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突如其来,鸟兽绝迹的荆棘岭瞬息间变得热闹起来。一道道遁光飞向天空,五彩纷呈,绚烂夺目。溶洞中驻守的数十名修道者以及刑异司诸人或驾驭法器、或御使妖兽,狼狈的漂浮在半空中。
往日里偏僻的荆棘领上,纷纷扰扰,乱做一团,遍植荆棘的山岭上面,在半山腰间开了一个阔大的口子,股股黑水油墨一般的冒出来,肆意扩散。间或一个波浪涌起,浪头顶峰扭曲挣扎,仿似一头怪兽蕴养在其中般,带着狰狞凶戾的气息。
半空当中的修道者按照彼此的亲疏远近,聚集在一起,唧唧嚓嚓,倒是刑异司的人最是报团,聚拢成了一个最大的团体。众人的前方有四个人排众而出,拢做一团,轻声商议。单看这四位悬浮虚空的形式就可以知道,这四位,正是在场众人中实力最为高深的存在。
站在中间,黑衣金线红星的这一位,自然是在场刑异司中地位最高者,刑异司首座平江。左边两位,一位是名灰衣道人,另一位则是锦衣朱冠的中年贵人。这二位当然是后来才进入地下溶洞的二位,白骨神魔赵长春以及云家当代家主的四弟云道之了。而右边却是一名孤零零独自一人,御使一条巨大锦纹大蟒的老丐,蛇丐路奇。
这四位显然也是知道事态紧急,虽然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却也没有多费唇舌,快速的拿出来了分配方案。看蛇丐路奇的面色,这一位势单力孤,显然是吃亏了。一张老脸耸拉着,怪眼中寒光凛冽,满是怨毒,又不得不与靠向自己的修道者商议。白骨神魔赵长春与云道之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是看其轻松的神态以及积极的行动就可以知道,这二位应该是得到了好处。也只有平江这位刑异司首座神情依旧,不冷不热,镇定无比,没有什么异样。不过在场的修道者哪个不是人精,岂会看不出来什么?不说刑异司这千年以降,势力庞大,人才辈出。就是现在这里,也是刑异司的人员最众,最是报团。别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吃亏,唯独刑异司不会,也不可能吃亏。
平江带领刑异司众人居中坐镇,按部就班的从容指挥。云道之与蛇丐路奇各自带领属于自己的一班人马按照方才商定的方案布置人手,处理泛滥成灾的阴河黑水。这个时候,白骨神魔赵长春反而是单独的守在一边,有些形单影孤的,目光四处的扫视着,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正在诸人吵吵嚷嚷的分配各自的守护地点的时候,一缕和煦的微风悄然掠过荆棘岭,消散于空中。
“嗯?”
赵长春蓦然扭头看向一旁空无一人的虚空,一双眸子中冷电闪闪,双眉紧锁。“难道是我的感应错了?”赵长春暗中思忖,骤然双足一顿,驾驭起一道惨白遁光,向着自己感觉有异的虚空扑去。鬼声“啾啾”中,一只巨大的白骨骷髅带着碧绿色的阴火轰击而去,长长的焰尾拖弋横空,洪洪裂响。
赵长春这番动作,动静如此轰烈,自然是引的四周的修道者纷纷驻足观望,莫名所以。云道之脸色微微一变,极速御使一枚白玉环扑到近前,急声询问;刑异司首座平江却是双眼一转,左手微摆,做了一个手势暗语,暗中部署一番,以防万一;也就是蛇丐路奇不为所动,冷冷的看过来一眼,不加理会。
赵长春对着云道之微微摇头,也不言语,只是把一双眸子四下里观望不休,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云道之毕竟是老于世故,若非是白骨神魔赵长春关系着他的一个计划,关心则乱,他又怎么会一时乱了步骤?此时一见赵长春的样子,云道之霍然想起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也算是西北修道界中鼎鼎有名的狠角色。赵长春这个样子的表现,足以说明那不知在何处的存在的不可小觑。云道之双手一引法诀,白玉环顿时放射出森森寒光,道道青色雷霆环环而绕。
白骨神魔赵长春也不去理会周围的人怎么样,只见他忽然单手掐诀一指,七八枝白骨追魂箭化作丝丝白线缠绕向一处虚空。随之脚下一顿,一尊白骨莲座浮现脚底,护住他的身周,霎时间,一攻一防布置而出,显示出这位白骨神魔的老辣手段。
“啵”的一声轻响,仿似刺破气泡的微声传出,本来空无一物的虚空忽然爆发出阵阵强烈的劲风厉鸣。一团虚幻的影子发出道道凄厉的气箭,漫洒虚空,璀璨箭光,绚烂夺目,追魂摄魄。也是幸亏先前赵长春的一番动作,使得众人有了防备,除了寥寥的几个倒霉蛋被气箭射伤外,大多都躲了开。
虚影显然也没有恋战之心,虚晃一招后,又再次的隐藏行迹,收敛气息,消失在了空中。赵长春清喝一声,脚下一顿,稳住白骨莲台晃晃欲坠的护体光幕,召回白骨追魂箭,一头向着下面不绝冒出阴河黑水的洞窟扎下去,闪得一闪,不见了踪影。
“赵道兄,你。。。”云道之大喝一声,及至看到平江目无表情的神色,蛇丐路奇嘲弄的嘴脸,以及周围面带异色的众人,颓然的收回伸出的手臂,摇头叹息。
“散修就是散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道之恨恨的腹诽一句,脸色铁青。
汹涌的阴河黑水污秽恶毒,蚀骨销魂,寻常生灵一触之下,就只有魂飞魄散,形神不存一个结果。赵长春修炼的《白骨真解》最是善于炼化阴冥邪秽,虽然因为修习的道法残缺,法力之中存在缺陷,但是在这寻常修道者避之惟恐不及的阴河黑水中也是仿如游鱼入水,虎入山林,没有什么妨害。
白骨神魔赵长春进入阴河黑水中后,略略一顿,敏锐的神识灵觉如网撒出,追寻着莫名中的痕迹,很快寻定了方向,向着一处追了过去。那股狠狠的劲头,好像前面的是他不共戴天之仇,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