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们找了这么久,就弄了这么个东西回来?不会是搞错了吧!”站在金碧辉煌的旋转楼梯上向下打量余多多的女孩就像品评一件货物,边评头论足还边满满的嫌弃。
顾瑶真的是失望。
老早的时候她就听爷爷不停念叨姑姑留下的那个孩子,为了寻找那个未知的存在,全家都不得安宁。这让顾瑶产生了严重的危急感,那个人甚至威胁到了她在家里最受宠的地位,俨然有打压她风头的趋势。在强烈的危急意识下,未知的幻影就成了她的对手。
人对未知总有莫名的恐惧。为了战胜对手,顾瑶这些年来在家里表现得乖巧伶俐,在学校品学兼优。积攒了所有的力气就为今天临门一击,她还专门站在楼梯上等候了大半个小时,就为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迎接’余多多的到来,希望能给她无形的压力。
可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一个瘦巴巴的女孩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妈妈的身后,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余多多对此却一无所知,她抬头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那个女孩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披散在欣长的脖颈后,露出精致的五官。她皮肤很白,身上一袭大红色做工讲究的吊带裙,勾勒出饱满的胸形后收于纤纤细腰上,下摆蓬松露出两条富有弹性的腿,不肥不瘦恰到好处,衬得整个人清纯中又带着小小的妩媚,活脱脱一傲慢的公主。
想来这应该就是姜芸曾说过的与她同岁的那个瑶瑶吧。哎,她确实有高傲的资本。余多多再扫了扫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长期营养没跟上,自己的块头明显比面前的女生要瘦弱,虽然小林司机给置办的这身衣服比她以前所有的衣服都漂亮,但跟顾瑶的这一身比起来,只能显得中规中矩毫无特色。
“胡说些什么,跟一个小保姆有什么好计较的?”姜芸气恼于自己女儿对这件事情的过份关注,简直就是自贬身价,不过她心里还是美美的。以前婆婆在世的时候总爱拿自己跟她出色的女儿对比,对她处处挑剔,看,现在谁的女儿更出色?
“原来是小保姆啊?”顾瑶迈着轻快的步子,踱到余多多面前。
原本就想着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给这个从未谋面的表妹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顾家最受宠爱的小姐,可现在发现对手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不过心情还真是好啊。
顾瑶站在余多多的面前,很想摆个骄傲的造型,可是却悲催的发现:她比这野种矮!
“哼!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咱们家可不养闲人。你可记住了,我的房间每天要打扫三次,早上我没起床不能去,中午我午睡不能去,下午我学习时也不能去;”
“洗衣服时你可要看清楚了,有的不能水洗,有的不能熨烫,有的不能加柔润剂,有的用热水洗,有的水温不能超过三十度;”
“我不吃香菜,我哥吃菜不能放葱花,所有的菜里不能看到姜,哪怕切成末也不行。我吃秋刀鱼过敏,我妈不吃芒果,煮薏米时不能放红糖得换成蜂蜜。”
顾瑶一口气念完一长串禁忌才心里平静了些,仰头不屑的望着余多多。
可惜她想像中卑微的神色一点也没见着,只听见余多多平静的说:“还有吗?”
“没……暂时就这些了。”顾瑶立即改了口风,不是保姆吗?那就整死她,现在想不出来的以后再加。“以后再有我会告诉你。”
“哦,你是七老八十生活不能自理了还是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呢?”
“什么?”
“若是因为上面这两点的关系,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不妨帮帮你。若不是,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别活得像个残障人士。”余多多面带微笑看着面前故意找碴的傲慢小姐,。
“你个小保姆说什么?”若论耍嘴皮子,顾瑶还差得远呢,完全不是余多多的对手,当即气得面红耳赤。“就这样的也想上我家来当保姆?干脆哪里来的滚到哪里去!”
“是吗?顾小姐能做这个主?那感情好,现在就结了我往返的车费、误工费、感情损失费兴许还赶得上回去的火车。”余多多说完,转头对着姜芸,“姜女士你说呢?”
“你们两个胡闹什么?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姜芸有火发不出,眼看着女儿吃瘪却有心无力,这丫头还真是该死的难对付!若真能赶走她还用得着红脸唱了唱白脸吗?
“舅妈你怎么说我是胡闹呢?我可不是胡闹!你要是也不愿意我呆在这里,回头我跟外公说去,我回去就是了。”从顾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来看,顾家应该还不会做出忤逆老爷子的事来,这就是余多多的底气。
姜芸看着余多多一脸的笑有苦说不出,有气出不得,只能咬牙切齿的问:“你可记得我们的约定?”
“很好,原来舅妈还记得我们之间有约定啊!那就要劳烦你给这位小姐解释清楚了。”看来她赌对了,为了一个月四千的工资,她忍!“我在这里的主要任务是照顾外公,其他人可不在此列!”还好封璟那人还不算阴险得彻底,没把欠他钱和黑彪的事说出来,不然余多多就真的没辙了。。
“柳姨,安排间客房让人住下。”随手做了安排,姜芸再也不想多面对余多多一刻,自己跟自己说到底是小地方来的野丫头没规没矩,不必跟着一般见识。
顾瑶当然知道这个野丫头对顾家目前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使现在被当面打脸,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不过,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余多多转身的时候还能看到顾瑶紧咬后牙槽的样子,一时间郁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既然大家摆明了不是一路人,互不来往最省事了,怕就怕之前姜芸那样装着血脉情深,应酬起来得多辛苦,何必呢?
余多多的住处被安置在二楼西边的一个房间,虽然只是一个房间可还是比她在南县的整个家都要齐整,甚至带了个独立的洗手间。放下手里的行李,也就是小林司机给她购置的一套换洗衣服,余多多扑在床上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