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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境界

境界在大多数时候无法如同本身意义那样代表什么,至少七域学院的教书先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七域学院不会设置如此苛刻的录取条件。在这群呵护着长大的孩子眼里,境界是他们的资本,但是在那些先生眼里这并不代表他们有多强。“强”是一个很模糊的定义,心性,武力,毅力,等等……“这个世上最强的不是男人,而是男人怕的那个女人”一次,大先生在某堂课上哈哈笑道。这就好似一杯水,你的境界决定了你能装多少水,却不能决定你能使用多少水。完完全全发挥境界本身的全部能力绝不是一蹴而就的。

萧云飞入初识已有一年,却始终看不见那道门槛,他很羡慕那些年纪轻轻就入境的人,他们的天赋是他望尘莫及的,但这也铸就了他坚韧的性格,他不断的磨砺自己,就像是在用磨石在磨刀,他已经磨得很久,而那把刀已经磨得铮亮,剩下他所做的便是证明自己。

“许多人总是想要通过各式各样的手段证明自己,于是他们挑衅我们,虽然你做好了嘲笑他们的准备,但是这只能说明你和他同在那个卑贱的泥沼里。你应该做的是……让他们永远明白那条线他们无法逾越,他们只能敬畏你,而不是挑衅你。”他老爹虽然很臭屁,但是有时候说话还是蛮中听的,谢灵飞苦笑着。

萧云飞深深呼吸一口,右手翻花两圈,左腿微微一侧……压力如同潮水般袭来,无底的黑色潮水下是铁灰色的礁石,他暗自骂道,难道这家伙就这么无耻!谢灵飞手掌灰色的线条翻飞,仿佛有一群蝴蝶从他之间飞出,美轮美奂。

初识是你打开先生之源的证明,那杯水真正的倒入你的身体,开始洗涤,在岁月的流逝之中,那股力量为慢慢侵入你的骨头里,锻造你的身体。你所看见的,所感受到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你才真真正正的接触到这片大陆真正的火星,故为初识。而当你想要真正动用那股力量,将点化作线之时你需要时间的累积,正如那个刚入初识的家伙是一直在偷偷酝酿。而谢灵飞是入境,他可以肆意将点化作线;于是萧云飞兀地想起,这个境界的划分不是自古存在的,而是人们在漫长的探索之中逐渐完善并规定的。

初识方为先生,入境才知天地之伟岸,通境凌万顷感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是古人写下的一句词,包囊了大陆所公认的七个境界,虽然有些老人一直笃定的认为九为穷极之数,而在登仙之后必定还有两个境界,可是翻遍所有的历史古籍都未曾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初识、入境、通境、万顷感知、遗世、羽化、登仙。每个境界都有其标志性的证明,比如入境随意将两点化线,而初识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他做到那就是入境。

萧云飞愤怒的低喝一声,即使你能划线,可你依旧是人类的躯体,而我一直,一直在锤炼自己!谢灵飞头皮瞬间发麻,未由来的警惕如同闪电般席卷全身,一股灾难性的感觉压住了他的呼吸。萧云飞的腿诡异的扭曲,他竟然翻身倒下,谢灵飞的手指从中划空,惯性让他几乎失去平衡,因为一道力制止了他。萧云飞手捏住他的手腕,身体借力上升,一道寸力瞬发在谢灵飞手腕上,额头般的汗昭示着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谢灵飞咬住舌尖,刺激感让他回神,他猛地向着萧云飞踢去,却被他屈身用手肘挡下,他顺势起压上身,手肘朝胸口击去,谢灵飞抓住对方的手腕,狠狠往下压,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点在虚无的空气之中。他抓住了两颗细点,手指立马并拢,两点成线,那里片刻扭曲,那道灰色的线条远比刀锋利,因为点组成了空间,而线条则是分面,那代表着“切割”,这是“线术”,最基本的术往往意味着最为适用。灰色的线在他手心高速旋转,如同风刃,呼啸的风声在萧云飞耳边如同有人在敲打着他的耳膜。线条旋转而行,切向萧云飞的头。终于,萧云飞恐惧的放开手肘的压力,全身退去,大口的喘着气。那些气让一切都变得冰冷。

萧云飞是一个狠人,至少在他队伍里的那些人看来是这样,他的沉稳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所以他的骨子里那一股坚韧让他们佩服。大部分人并未因为另一局的开始而被吸引,本以为谢灵飞一定能稳压住萧云飞,可是……谢灵飞竟然无法取得半点优势,战斗之美莫过于势均力敌。所有人都自觉的围绕成了一个圈,坐观笼中虎斗,任何一方的胜利不仅仅能作为定心丸,也是表明谁的头将会低半分。当然,也除去某些人,比如——玉璕。他很喜欢咬指甲,那是小时候断奶未成功,导致他很喜欢允xi自己的手指,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干涸的欲望转移到了他的手指甲上,他怀念那股经久不闻的芬芳。而那股欲望慢慢地养成了他的习惯,他通过唾液的分泌保持着大脑的时刻清醒,亦或是摩擦的声音会让他入神。玉璕盯着对战的双方,双方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根据片段的信息可以推测他们皆为初识,且锤体一年有余,他们战斗的方式玉璕来说是最珍贵的宝藏。他未过初识,身体机能不允许他做出任何高难度的动作,而他们可以,这意味着玉璕面对他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除非他能抽出折刀!这显然很荒谬。

玉璕失望的摇着头,心想自己真是愚蠢到浪费时间到这儿。毫无技巧可言,毫无惊艳可说,就像是小孩子般的打闹,原来先生也不过如此。可是玉璕依旧呆在原地,双腿并拢在一起,挺立的站着,如同一颗不会说话的古树。嘴里碎碎念着,手指不断比划,终于在某一刻轻言,然后转身走向谢灵儿处。

“下一手就应该输掉……如果算的没错。”风声淹了他的声音,没有人听见这句妄断,当然也没人会注意他,除去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的笑声,玉璕兀的转身,手摁在折刀的妖皮上,半截折刀割掉空气之中的风声,玉璕环视四周,然后慢慢地将折刀推送回去……谢灵儿打了个激灵,突然觉得今天衣服穿的太少了,天气有些阴冷,仿佛走在黑巷子里,被一只恶鬼盯住。谢灵儿手不住哆嗦着,咬着牙狠心转身。却发现那个名为玉璕的瘦弱那好歉意的伸手,“借过!”也许是那个家伙很温和的样子,突然之间暖流回转全身,谢灵儿侧身扬起拳头,“别输的太难看。”

“尽量。”

谢灵儿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目送那个家伙陷入拥挤的人潮,可他的影子依旧单调的发霉。她再度朝后面望去,随后暗骂一声自己那个蠢得咬死的哥哥天天在她床边讲鬼故事。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恶鬼的,或许吧?她也没办法确定。

谢灵飞额头之间的汗越来越多,即使经过先生之源的捶体,但是那只受伤的手一直处于高负荷之中,乏力感终于让他的手再也无法抓住那些点,空虚感席卷全身,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场的人发出嘘声,任谁都发现了谢灵飞脚步的紊乱,施展的“线术”也越发不稳定,甚至有一次差点原地爆掉。他的先生之源已经频临枯竭。萧云飞化手为爪,抓住谢灵飞几乎废掉的手腕,踏步上前压身,肘击对方的胸口。

“怎么?枯竭了?难道就这么点薄弱的先生之源?”萧云飞蹲下身,怜悯的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的谢灵飞。谢灵飞难看的笑着:“这句话很酸。”

“可我还是赢了。”

……

“但愿吧。”谢灵飞起身对着渐远的萧云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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