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玉璕所预想,又是他大哥,只不过他倒是纳闷这种时候找他干嘛?你难道不准备忙着如何考进文启学院?
他大哥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作为族长逝去大哥的独子,他享有着非常尊贵的身份。族长膝下都是两位娇女,偌大的玉家正统继承者之中他是唯一的男性,千里亩的一根独苗子。虽没有重男轻女一说,但是族长的长女离家出走,小女儿又闭关修炼两年。显然,他在玉家俨然处于一种超然的地位。这样的人,品味注定自然有着更深的层次,玉璕这种泥坑里翻滚的土鳖和人完全没法比。
黑色绸带绣着极其繁复的金丝玲珑边,紫色宽口领子露出黑色上等的蝉丝上衣,红色细绳系着昂贵的深色翡翠玉,李庄的丝绸麻色裤子。他胸间抱着一把珍贵的镶玉长剑,飘逸的黑色长发被微风吹过,就算往那里一杵当跟杆子,都能惊艳无数人。
“就算我们玉家落败了,我也能当**养活自己!”他大哥曾如此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总是喋喋不休地告诉玉璕:长剑,翡翠玉,是男人必须要拥有的两件东西。外表斯不可求,但气质,内涵不能丢。玉璕曾经一次以大哥朋友的身份参加了即界线山南脉三大家族公子哥们的聚会。这场聚会的目的无非就是有钱公子哥炫耀自家财力,以此取得女人们的欢心。与早晨,公鸡把嗓子叫差不多。
席间,有一位公子道:“既然香姑娘赏脸来到宴会,不如我们给使解数,看谁能请香姑娘弹奏一首曲子如何?”
这位香姑娘,来头可不小。作为域都的四大名妓,往日里可都不曾露面,即使有大贵人相求,那香姑娘可都不曾理睬。她寻人只求两字——缘分。虽然听大哥如此吹嘘之时,但玉璕依旧忍不住呆头呆脑地想道,那这么牛逼的人物,为何来这儿呢?
这些都非要事,要事是谁能请得动香姑娘弹曲子,那无疑会被吹捧为一段佳话。这,得争!而且还得死劲地争!争得头破血流!
香姑娘端坐于红屏后,头遮轻衫,手拂凤琴。两侍女膝跪在她身边,提着两盏红色的灯笼。一盏亮,表示香姑娘有意,两盏亮,表示香姑娘同意。不一时,一面如冠玉的英俊公子哥,手持一珍贵的青玉,说:“香姑娘,这是我家祖传的青石玉,不知您意向如何?”
席间的宁静,因为这一手笔而碎碎低语。在场之人都明白这玩意儿的珍重,很多时候,青石玉其本身的价值已经无法衡量。因为青石玉都是作为大家长传家之物,成为了大家族权利的象征。虽然不少人说这小子真是一个败家子儿!但依旧不得不为这份气魄感到震撼,他这可是往死里拼命啊。
席间再度归于安静,大家都静静等待香姑娘的回答……可是只消半刻,那位英俊的公子哥便摇摇头,看见那两盏依旧未曾点亮的灯笼,唏嘘一声便离开。
……
席间之人来来往往,奇珍异宝仿佛乡间白菜,各自使出解数却都未能使两盏灯笼同时点亮。而就在没人敢吱声时,玉璕瞅瞅了自家的大哥,他大哥动了。
这位玉家的大公子微微一敛衣袖,毫无痕迹地露出里衣里的那块从里域高价买回来的深色翡翠玉,而那把珍贵的镶玉长剑就轻轻扣在桌边,在宴席之间,手指就轻轻击打在剑鞘之上发,发出细微的声响。
众人懵了,因为灯笼亮了……
这种儒雅的小动作间接性地体现着大哥的逼格与素养,低调的内涵。而这一举不仅赢得香姑娘的一首曲子,也赢得了许多姑娘们的芳心,她们在宴会过后都围绕着大哥,玉璕还记得那时候他尴尬得离大哥好远,免得蹭到那些姑娘们的****和露出来的白腿。
这就是,玉家的大公子——玉凌飞,一个气派讲究的公子哥。
玉凌飞看见姗姗来迟的玉璕,连忙小跑几步把他拽到阁楼窗外,神秘兮兮地指着阁楼里端坐在一个老头旁的女人,满意地说:“此等女子,才为吾辈之所求啊。”
大哥就是大哥,连这种粗俗的事都说的那么文绉绉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反而会让人感觉他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文雅之士,而这种文雅之士在青楼大多数是最吃香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大哥说这话的时候,咳嗽着吐出一些血,那些青楼的女子露出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然后就死劲往人胸口里拱——关键是不用给钱!
玉璕问道:“大哥难道你要抛弃街角那家的翠花?”街角的翠花,那天大哥说,我非你不娶,我要你当我二妾,包你荣华富贵。
“像这样的女孩出现,那大陆必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啊,这是我重出江湖的时刻,我怎么可能因为那种小事就将这种重任卸掉。”大哥悲愤不已,露出此等妖孽必定只有我这种天妒英才才能降服的眼神。
玉璕赞许地点了点头,放开了话说:”大哥你尽管话事。“
玉凌飞满意地拍了拍玉璕肩膀,说我知道你能打,而今年第一轮比试是武试,你只要通过武试,剩下就坐等你多一位嫂子。玉璕没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着阁楼那个被一掌击飞的族人,心里不由得怵得慌。
那个家伙虽然在家族里谈不上强,但是拿出去也敢两句话不对头,就敢找人单练的狠角色。可这……玉璕想了想,脸色很是难堪:“我怎么可能打的过那位小姐,我虽然能打,但只是一个土路子啊!”大哥不满地撇着嘴,说:“我又不是傻子,武试的规矩是撑过三招,你这种沙包肯定能撑过去的。”
玉璕看了看自己的破鞋,咬牙心一横。心想:他只要这次豁出去,那大哥铁定会给他买鞋的。他不再多说些什么,看了一眼大哥。两者无言,大哥猛地拍了一把子,喝道:”兄弟,你走好!“
玉璕便硬着头,如同一只野猪般哼哼唧唧地朝着玉家阁楼里拱去……
玉家长老阁。
这是玉家最为豪华的建筑,玉璕仅仅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一楼周围,便不得不感叹他得抬多少年的树才能修得起。空旷的一楼没摆放什么东西,四周通明,透过窗户便能一览玉家最美的景色。这么多年与树打交道,玉璕明白楼梯,横梁……尽数是由珍贵的香木制成,而且都是上百年的老树。这副手笔,怪不得这么多人都觊觎于玉家的财富。
玉璕看了一眼端坐在正中央的族长,在他的注视之中硬着头皮缓步走到那位文启学院老先生面前,拾起笔写下自己名字。玉璕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毕竟这是面向玉家所有年轻人的选拔,每个人都有资格。唯有一些老人在窃窃私语,大概是在说玉璕这种夹千层饼的货,居然赶来参加选拔。
族长扫视了一圈那些被淘汰的族人,终于把目光投向了玉璕,思索了一会儿,心想玉凌飞这个混球究竟又想做什么。
在经过简单的登记之后,玉璕按照规矩来到比武台前,他似乎是因为不敢直视对方的美貌而害羞得低下头。那女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惯例性地收起一只手,退后几步。玉璕盯着自己破烂的鞋,心说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鞋脱掉肯定是大不敬,只好使劲地扭动几下脚趾,用脚趾抓着鞋底,以防在打斗过程之中鞋被甩掉。
唐玉细心地观察着对方,就像小时候看着忙碌的蚂蚁,怀抱着独特的好奇心。从今天早上从他窗下路过之时,她就抱着这样的好奇心,而现在她的目光介乎于欣赏和解剖之间。
玉璕自然不是像他大哥那种一笑就能让无数女孩哭着往他怀里撞的美男子,平淡无奇的五官,身上自然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气质。身着玉家伙计通用的便服,土鳖到极点的黑褐色短发;相较之下,唐玉用“仙女”这样的俗词来形容就显得十分对称。
她换掉了裙子,穿上了黑色长裤,上身搭着一件一字露肩短袖,蝴蝶骨带着骨质的美感,朴素到极点的美。她的脸没有她的蝴蝶骨般白皙,没有任何的妆容,大概化妆会毁了这个女孩的美吧;她轻轻地皱眉,因为睫毛微长,甚至有种梨花带雨微妙之美;右眼下角带着一颗淡淡的痣,平添了一丝妩媚。
她想了一会儿,放弃了让手的行为,然后咬着一根发夹,手指在头发挽着,就这样把头发慢慢地扎起来。所有人都这么静静的欣赏着,这是一个美妙的中午,阳光很温柔,光辉羽落在她的发梢上,流溢着彩虹般的光,有个女孩彷若无人的扎着自己的头发。
在侍弄好一切,唐玉妩媚的眼撇着,嘴角上翘,“三个回合。”
族长伸开手指,蜷缩着,摸向兜里,掏出一个古木色的盒子,掏出里面的东西,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不知何时一股风已经吹入阁楼,玉璕在那一刻抬起了头,直视着对方,挺立着身子犹如一根标枪立于地表。
中午阳光透过窗照耀在他的身上,仿佛在燃烧!
族长伸开手指,蜷缩着,摸向兜里,掏出一个古木色的盒子,掏出里面的东西,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不知何时一股风已经吹入阁楼,玉璕在那一刻抬起了头,直视着对方,挺立着身子犹如一根标枪立于地表。
中午阳光透过窗照耀在他的身上,仿佛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