人。
所有的人都看著他們兩個，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説話。
寧澗夜的血蔓延到影凝白色的裙擺。
玄宇慢慢走進屋内，蘭公公跟著進去，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清理現場。
離開暗的懷抱，慢慢走進突然變大的雨中。所有都不是真的，她要離開這個夢，這個殘忍的夢，離開這個夢，大哥還在，所有的一切還是好好的，對，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暗靜靜地跟在她後面，直到她回到琉璃閣。
“小姐，”拿出乾淨的衣服，“小心受涼。”放到她面前。
看也沒看那衣服，靜靜地看著前方，“止水，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轉眼去看站在身邊的保鏢。
看著她受傷的眼神，“小姐，先把衣服換了再説。”轉身，準備出去。
“可不可以告訴我，事實。”
沒有轉身看她，“小姐，你要相信陛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擡頭看那個貌似溫柔的背影，“可不可以說清楚點。”
“陛下，做什麽都是爲了小姐你的好，”嘆一口氣，“很多時候，只是小姐不知道。”
低頭看那桌子。
“哎喲，小凝，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裡？”一身妖艷的玉妃慢慢走進來，挑眼看了暗一眼，“暗大人，你怎麽不去保護陛下，可能，陛下有危險哦~”
暗想也不想，馬上就跑著離開。
現在整個琉璃閣，只剩下她和她兩個人。
VOL.03
麒陽宮。
飛一般跑進臥房，看到禦醫正在為玄宇包紮。
“暗，什麽事？”玄宇擡頭看他。
看了看周圍的人，全部都是不敢對夜帝怎樣的人，送了口氣。
“她呢？”玄宇繼續問。
“小姐正和玉妃娘娘一起。”暗單膝跪下，補上剛剛的禮節。
“玉妃！？”聽到這個名字，玄宇馬上站起來，“在那裏，”走到暗面前，“她們現在在那裏？！”
禦醫跟著站起來，傷口雖然不淺，但不會有什麽危險。
“啓稟陛下，小姐在琉璃閣。”
玄宇馬上就走出門。
這幾天的天氣似乎是不會晴朗了，整個皇宮的花朵都沒有開放。
幾乎所有的宮女都在討論，止水，皇后娘娘，夜月陛下，玉妃娘娘，還有很久沒有見到的紫妃。有人說，她被打進冷宮，或者，私自出宮，又或者，回去了屬於她的地方。
當天晚上，有人看到，皇后娘娘是被夜月陛下抱回去的。
到了第二天，很起怪，連續幾天的大雨突然變成晴朗的藍天。
一整晚都靠在牀沿的玄宇還沒有知道已經亮了，雙眼始終守著床海上那個人，整整一整晚。
“陛下．．．．．．”蘭公公端來茶，可是一個手勢就讓他和其他人都離開。
他自己明白，這次好像是太傷她了，即使，那並不是她哥哥。
似乎是感覺到什麽，猛地睜開，不知從什麽地方變出匕首，一把插到牀沿上的那個人的肩上。
“凝！”驚奇地站起來看著他的皇后，“凝！你做什麽！”捂住不斷流血的一邊肩，紫色的外套瞬間變黑。
“陛下？”蘭公公聞聲而進，“陛下！”
暗護在主子之前，但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拿著匕首的人慢慢逼近，鮮紅的血點從上面滴下，雙眼看著玄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