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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月先生的迷踪

几日后,在一个不知名的青楼里,圣使找到了化身鸨母的鬼域圣后,圣使准备抓她回宫,谁知在挣扎过程中,鬼域圣后不慎从楼上跌落在地,摔得面目全非,临死前,嘴里吐着鲜血却仍恨恨留着泪说道:“穆景天,你此生害的我好惨,好惨——我恨你——恨你——恨——”

圣使搜遍青楼里外周围,也没有找到水月先生,于是带着鬼域圣后的人头回到宫中。假神君自知死期将至,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地牢自断血脉而亡。

第二天看守地牢的人看到假神君这张狰狞恐怖的脸冰凉的贴在地上,恶心的直哆嗦。直到当年所有的当事人都死了,鬼域也不曾有人得知前任神君的墓地和水月先生的踪迹。

根据地宫服侍圣后的老嬷嬷回忆,前任鬼域神君自从娶了圣后,到死都没有碰过她的身体,她独守空房多年。她本来以为神君是身体有问题,却不曾想到婚后八年,神君居然宠幸了一个不知名的舞姬。

这个舞姬日日承欢,还为神君生下了一个儿子,圣后成了鬼域地宫所有人茶余饭后说笑的谈资。鬼域圣后愤恨难忍,于是一日趁着神君外出办事,悄悄残杀了舞姬全族,鬼域圣后亲自刺花了那舞姬的脸,命人削了耳朵剜了眼睛,切了舌头,把她活活吊死在一口枯井上,并把她的尸体扔下枯井,用乱石砸的血肉模糊。

若不是水月先生因为和那孩子有缘,当日以求佛的借口提前把那孩子从舞姬身边抱走,可能那日惨死的不止是那舞姬,还有现在的小宫主。

传闻水月先生得到舞姬惨死的消息后,独自带着小宫主逃离塞外多年,不知几年前为何会返回鬼域地宫,之后便被秘密羁押在地宫秘牢多年。

因为水月先生多年未归,陪伴小宫主的嬷嬷也渐渐死去,小宫主所在的地方又遭受自然灾害,这才逃出来流落街头,成了一名乞丐。那日在寺庙外被是绣心救起来后,之后就一直依居在各处寺庙里。

直到有一天,他跟着庙里一位师父下山化缘,在镇子里掉落了随身携带的水月明珠,这才着急寻找。他知道这水月明珠跟他自己的父母有关,所以十分着急的找寻,忽然在桥边碰到一位黑袍男子正拿着水月明珠也在着急寻的找着水月明珠的主人。

他跑过去一把夺过黑袍男子手中的水月明珠,十分生气的斥责道:“你是何人?竟敢盗走我的宝贝珠子!”

那黑袍男子正是鬼域圣使,鬼域神君临终半年前嘱托他去寻找水月先生和小宫主。他找寻多年未果,不想那日却在街上捡到一颗珠子,那珠子正是神君当年赠给水月先生的宝贝,用此珠泡水饮下,能解百虫之毒。

重新拾回地宫宝贝,当然兴奋,可是却找不到珠子的主人,也令他颇为着急。这时,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孩,一下子让他喜出望外。

他顾不得回答,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喜极而泣:“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小宫主!”

那男孩子被黑袍男子的热情拥抱吓到了,迷惑不解的站在原地让他又摸又抱。

半响,黑袍男子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请问这个珠子你如何得来?”

小男孩拿着珠子仔细端详道:“自打我记事就一直带在身边,听照顾我的嬷嬷说,我义父临行前交代嬷嬷,此珠关系我的身世,凭着珠子就能找到我的亲生爹娘!”

黑袍男子高兴道:“你义父是不是水月先生?”

小男孩疑惑道:“叔叔怎知我义父的名号?”

黑袍男子一把抱起男孩道:“小主人,我现在就带你回去找你亲生爹娘。”

从此,鬼域圣使便寸步不离的呵护着小宫主。在圣使讲完男孩的生世之后,男孩伤心的伏在圣使肩头哭泣。因为男孩身负继承前任神君的遗志,圣使便想尽办法护送他回地宫接掌大权。

只是,自打前任神君无故失踪后,圣后便在地宫秘养了一个美男子当作男宠日夜行乐。没过多久,听闻神君再度回宫,只是这位神君除了声音跟老神君相似之外,无论身形还是功夫都比老神君差远了。

而且更加荒诞的是,这位神君荒淫无度,整日间寻花问柳,糟践黄花姑娘,圣后却似乎置若罔闻。

直到三年前,神君在南疆调戏了一位姑子,却被下了蛊毒,自此面目尽毁,再也不对姑娘感兴趣了。却从此一味抓捕黄花姑娘采血炼制丹药,来驱散蛊虫之毒,可惜他至死也未能如愿。

鬼域圣使漂泊在外多年,地宫之事,早已不再插手,贸然带个小主人回来,地宫中人未必臣服,于是便带着小宫主精心策划一番,以保完全。正巧那日遇到青鸾教前辈入宫借宝,便借机拆穿假神君和圣后,匡扶小宫主正位。

自此,迷乱不堪的鬼域地宫才恢复前任神君在世的严明宫纪——只拿赏金下江湖暗杀令,不参与江湖各派争流夺大,仅仅是做单纯的暗杀买卖。不论皇亲贵胄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有买家花大价钱取人性命,即便上天入地,都会取下那些标榜的人头。

只可惜歹人伏诛,地宫众人却没能知道老神君的墓地和水月先生的行踪。

自从鬼域圣后秘密带着水月先生出逃之后,水月先生一直被隐匿于青楼,直到圣使来找圣后的前一个时辰,巫许长情借机悄悄救走了水月先生。

原来,那日巫许长情恰巧在那青楼对面的酒楼歇息,夜晚她站在窗前时无意中发现了乔装打扮出现在那家青楼的圣后。

于是悄悄潜伏过去,在青楼密室里发现了被挟持的水月先生。只是当时水月先生中了圣后下的软骨散,只能软趴趴的绑在床上,无力动弹。

巫许长情回到酒楼,立即配了软骨散的解药再次过去找水月先生,之后趁着圣后大意,便悄悄带了水月先生一起走。以至圣使在处理完圣后之后,怎么也找不到水月先生的踪影。

水月先生被巫许长情救走之后,便随着巫许长情和是绣心一起驾车返回山中闭关修炼。

马车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跌跌撞撞,巫许长情和水月先生各坐马车一边,相顾无言。是绣心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师父和这位老先生,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隐藏着很深的故事。

良久,水月先生先拿手缓缓掀开车帘,望着苍茫如血的十里枫林,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巫许长情和水月先生十几年前就相识。当时水月先生正直年少,独自游历南疆。一日在半月桥边,水月先生对这位正在戏水的漂亮南疆女子一见钟情!

只可惜巫许长情当时一心一意钟情自己的大师兄,无论水月先生用甜言蜜语还是奇珍异宝都不能获取她的芳心,在他苦苦追求而无获下,水月先生只好独自心灰意冷的离开!

这么多年过去了,水月先生始终未娶,仍旧时不时的回忆起她的容颜,仿佛此时坐在身边的她就是他阔别多年的妻!

在巫许长情救出他的时候,水月先生已经决定以后跟她浪迹天涯,再也不会离开他。在得知巫许长情的大师兄死了的时候,水月先生心底的喜悦却更大于同情!

这次,他决定紧紧抓住她的手!

她生命有限,他也病体孱弱。她若死,他陪她死,她若生,他相伴到老!

巫许长情自然感受得到水月先生的情谊,只是面对有限的生命,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答应他允许他留在她身边,条件就是在她死之前,他要把他毕生技艺传授给她的小徒弟是绣心!

水月先生自然一百个同意。在得知鬼域地宫一切回归正常,水月先生便雇悄悄人捎了一封信给鬼域圣使,信里告诉他鬼域神君其实早已被鬼域圣后下毒害死,尸体就深埋在藏宝阁的密室里。而他自己因为身中剧毒,所以此去四海求药,勿使宫人寻找叨扰!

之后,三个人便一起隐居深山之中,专心琢磨技艺。

巫许长情负责教是绣心所有的轻功、软剑、暗器、蛊毒之法。水月先生则把鬼域地宫的各种暗杀秘术,易容之道,下毒之法编辑成秘册,教是绣心牢记在心。

自此,是绣心每日清晨早起望着朝霞,脚踩梅花桩背书,白日里苦练功夫练到月上枝头,直到师父命令休息,她便累的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整日不问他事,只一心一意苦练功夫,反而时间过得出奇的快,来不及想家,来不及贪玩,来不及回忆爱恨情仇,就在这规律的朝起夜息中闪过了两个春夏秋冬。

此时,是绣心已经可以完全打败巫许长情了。除了能牢记水月先生的秘册,是绣心还能从水月先生那里学些占卜之术。

因为是绣心的功夫已经学成,巫许长情便不再那么残酷的对待她。有时候巫许长情甚至温柔的像是绣心逝去多年的娘亲!

近日巫许长情总是频频发作蛊毒,似乎连师叔给她的药方也不能压制了。很多时候疼痛难忍,都是水月先生紧紧搂着她帮她渡过。

只可惜水月先生不会武功,气力有限,没两下就被巫许长情挣脱出去,巫许长情疯了似的在地上打滚,水月先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着急的直掉眼泪。

待蛊毒劲头褪去,巫许长情伏在地上虚脱无力,满身伤痕。水月先生依旧仔细的为她擦药,然后轻柔的问她:“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是绣心不懂他们之间的情谊,只知道水月师父对长情师父极好。似乎只要长情师父一皱眉,他就会立刻心疼的难过。

他们看起来比自己脑海中的爹爹娘亲的感情还要好。只是他们之间没有夫妻礼仪,也没有夫妻称谓。只是各自叫着各自的名字,分床而息,却又在同一个屋檐下相扶相持,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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