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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晚上,李子衿听到爹爹答应她可以去北平上学.开心的不住向林寒道谢,李昭南悠悠的来了句:“先别忙着谢。去得成去不成还另说呢!”李子衿纳闷的问:“为什么?”

“他是偷跑出来的。他家里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带你去上学呢?”

林寒忙保证:“世伯,小侄可以保证,我回去之后定和家父商量,家父必定同意!”

李昭南看了他一眼:“少卿,你这个‘必定’有何根据?”

林寒看了李子衿一眼,郑重的说:“子衿妹妹,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去北平读书的!”李子衿看着林寒的眼睛,使劲的点点头。

李昭南拍拍林寒的肩膀:“其实办不成也没有妨碍的。子衿仍然可以在家里安安稳稳过日子!子卿不用太为难!”

林寒一脸严肃的说:“我一定能让子衿妹妹去读书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邵扬说:“我觉得子衿在家里会更好些,我怕在外面她一个人会受苦!”

李子衿马上反驳:“怎么会呢?我会很好的照顾自己。”向邵扬努了一下鼻子。邵扬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李昭南忙说:“这事早说也过年了,春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大早,雪停了。邵扬照样起来在院子里练五禽戏,李子衿照样裹着被子,在屋里透过窗户看他表演,不时地大笑。邵扬也不理他,仍然专心的练,李昭南敲敲玻璃:“什么样子!”

林寒起来,舀水洗脸。看到邵扬练功。就说:“邵兄在少林寺待过?”李子衿一听,更忍不住,大笑起来。邵扬脸上一阵红,但还是老实回答:“我练的是五禽戏,师傅教的,可以强身健体!”

林寒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便讪讪的去洗脸。透过窗户看见李子衿笑的红扑扑的脸,就像看到粉红的花瓣漫天落下。

小枣子在院里认真的打扫院子,李子衿也来帮忙。邵扬拿着铁锨清除压实的积雪,林寒找了个扫帚也过去了。

李子衿便歪着头问他:“少卿哥哥,你在家里也干活吗?”林寒认真地回答:“干活,我自己洗脸,自己吃饭!”说完大家一起笑起来了!

林寒提议堆个雪人,大家一起动手。小枣拿来黑黑的碳当眼睛。又拿来一个萝卜当鼻子!邵扬把扫帚插在雪人身上。李子衿看了看问道:“这是尾巴吗?”大家又笑起来。林寒弹了她脑门一下:“是手!笨蛋!”李子衿自己看看那个扫帚,摸摸脑门,也笑起来!

一会儿饭做好了,刘婶子招呼他们吃饭。他们便丢下雪人,欢快的吃饭去了。早上刘婶熬得八宝粥,一般家里不长熬八宝粥,因为费火。但今天来了客人,大家一起沾光。锅里有两样饭,一样是白馒头,一个是蒸的南瓜,白馒头是李家人吃,蒸南瓜是刘家人吃。林寒没有见过整的南瓜,他在家里吃的南瓜都是切成小粒和牛乳一起蒸好的。所以很新鲜,忙拿了一块尝尝,刘婶子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就去阻拦,谁知,林寒吃得急,被烫了一下,而且一块南瓜太软了,还掉在地上,现在林寒手里只剩下半块南瓜皮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刘婶子拾起地上的南瓜,忙说:“林少爷,使不得。这是我们下人吃的,您怎么也吃这个?”林寒不解的问:“这么好吃的瓜,竟然不给我吃?”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

李子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少卿哥哥,你没有吃过南瓜吗?走的时候我让爹爹给你装上一车!可笑死我了!”

李昭南笑着对刘婶说:“少卿愿意吃就让他吃吧,你们吃他的馒头就行!”

刘婶说:“这怎么行?这怎么行?客人大老远来了,不吃馒头吃南瓜。让别人听了以为我们小气呢!”

林寒忙说:“我已经吃腻馒头了,就喜欢吃这个!我走的时候还要带上几个!”

大家又笑起来!

吃过早饭,李昭南依然要出诊,雪虽然停了,但是路上结冰,更难走了,邵扬便和师傅一起出门.林寒也要一起去,李昭南说:“不用了,你和子衿在家里吧,路上不好走,而且你对道路也不熟。一会记得给令尊拍个电报,道平安。并且替我问候令尊令堂吧!”

林寒答应了,等李昭南走后便去找李子衿,问一下,电报局在哪儿。李子衿也想出门,就蹬上棉靴,披上大氅,带上暖袖,和林寒一起去,小枣也想跟着,李子衿想了一下,把小枣留在家里了。

太阳出来了,反射着雪的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李子衿和林寒并排的走着,小声的交谈着。李子衿很好奇北平的事,林寒就细心的告诉她,李子衿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插上几句,并开心的笑着。他们来到电报局,给杨益增发了电报。

李子衿是个很快乐的女孩,无论什么事都能引起她的兴趣。来到一棵树下,李子衿突然停住,说:“少卿哥哥,你看上面是什么?”等到林寒一抬头,李子衿便拉了一根树枝。树枝上的雪簌簌的落下来,落在林寒的脸上和脖子里。李子衿笑着跑到远处。林寒便捧着雪去追李子衿,李子衿忙转身就跑,可是脚下一滑,摔倒在雪地里。林寒忙扔了雪,跑过去查看。李子衿坐在地上,不住的哎呦,林寒忙去看她的脚,谁知李子衿一抖手,撒了林寒一头雪,林寒哭笑不得。李子衿笑着说:“我才没那么娇贵呢!”

便站起身来,这才觉得脚踝一阵疼。便小声地说:“子卿哥哥,我可能真的扭到了!”

林寒扶着李子衿站起来,皱着眉头说:“那怎么办?”

李子衿想了一下,说:“我有一个好办法,你转过身去!”林寒只好转过身,突然背上一沉:“少卿哥哥背着我回家吧,刘叔会帮我弄好的!”

林寒苦笑了一下,就知道没有好事。林寒背着李子衿慢慢地走着,李子衿不好意思的问:“少卿哥哥,我是不是很重啊!”

林寒回答:“是有点重!”李子衿撅起嘴巴,听林寒又说:“但比小猪轻多了!”李子衿拍了他一下:“你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猪吗?”林寒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道:“小猪都不会说话的!”李子衿笑了起来。

林寒想看看李子衿的笑容,一回头,没经意,嘴唇轻轻地划过李子衿的脸颊,顿时,像有一股电流击中,忘记自己该说什么了。李子衿也愣了一下,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李子衿轻轻的说:“少卿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慢慢走!”林寒想了一下说:“好!”轻轻地把子衿放下来,扶着她慢慢的往回走。

到了家门口,林寒看了看李子衿,慢慢的伸出手。李子衿顿时觉得自己已无法呼吸,直愣愣着看着他。林寒从李子衿的头上取下一片雪花。李子衿觉得心跳得厉害,红晕爬上了满脸。

听到林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子衿,你愿意跟我去北平吗?我一定好好照顾你!”李子衿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得问爹爹!”

这时门开了。小枣跑了出来:“小姐,你怎么了?”李子衿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没事,脚扭了一下,让刘叔给我按一下就行!”

进到门房,李子衿坐到椅子上,刘婶子拿来红花油和跌打丸。刘叔给李子衿揉了一下:“没伤到骨头,没事。两三天就好了!”林寒惊奇的看着刘叔:“刘叔,您也懂岐黄之术?”刘叔笑笑说:“班门弄斧,跟老爷学了点。见笑了!”

小枣扶着李子衿回到屋里,一回头见林寒还跟着,就说:“杨少爷,这时小姐的卧房,你如果要休息,就去邵大哥屋里吧!”李子衿抬头看看林寒,没有说话。林寒想了想,便说:“那子衿妹妹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叫我!”

李子衿看着林寒要离开,忍不住叫:“少卿哥哥——”

林寒忙回过头:“什么事?”

李子衿沉默了一会说:“今天我很开心。你也去休息吧!”

林寒笑着点了一下头:“我也是!”

小枣不明所以,问:“没有见过,扭到脚还很开心的!”

李子衿没有理她,躺在床上。翻看书,眼前总是浮现林寒笑语盈盈的脸,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她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上:

满纸心事何处寄,

化作清风逐月明。

明月有意应怜我,

常使君心照我心。

又怕被父亲看到,匆匆叠好夹在宋词中,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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