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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存精髓

挂了电话的封璟完全把这通电话归结于误拔。好笑,什么时候他成学生家长了?

丢开电话的事,封璟重新开始工作。翻看了几张数据报表,他总觉得有些静不下心来,似乎遗漏了点什么。他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严谨,不能放过丝毫痕迹。

封璟干脆闭上眼,从新整理思绪。道琼斯指数20071.46上升0.94个百分点,纳斯达克5666.77上升0.54……都没有问题。接着是电话,对!电话。……您家的孩子余多多……那老师刚才说的这句话中提到了余多多。

这名字好熟。

“哈特,你知道余多多是谁吗?”按了全能管家的铃,封璟决定寻求帮助。

管家哈特攥着手里的内线电话,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主人找他应该是谈论正事才对,问余多多是谁?他当然知道余多多是谁,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给一个中学孩子代理了入学手续。

这都是他越俎代庖,过份关心了主人的私事之后的‘惩罚’。

原来是师傅的外孙女。封璟放下听筒,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鼻涕眼泪横飞的花脸,接着狠狠的擦在了自己的裤腿上!得逞之后狡黠的笑,再然后,是在师傅病房内冲着自己的挤眉弄眼,以及舒畅的大笑。几张不同的面孔最后慢慢重叠,最后非常清晰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张非常年轻的女孩的脸。眉目清秀,圆眸灵动,散落着俏皮的留海如同她的人一样不安份守已。

老师的电话都打到他的手机上来了!

明德中学践行楼的五楼走廊尽头,方欣正翘首期盼,今天也不知道是她爸爸来还是妈妈来,但都请快点吧,她都快等不及了,站在这里像给老师守门,怪没面子的。

与方欣的期盼不同,余多多斜倚在墙上,交替着用一只腿分担整个身体的重量,这样再站久一些都不会太累。其实她也有期盼,期盼方欣的家长来得晚点,再晚点。

这样老师、学校就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对她做出处分,至少她还能在这所学校里多呆上一会儿。要是方欣的家长今天正巧有事不能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晚上她还可以找机会跟顾舅舅说说情,或许他愿意来学校为她打抱不平,那她就有希望不用被退学了。

“余多多,你家长,是哑巴吗?”袁老师这话憋在心里有一会儿了,她在办公室里转了两个圈,仍觉得难以释怀,还是决定亲口问一问门口罚站的余多多。

“啊?”余多多没听明白。

“我跟你家长通过电话了,可对方一个字都没说。”袁老师白了反应迟钝的余多多一眼。

“哦嗯。”老师的话如一瓢冷水,浇了余多多一个透心凉。

她就知道封璟不会理会,可如今被彻底的证实了,还是感受到绝望。落水的人连根稻草都抓不到的绝望。

余多多单调的两个发音其实不具备任何含意,但袁老师还是感觉舒服了一点儿,回头就见着方欣的爸爸方局长急步而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因急切有了些凌乱,呼吸因为激动变得粗重“老师,方欣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看看!这才叫正常的家长。袁老师被家长挂电话带来的憋闷一下没了,忙把方局长让到办公室里去。

“方欣这孩子向来懂事,今天也不知怎么竟跟同学打起来了。虽说是那孩子先动的手,这也太不像话。”

“是,是,太不像话。老师那孩子是谁家的啊?看着有些面生?”方局长一来就仔细观察了形势。官场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有些事它根本就无关对错。女儿的那些同学个个他都心中有数,一般的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还是小心谨慎些才好。

“也不能全怪方欣,余多多先动的手。”袁老师虽然不大看得起方局长,但在他与余多多的哑巴家长之间,她还是决定送给方局长一个人情,“这个余多多是这学期转来的新生,家长可能有些缺陷,教养不太好。”

“哎呀,我就说咱们家欣欣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做那么粗鲁的事呢!”方局长尚未开口,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酒红色卷发的中年妇女。

“欣欣!你,你被打成这样了?天啦,脸上药都没有上,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啊?对方家长呢?对方家长来了没有?”妇女没有进办公室,发现了站在门口做门神的两个女孩后,直接就过来了,拉着方欣的手心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余多多赶紧后退数步,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冲方欣妈妈这激动的情绪,等下找她算帐的可能性超大。

“哼!这是什么孩子!小小年纪对同学都下这样的狠手,我们家方欣不能就这样被打了。”得到了袁老师的暗示,方局长才算放下心来。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家长到底是有什么缺陷,但被老师说家教不好自然也就表示没什么家世背景啰。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然受了如此委屈,他这个做父亲有能力为女儿撑腰自然不能就此罢手,态度立即强硬起来。

方欣妈妈气势汹汹冲到余多多的面前,“竟敢打我女儿!”抬手啪的就是一巴掌。余多多只觉得左脸上火辣辣的痛,眼泪条件反射就彪出来了,一个壮硕中年妇女的手劲还真不是她们这些小女孩能比的,真特么的痛。

“叫你打,叫你打!”方欣妈妈边叫嚣着,边举手又准备落下,余多多吃了一记亏,自然不会再呆在原地等着被打,纤瘦的身子一拧,躲过了一击,落空的方欣妈妈哪里肯依,抬步要就追上来。

“方欣妈妈!”袁老师忙出来制止。俩孩子打架家长帮忙算怎么回事?

余多多有错学校可以处置她,但决不能被对方家长处理了。余多多是没有方欣的家世背景,但好歹也是凭关系能插班的学生。学校让她退学是因为她自己违反了校规,这无可厚非,若看着她被方欣的家长欺负老师置之不理那就是老师的失职,而且对她背后帮忙的人也不太好交代。

不得不说,袁老师还是一个比较有‘职业操守’的老师,深深的领会到了这个世界生存法则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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