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得封璟要对余多多说‘又惹祸’,从与她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来看,每一次实在都是余多多最悲催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余多多正被黑彪那一伙人追得徨徨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的一头撞在他的车前;第二次送她回顾家,转眼就弄得顾家所在的小区鸡犬不宁,连片儿警都惊动了。
这回更好,学校叫家长的电话都直接打到他手机上了!
余多多不愿意见到封璟,其实封璟又何尚愿意理她这个麻烦?
今天封璟之所以会到学校来,与其说他重情重义,看在师傅的情面上,还不如说他其实只是好奇。好奇这丫头这次又惹了什么祸,闹到学校要请家长。
更好奇……他的脑海中怎么就记住了她的脸。
老师要请的是家长,虽然他不是余多多的家长但他还是来了。到底人是以他的名义送到明德中学去的,代表一下家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而且他有种直觉,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那丫头应该不会希望他冒充她的家长才对。想到师傅家里的那些糟心事,封璟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
“钟主任您看,现在的学生都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家长都是怎么教的!”
封璟的话还没问完,就被背后突然而至的声音打断。扭头是两个圆润的男人,特别是矮个儿的那个,双手后背在腆着的大肚后面,望向他们的方向一脸厌恶。
目光相触的一瞬间,突然,那男人明明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脸上神色突变,仰头挺胸的姿式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立即变成含胸缩首,“三少!”
简短的两个字由他的嘴里叫出来,竟然波澜曲折。有敬畏,有激动!“想不到今天在这里遇着三少,实在荣幸。”一双肥厚的手伸出来又忙缩了回去,好像见了熟人握手的礼节在这里变得见不得人起来。
“我是市财政局的方临海,三少可能不认识我。我上次在李部长的办公室见过三少一回,三少的丰姿真是让人过目难忘,我一直记忆深刻。”方临海见封璟无动于衷,才反应过来讪讪的笑着做自我介绍。
“你好。”方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对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搭讪人他是真的一点印象没有。
余多多对于方欣爸爸态度的突变,丈二摸不着头脑。刚才一见是方欣的爸爸带着教导主任前来,她的身子本能的一缩,藏在了封璟的身后。这时候她正是从封璟的背后偷偷探着脑袋打量着。
“这孩子是……”弥勒佛似笑着的脸在目光触及到余多多时僵了一下,方临海的神色一下变得不自然起来,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
“这孩子惹了点事,老师叫家长来。”封璟对方临海的点头哈腰不太喜欢,这类油滑的官员他见得太多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别人还如此恭敬。
“哎呀,原来三少是这孩子的家长啊?”钟主任这时才有了凑上前来的话题。
高三十六班有个插班的孩子当初就是三少的管家带过来办的手续,全程都是校长接待的,最后他只抢到了把人送进班级的差事。
在京都,很多人都知道最神秘的人不是***的那位,而正是眼前的年轻男人。三少的赫赫威名流传在各个圈子里,那是一个惹不起的存在,人人自警却鲜少人识得庐山真面目,这人太低调了,极少出现在特定圈子以外的地方。可以说,三少的洋管家哈特比他本人的辨识度还高。
钟主任只模糊的知道三少是个了不得的人,不想错过这个结识的机会。而方临海由于工作的关系对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司长的认知又更全面一点,古人云:壮士一怒,血溅五步;君王一怒,血流浮橹。今世三少一怒,京都的权势格局都要抖三抖。
这话可不是他说的,据传三少年少时与人交恶,一气之下竟把人打残了!那人还是显赫一时的一流世家接班人,而当时的三少只是一名无足轻重的孩子。事发后,那家人叫嚣着绝不罢休,不接受任何人的调停,更是动用一切手段把还是孩子的三少送进了青城监狱。
号称只进不出的全国最严监狱也没有关得住三少,仍然成就了他史上最年轻司长的神话,而当时盛极一时的那个世家,现在已东奔西散,在京都连根基都没有了。
方临海很有自觉,这样的人凭他的身份是结交不到的,唯有不得罪,要是能留下点印象就真是老天帮忙了。
“家,家长?”虽然方临海深信三少绝对不会有余多多这么大的孩子,据他掌握的资料,三少根本就连婚都没有结,但他除了惊讶却不敢质疑。
在钟主任热情的招呼下,门口的人都进了十六班教师办公室。
两个女生打架,到底力气有限,看着蓬头垢面鼻青脸肿挺能唬人,其实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方欣的脸上已经上过药,问题不大,但原本就青紫的脸上顶了一脸活络碘,染得黄不啦叽的,更像画画的调色板,色彩斑斓了。
方欣妈妈心痛得无以加复,再见着余多多畏畏缩缩的跟在方临海他们这些男人的后面进来,控制不住的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的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丫头……”
“哎呀妈啊!”发懵中的方临海被自己老婆的尖叫惊的打了一个激灵,不管死活上前就捂住了她的嘴。
“误会!都是误会!”不安的冲封璟一个劲儿的赔罪,“小孩子家家的玩闹,惊动了三少实在不好意思!”手底下一个劲儿的给自己老婆做暗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再闹啊!
“误会?”在妇人上前指着余多多之际,封璟已不着痕迹的挡在余多多面前,深遂的眸目微敛,直视着妇人高举的手。那手明显是奔着余多多的脸去的,他算是知道余多多左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