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节·夜色幻想乡
幻想乡的……第几天？
嘛，不管了，我在幻想乡的新一天又开始了。
说来，这是我来幻想乡第几天了呢？来到幻想乡的第一天就躺尸了，也不知道冥界和人世的时间是怎么换算的。也许并没有什么区别吧？但我对时间感也稍微有些麻木了，还是去问一下灵梦吧。
房间里一片昏暗，看来我起得还真早，天应该是还没亮吧。
我伸了几个懒腰后，挣扎着爬起来，随随便便叠一下被子，摸索着穿好灵梦帮我准备的衣服。拉开拉门，却见外面依然是皓月当空，怪不得灵梦没来叫我，这不是还在半夜嘛。
本以为经过这么久的奔波操劳，死去又活来，应该累得如同瘫痪一般沉睡到中午，而且还是灵梦怎么也叫不醒的程度，没想到却是起得比灵梦还早。是因为死的时候身体也算是得到了休息吗？
无论怎样都好吧，我还真有点饿了，而且精神劲儿也十足，硬要睡也睡不着，干脆洗漱一下去找点儿东西吃吧。
十来分钟过后，抱着昨夜的宴会有可能会一些残羹留下的念想，我拉开了室内的吊灯。
咔哒。令人上瘾的拉绳的声音。
桌上放着一小份团子，碟子压着一张便签：“茶自己泡，茶叶别加太多，天亮之前不要乱跑。——灵梦”
嗨呀，想不到灵梦比我还有精力，居然整夜没睡，我一边嚼着灵梦留下的团子一遍琢磨着灵梦留下的字条。
因为怕灵梦心疼，还有就是懒，所以干脆没泡茶。
灵梦啊灵梦，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呢？大晚上的不睡觉，却在外面乱跑，乱跑也就算了，准你乱跑不准我乱跑，岂有此理！看来灵梦还是小看了我的保命能力，这家伙在外面瞎晃悠，铁定是解决有趣的事件去了，看我不找她去。
我塞完最后一口团子，就笃定了要去看看灵梦的心思。
去哪儿找她呢……
我拿起字条又读了一遍：“天亮之前不要乱跑。”
这家伙好像知道我会在半夜醒来似的，真是奇了。那她会不会也知道，我肯定不会乖乖在神社里待着呢？我左右踱着步思考。想来也该是知道的吧？
那么，就决定出发了吧。
出发去哪儿？当然是人类村庄啦，想当然的，治退妖怪当然是去受妖怪所困扰的的地方嘛，除了人类以外，没什么更容易受到妖怪的困扰了。所以，我十分肯定，灵梦正在人类村庄的上空飞舞，用华丽的弹幕与一个又一个的敌手交战。
在如此美妙的夜色下，舞空而斗的少女，炫目多彩的光弹，定是醉人的美景。
想到如此，我打上灯笼，哼着小曲儿走上了漆黑的兽道。
第二小节·没有城管的夜里
从神社到人类村庄的这段路名为兽道，这么叫不是没有理由的。
据灵梦所说，正是因为这段路常有野兽和妖怪出没，所以来敢神社参拜的人不多——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吧。
当我问起问什么要把神社建在这个地方的时候，灵梦则是叹了口气，望向了远处：“当然是先有的神社才有巫女啊，我怎么会知道呢……先代们……”
这样说起来，灵梦还有前辈的啊。从很久之前，博丽神社的巫女就开始做着灵梦的工作了吗？不对，应该说是灵梦在做着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工作才对。
治退妖怪，应该说听上去也挺危险的吧？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幻想乡里的妖怪们一个一个都萌乎乎的，有些还迷糊糊的。
不过话虽如此，还有野兽呢。
“虽然说妖怪不怎样……但还是要小心野兽啊……”我正嘀咕着，忽然感觉夜色越来越暗了，月光也越来越暗了，“喂喂，露米娅？别老缠着我啊！”
我喊着，却没有人应声，而且这其实也不像是露米娅的黑块，露米娅的黑块是完全的黑暗，很容易就分辨得出来，我吆喝这两嗓子不过是给自己壮壮胆罢了。
正有点怂了，心想着要不要往回走算了，忽然风中飘来一阵欢快活跃的歌声：
“夜之鸟~夜之歌~
人在连灯光都没有的黑夜中~
夜之梦啊~夜之红啊……”
歌声就从正前方传来，太好了！
有了歌声，虽然看不清路，也认得清方向了。
我熄灭了灯笼，反正也看不到路，用不着点着了，提着灯笼往歌声的源头走就是。
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走了一会儿，我可以感觉到我正在接近歌声的源头，甚至我已经能看到了——在我视野里一个模糊的光源。
走近，再走近，竟是一个挂着红灯笼的小摊，从空气中也嗅到了烧烤的香味。
我急急忙忙走到摊前，往小摊里一看，摊主是个灰褐色穿着的少女，背后长着一对小翅膀，帽子上也有翅膀的装饰，正在忘我地唱着歌。看来我想得还真没错，说得也没错，果然还是萌乎乎迷糊糊的妖怪出现了啊。
“太好了……还好是妖怪嘛。”我算是松了一口气，“有客人哦，老板娘。”
闻言，少女的歌声停了下来。
“人类？”唱歌的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彻头彻尾的人类，怎么了？”我回答她。
“我没听错吧？刚才说的话。”对方疑惑地问道。
“刚才？我说的是‘太好了，是妖怪嘛’，请问你听错成什么了？”
“……”她好奇地打量了我一会儿，最后开口道，“要把你吃掉了哦？”
这摸不着头脑的神情真是可爱，我可不相信她真的会把我吃掉，所以情不自禁地和她开起了玩笑：“不不，你这听错得也太离谱了。我又不是妖怪，怎么会随便乱吃东西呢。”
“妖怪可也不会乱吃东西啊。”她一脸不快地回答，又盯了我一会儿，问道，“你吃鸟儿吗？”
这问题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她身上的翅膀，认真地答道：“当然不吃——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有好几个长翅膀朋友来着。”
虽然说就算要我吃我也没意见，毕竟天上飞的不是除了飞机和妖怪以外都能吃嘛——至于妖精……好像也不能。看看琪露诺的样子，吃了大概会变笨。
“是嘛？虽然有些古怪，你倒是个好人呢。”她露出了似乎是有些愉快的笑容，“是在黑得看不见路的夜晚迷路了吧？不来点儿米斯蒂娅的特烤八目鳗吗？专治夜盲哦！”
原来她叫米斯蒂娅。听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馋了，本来那几个团子就不顶饿，在这儿吃点烤鱼倒也不错。
我在摊前坐好：“那么就……”
等等……
“一份米斯蒂娅特烤八目鳗是吧？交给咱吧！”米斯蒂娅干劲十足地接过话头。
“等等！”
“嗯？”
“我想问一下支付手段……”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巫女这件事情应该越早搞清楚越好。
“放心吧，其实这是面向人类群体的摊点呢，所以只要普通的货币就好啦。”
唉啊，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那……能赊账吗……或者，让你喝一两口血？”后面那句当然是玩笑话。
米斯蒂娅听完，鄙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我。
不得了了，想不到最后变成了我吃妖怪霸王餐，妖怪要吃我森言餐的局面。
“算我倒霉吧，”出乎意料地，米斯蒂娅只是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谁叫今天客人这么少，既然你是第一位客人，就当是个好头彩吧……况且再留久一点，这些黄鳝也该放坏了。”
“……黄鳝？不是八目鳗吗？”
“管它呢，反正能够治疗夜盲就好了嘛。”米斯蒂娅对于自己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倒是毫不在意，而且也毫无罪恶感，哼着小曲儿递过来一份不知道是黄鳝还是八目鳗的烤鱼。
味道还真不错。
米斯蒂娅又唱起歌来：
“人在黑夜中吃着小石子~
夜之鸟~夜之歌……”
“不要再唱啦！”
有声音忽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几乎吓了我一跳。
“真是的，怎么又是你这家伙！真是似曾相识的情景啊，快点解开夜盲症，我还要赶路呢！”
这语气，不是魔理沙嘛！
“哎呀哎呀，又一个吃霸王餐的，生意真难做。”
“啊咧？什么意思？这会儿我可没空吃夜雀呢。”
“哼，区区人类，上次被我从人类村庄一直追着砍到迷途竹林的事你忘了吗？”
这……这两人之间都发生过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你的八目鳗没挑过，刺太多，烤又考得太焦，没口感……”
“这就是吃霸王餐的理由吗？你也不问问，我双刀夜雀是什么人？”
这都是哪跟哪儿的剧情啊？
“我……”
“好巧啊魔理沙，你也在啊。”我转过身对着黑夜打招呼，顺便岔开话题，免得到时候动起手来对大家都不好。
“嚯呀，吓我一跳，这是阿言嘛，怎么会在这里。”话刚落音，魔理沙像是从水面冒出来一样，一手拿着扫把从黑暗中忽然出现。
“出来吃个夜宵嘛，倒是我想问，魔理沙，你这是要去找灵梦吗？什么事这么急，大半夜的。”
魔理沙的的衣着有点凌乱，看得出来一定是刚才正以极高的时速飞行着，因为被米斯蒂娅的歌声影响所以只好降落。
但她这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
“大半夜？这可是中午十二点了啊！灵梦没告诉你吗？这显然是异变啊。这可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
异变？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我难以置信地又往深邃的黑暗中望了一眼，真的是难以置信。
而且，为什么魔理沙说的是“又来了”？
“不，她不在神社里面……”尽管脑海中的疑问颇多，我还是忍住没有问出来。
“哈？”魔理沙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那个懒惰巫女居然会主动出击！果然是异变了啊！不……不对，搞不好是被敌人引诱去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有那么严重嘛，”我倒是不相信灵梦会有这么粗心大意，那家伙虽然看上去的确是懒懒散散的，但做起事来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可真的是没话说啊，“我倒是觉得灵梦现在肯定在人类村庄上空优哉游哉地玩着弹幕游戏呢。正好我也吃完了，灵梦也不在神社，不如一起去人类村庄看看吧？”
“人类村庄？不直接去迷途竹林吗？”接话的却是米斯蒂娅，“上次魔理沙这家伙钻进迷途竹林以后，过不多久天也就亮了呢。这次还是她们弄的吗？”
她们？她们是谁？
“那种事去问问不就好了！”魔理沙似乎认识，而且她依旧这么急性子，“所以你倒是快给我解开夜盲症啊。”
“好啦好啦，早就解开了嘛。”米斯蒂娅其实也拿魔理沙颇没办法的样子，“要走就走吧，留在这妨碍咱唱歌呢。”
“什么唱歌，不就是黑摊贩钓鱼行商嘛”魔理沙边嘟囔着边走到旁边，骑上扫把。
“不是钓鱼行商，是钓鱼卖鳗。”米斯蒂娅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回了个不知所谓的冷笑话。另外她卖的是不是真的八目鳗这一点也令人存疑。
“哦对了……还有阿言嘛。”魔理沙似乎在起飞前的最后一秒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人存在，她也太急了吧？
“还是说我存在感太低呢……”
本来都想着如果魔理沙就这么走掉的话，那我就再来一份烤鱼再走了。
“没有的事。”魔理沙又从扫把上下来了，“那可就没办法了，一起走路吧。我认路，所以放心吧。”
说完，魔理沙一把勾搭住我，另一只手拿着扫把，搂着我向人类村庄走去。
“扫把……不可以载人的吗？”
“我的技术当然是没问题的啦，可是阿言你不怕下面硌得慌吗？”
“说得也是呢……”
“说起来之前啊，圣白莲那家伙曾经拿走我的扫把，想帮我给扫把加上鞍座来的，不过后来她还给我的扫把又笨重又难看，说是一时兴起加了什么双涡轮啊，避震啊，悬挂啊什么的，根本就听不懂嘛……所以后来……诶，阿言，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吗？”
“这……这个吗……算是懂一点吧……”
…………
明明说妨碍了她唱歌，却走出很远都没有听到她的歌声。大概是为了避免夜盲影响到我们吧。我回头一望，米斯蒂娅的小摊只看得见一个红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