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彻骨的海风夹杂着雨水呼呼尖啸,宛如鬼怪发出的声音般,无形中增添了几分莫须有的森冷、阴森的味道。
在这样寒冷的暴风雨雨天,海滩上竟然还罕见的行走着两个行人,两人都包着宽大的黑色遮雨衣,不时左顾右看,似乎在观察着是否有人在附近一样。
“艾力格,最近风声太紧了,很多人都在占卜我的下落,我想我可能在未来几十年里都不会再出现在天际省跟你取得联络了。”
高大体格的健壮男人蒙着面,声音略显嘶哑,双手布满着各种伤痕,粗糙得就像是老树皮般,不过,他的腰杆却是挺得格外的直,以至于看起来他身旁的同伴有些格外矮小和瘦弱。
听到同伴如此说,那位叫做艾力格的老人面容多了几分愁色,双手在胸前祷告道:
“愿光明真神保佑你平安。”
“相比较真神,我更相信真理。”
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项链上的骷髅头含着血色的五角星,眼神有些伤感:
“乔牺牲了。这是他叫我转交给你的。”
沉默了片刻,艾力格抹了把脸颊上的雨水,语气低落:
“你留着吧。乔的精神需要你们去延续和继承。”
闻言,男人收回了项链,忽地,他眉毛微动,转头望向了海面上漂泊而来的小船,一招手,汹涌的浪潮突兀的平缓了下来,徐徐托付着小船向着岸边靠拢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艾力格快步赶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船内散乱着人骨头和已死的枯瘦女人,女人蜷缩着身子,跪伏在船板,怀里好似在守护着些什么。
“噢,愿光明真神能够宽恕你的罪过。”艾力格连忙祷告出声。
“这是。”
男人的目光落在船壁上所刻的模糊字迹,稍一辨识,就知道这是来自神秘的东方学者所流传下的古老文字小篆,因为他已故的朋友乔,就是一个有着一半东方人血统的混血儿,受其影响,勉强能够读懂着这对可怜夫妇所留下的遗书。
“哇~”
兴许是感受到自己的母亲离世,又兴许是雨水渗透进了外套雨衣,女人怀里保护的男婴发出响亮的哭闹声音,回荡在这个呼啸的暴风雨雨天。
听到这声婴儿的啼哭声音,艾力格忙伸出手抱出了女人怀里的婴儿在怀里面,小家伙一下子就停止了哭声,张大着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艾力格蔚蓝色的眼珠子,“咯咯”的发笑,小手不时想要揪住艾力格的山羊胡子。
“可怜的孩子。”
艾力格神情怜悯,轻轻挥了下手,天地间袭来的风雨都被一层时隐时现的蔚蓝色光膜所阻挡在外界,甚至就连他雨衣上的雨水也都尽数蒸腾消去,就好像是把外界的一切都隔开了一般,只留下温和、安静、舒适的环境下来。
伸出粗糙的手指逗弄着这个明显是纯种东方人的小男婴,男人眼神少有的流露出几分柔和之色,缓缓道:
“他有个值得人敬佩的母亲和敢于牺牲担当的父亲。这个孩子,未来一定是个杰出的人才。艾力格,我想要收养下他,我相信他是真理赐予下来给我的子嗣,也是乔带给我们的希望。未来,他一定是个伟大杰出的大海之子。”
“这。”艾力格面色犹豫:“等到他成年吧。现在他跟随你,不仅会给你带来无尽的危险和麻烦,也会让他处于生存的险境的。”
想了想,男人也觉得艾力格说的话颇有道理,遂不再在这件事情上多加多言,只是双目灼灼的注视着婴儿黑漆漆的眼睛,口气像极了位饱受高等教育的贵族绅士,郑重有力的宣布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格列治-波拿巴的儿子陈东-波拿巴,未来,你将是这片海域的主人,愿真理、自由、冒险常伴你的左右!”
说完,他掏出了口袋里的骷髅项链戴在小男婴的脖子。
小手捧着男人送给他的骷髅项链,小男婴好奇的瞪大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这位头发杂乱,蒙着脸,只露着棕色眼睛的男人,“咯咯”的笑出了稚嫩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