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坡的苍拔的古桃树上,高高低低的挂了一排铜钱。
“基本功你们自幼练了十年底子很稳,个个轻功上乘我就不考了,剑招剑式你们也学了几年,都是些花把事,能不能融会贯通克制敌人就看你们个人的悟性和急智了,接下来为师要考你们的实战。”阿爹抱胸说道。
“那是要我们对练咯?”我不以为然,平日里我们都是一起里练着玩的。
“没错,但是要蒙着眼睛,靠听觉来判断对方如何出招,自己该如何防御反击。”
“那蒙着眼睛岂不是什么都看不见,那还怎么打啊?”
“真正的剑客都是用心在用剑,耳朵就是眼睛。”阿爹一脸高深。
“你们身后的铜钱,几个月前我就交代你们勤加练习,今天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把为师的话当耳边风。”阿爹一脸严厉,全然不像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也唯有练剑阿爹从不开玩笑。
接着阿爹扫视了一圈,我连忙把头埋得低低的。
“小凡,你作为师兄先来做个表率吧。”
“是,师傅。”师兄阔步往前,阿爹将他的眼睛用一块黑不溜秋的布蒙上,背对桃树的他,提剑而立,半晌风起铜钱微动,他一个利落的回刺便正中铜钱中心将其卸下,阿爹满意的点了点头,向来鬼精的师兄除了有点懒,天资甚高。
“断风你来。”阿爹笑眼盈盈的望着他,断风除了有点傻,悟性和勤奋是我们当中最高的。
“是。”断风淡淡的回到,走至师兄跟前,师兄帮他系上后,只见他静立片刻便回首挽了个剑花直中中心,天呐!这么花哨还这么厉害!关键是他根本不用等风,光是一眼便确定了铜钱的方位一击即中。
霎那间我突然觉得自己是被上天遗忘的孩子…
“方好,你是落枕了么?”阿爹望着一旁耷拉着脑袋的我问道。
“啊?嘿嘿,没..没有!”我打着哈哈否认。
“那你过来。”阿爹一手拿着从断风那里取下的遮眼布朝我招手道。
我慢吞吞的小碎步过去。
“你脚崴了?”阿爹挑眉道,我讪笑着摇了摇头,正当阿爹要我给蒙眼睛时。
“师傅且慢!”
“怎么?”
“方才那块遮眼布,我闻着有股异味?要不用我这块?”小凡从胸前掏出一块红布来。
“哦是吗?”阿爹狐疑的嗅了嗅,突然释然一笑:“啊哈哈,这个可能是我昨天顺手拿它擦脚了,你们不要在意啊!”
空气为之一滞,小凡和断风的嘴角在隐隐抽搐,我拼命忍住大笑的冲动,肩头狂颤。
师兄一脸嫌弃的替我系好红布,当他走到我面前时,我居然能清楚的看清他的面容!
天呐!师哥你真是我亲哥!太周到了!
看到我惊喜的表情,师哥朝我勾了勾他邪魅的嘴角。
正当我信心满满的,转身一击即中满脸得意时。
“等等。”阿爹沉声喝到,眨眼间飘到我面前一把扯下红布,当他将红布对着阳光照照时一切已经一目了然。
“学艺不精!靠这种小聪明?”阿爹脸色阴沉不悦。
“最终糊弄的是你自己!哼!”
“爹我错了!”“师傅..”
“给你三天时间,还有你们俩!把她调教得和你们一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天?”断风拧着眉头,面露难色。
我愁云满面的看向师兄。
“来!”师哥朝我张开双臂。
“干嘛?”
“爱的抱抱!”我翻着白眼瘫在师哥怀里。
“呜呜呜!!只有三天!怎么办?”直面现实,我忍不住嚎出声。
“好了,乖不要哭了!大不了就罚呗!”
“我不要去碎玉潭倒挂金钩,也不要去一指峰蹲马步,更不要去凌霄峰面壁当尼姑,呜呜呜!”
正当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时,师哥优雅的推开了我,并一脸凛然的对我说:“师妹,虽然我想不通你明明可以靠才貌走江湖,为何师傅还要逼你练就一身绝技,但是你不要伤心不要绝望更不要有压力,接下来就由天赋异秉的师弟潜心教你,学不会也不要紧师哥会给你送饭的!我在此帅气的起誓:保证三餐不重样!”
“你!”
“告辞!”师哥朝断风挑了挑眉便飞身离开了。
“什么?”
“我来教你。”断风的神情中隐隐透着种兴奋,太诡异了!
我下意识的说了句:“我想静静。”
“哦。”这厮竟有点失落的隐去了。
我在树下冥思苦想了一个时辰,反复静下心去感受来自铜钱中心的呼唤,然而始终不得要领,正当我垂头丧气的重新绑好掉下来的铜钱时,听得有人轻轻叫我名字,于是转身。
只见断风白衣飘飘向我走来,并且越靠越近,我不禁往后倒退一步便退无可退。
忽得他只手撑在我背后的桃树上,低喝一声:“壁咚!”
这一下把我吓得不轻,抽动着嘴角问道:“阿.阿.爹又教你新招式了?”
这厮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着我摇了摇头,接着藏在背后的一只手递了束野山花到我面前,得意道:“喜欢吧。”
说实话这种惊吓式惊喜也只有他能做到了,我接过花笑了笑道:“谢谢了,我还是抓紧练习吧。”说着默默将他的胸膛推离一尺,借机钻了出来。
接下来,我开始蒙着眼睛一遍遍的练,汗水不觉湿了后背,期间断风给我送了次饭还算良心。
黑夜繁星初现,我还是进步甚微一个都未刺中,正当我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忽觉一人立于身后,我惊呼:“谁?”
“是我。”身后传来断风的声音,他从背后握住我执剑的手,继续在我耳边说道:“别动,听风的声音,风从哪边来,力度多大,想想铜钱会往哪个方向摆,用心听风吹动铜钱的声音。”
我们在黑夜中静立,我也渐渐沉下心来,指尖感觉有风,就是这个时候,我们一同回身向后刺去,黑暗中剑尖和铜钱发出细微的清冽之音。
“我做到了!”我兴奋的对断风嚷道。
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他眼里的笑意,自己心里也是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