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说。颜朵回忆着自己与苏可说的话,然后看了看对面的中年男人,发现他正用一种犀利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她慌忙将目光避开,“就是这么多了吧。”
“真的吗?”男人并不死心,“还能想到什么吗?比如那个男人的特点什么的。”
颜朵摇摇头。“算了,”男人叹了一口气,伸手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想起什么来给我打电话。”
颜朵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男人的名字,她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名片上写着“冯安郎”。她将名片塞进包里,然后郑重地点点头。两人起身。走向大门。
“不过,苏可她真的会是嫌疑犯吗?”颜朵颇为担心地问。
“案件还在调查,”冯安郎挥挥手,拦停一辆出租车,他打开门,然后又扭过头看着颜朵,“我只能这么说,再会。”他钻上车,汽车缓缓开动起来。
“喂,秦天,有什么线索吗?”出租车开上立交桥,正向东行驶。
“没有。”听得出来,秦天的心情并不好,毕竟昨天自己的哥哥和苏可都失踪了,但他还是问道:“冯队那儿呢?”
“我这儿啊,还是老样子啊。虽然发现苏可的身边有这么个人,但并不知道他的长相和任何线索,只清楚他的名字哦。”
“名字?”秦天打起精神,“名字叫什么?”
“华慕。”
“太好了,我就说不会是我哥哥。”秦天边打电话边在屋里乱转。他被分配去搜查苏可的房屋,但是并没有发现与案件相关的线索。不过自从被确定丽曼就是苏可以后,队里就将苏可定位头号嫌疑人。当时还有人怀疑秦天的哥哥是帮凶,而这些人当中就有冯安郎。
“怎么会是我哥哥!”秦天惊讶地瞪着冯安郎。
“你先坐下,”冯安郎拍着他的肩膀,“或许你哥哥不是共犯,我希望是我判断错了。”秦天抬起头看着冯安郎,然而,出人意料的,冯安郎将目光避开,“接着调查吧。”他转过身去离开。
秦天挂断电话,然后又四处转了转,准备回队里。反正下午还会派人来搜的,他心里想。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敞开着。
“咦,刚才没有关门吗?”他自言自语,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弯下腰将鞋放到脚边。由于怕弄脏了苏可家的地板,他并未穿鞋进去。这时候顺着他目光的方向,却看到一件雕饰品静静安放于镂空的鞋柜里。
他慌忙打开柜门,是一只鸟模样的木雕,一瞬间的,十几年前的记忆又被唤醒。
他想起了那天早晨哥哥带着那块木雕出门的情景,现在想起,恍如昨日。秦天颤抖着双手将木雕从柜中拿出来。希望是看错了,他默默祈祷。然而,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那确实与自己哥哥的木雕一般无二。质地、材料、做工甚是相同,这就是哥哥最喜欢的木雕,这就是一只象征爱情的比翼鸟木雕,从那天早上以后就没有见过。秦天绝望了,他瘫坐到地上,汗珠往下乱窜,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脑中一片空白。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秦天才被手机铃声给拽回现实,他左手紧紧攥住木雕,右手将手机掏出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冯安郎的声音,“出来了吗?我到楼下了。一起回去吧。”
秦天愣了一会,才慌张地说:“我……冯队,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他边说边站起身,要不要告诉冯安郎,他心里犯了难。一边是兄弟情义,一边是警察的职业操守,他急得在屋里乱转。
“我知道你小子一定舍不得这么快离开,所以……”此时的秦天没有时间听冯安郎说话,他应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他不住地转着圈,有一瞬,他想将木雕交给冯安郎,然后全盘托出,然而又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他将木雕拿起又放下,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觉得,一场关乎于人性的拷问在内心之中冲荡。然而最终,在情义与道义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前者。不过,并非是想包庇自己的哥哥,秦天只是想自己找出真相,如果哥哥有罪,他还是会将镣铐亲自戴在秦磊手上。
秦天将木雕放到怀中的袋子里,用力压了压,让衣服不至于显得突兀。然后穿上鞋,离开苏可的家,飞快向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