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警察带走,说是在酒店偷东西被发现后,就蓄意杀人,在判刑时,她才知道,自己的手印及烟灰缸,全都成为呈堂证供,加上酒店服务生及修改的录像,让她无言可辩。
于是,年仅十八岁的她,马上上大学,前途无量的她,就这样顶着小偷与蓄意杀人的罪名,被判了二十年的徒刑。
而真实的情况是,继父为了平息那高官的怒火,作假证,修改录像,将自己送进监狱,以获得那高官的原谅。
车子很顺利地进入这片别墅区,这里住的基本都是达来城非富即贵之人,郝尚明当时财力还不是很雄厚,但也想尽办法挤了进来,只是他买的是连体别墅,而不是独栋别墅。
越千吸了一口气,将脊背挺直,这个习惯在住进看守所的那天便形成了,也许是暗示自己要坚强,也许是告诫自己谁也帮不了,凡事只能靠自己,也许是在看守所那恶劣的环境下,不想在低头,或是在沉默,再或是成为谁都可以欺负的透明人。
车子停在停车位上,越千打开门走下车,望着那熟悉的几节楼梯,望着那关闭的红色大门,她再次深呼一口气,牙关咬紧,将脊背挺了挺,马尾跟着摆荡,像是迎风飘舞的战旗。
吴岩与董华看到她这细微的表情,不由得对视一眼,这不是回家,而是进入战场的准备,他们更好奇这是什么样的人家了,能让孩子有这样的感觉。
走上前,伸手按上那个门铃,她是没有钥匙的,这也是妈妈做主安排的,说家里常有人,即便妈妈不在,也有保姆在家,所以没有必要让她配备钥匙,别看一把钥匙,保姆都能有的,她却没有,可想而知,她在这个家的地位。
等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保姆何姐那丰满的脸颊出现了,见到越千没有让她马上进去,而是将胖乎乎的身体从门里挤出来,小声而又快速地提醒道:“千儿小姐你打玉儿小姐了是吗?哎呀,你们学校同学将她送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哭呢,老爷也在家,你小心啊,”说完,这才将门打开,也没有通报也没有在说什么,侧身让越千进去。
她被送到女子监狱后,去看她的只有何姐,因为何姐做点心的手法都是越千教给她的,所以一直念这个可怜孩子的好,在郝家辞工后,便去了女子监狱探望越千。
越千鼻子有些发酸,用手揉了揉,然后走到何姐身边,伸手搂住她,在她的耳边道:“谢谢,”谢谢她能去探望自己,谢谢在自己最颓废时,给了一丝的温暖。
屋里传出郝玉“嘤嘤嘤”的哭泣声,还传来庞萌萌添油加醋的告状声,当然还有妈妈温言细语的哄劝声。
越千松开何姐,回头看了看吴岩他们道:“家里很热闹,咱们进去添一把火,”说完,一甩马尾,挺起脊背仰着头,阔步往里走去。
何姐这才看见越千身后两名穿着笔挺军装的男子,军装本就耀眼,加上穿在吴岩和董华这样有型还长相优秀的男子身上,可以想象出,有多么大的震撼力。
不过,当吴岩走到她身边时,她还是收拢心神,小声提醒道:“护着点千儿小姐,她在这个家太难了,”她误以为吴岩是越千的男朋友,知道与郝玉打架,也出面相护。
吴岩一怔,随即微微点头,然后快步走进去。
越千走过玄门,出现在客厅里时,坐着的或是站着的,齐齐扭头看过来,然后客厅里便安静下来,就连装可怜,装伤痛的郝玉,也含着两泡泪望了过来。
打破这短暂安静的是妈妈杨冰蓝,她“腾”的从郝玉身边站起,指着越千的鼻子喝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你姐姐?你爸爸养你这么多年容易吗?管你吃管你住,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在前世,妈妈就是用养恩情意,将自己束缚住,并形成一块无形的十字架,重重地将自己压住,让自己一切都要服从与她。
郝明尚那阴冷的目光望过来,越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只毒蛇,温文尔雅如沐春风的外表下,隐藏着是心狠手毒,尤其是背后捅刀子时,一点也不手软。
“我的妈妈,我亲生的妈妈,你的双眼看不见我头上的伤口?看不见我身上的脏污,看不见我头发的凌乱?”越千指了指庞萌萌和周琴,乔紫莲没在,应该送王玥去医院了,又指了指自己道:“郝玉身边有帮手,我,只是一人,你用你那冰冷的心想一想,谁欺负谁?谁是被打之人?”
当她再一次见到妈妈杨冰蓝后,前世的仇恨便涌上心头,她生下她,却一次次地伤害她,她虽然给了她生命,却给她无尽的灾难,尤其是这灾难是人为的,是因她造成的。
她摧残着她的生命,毁掉她的未来,折断她的翅膀,将她推入深渊。
至今,她没有办法理解这女人的心思与想法,没有办法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冷漠与狠毒,没有办法相信,这就是生她养她的母亲所为。
她在前世,总想着有一天能回到地球,看到杨冰蓝时,她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将我生下,要给我这么多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
“不许这样跟你妈说话,”郝明尚出声了,口吻虽然是斥责,但没有太严厉,反而平心静气地耐心问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越千瞥了一眼站在沙发后面的林嘉丰,还有他的两个小跟班于涵、孟建,便知道郝明尚的虚伪了。
林嘉丰的家世在达来市是数得上的,他父亲开创的房地产公司很有名,就是这片小区也都是他父亲的手笔,只是他们家并没有住在这里。
郝明尚不想让林嘉丰对自家有什么不好印象,所以就忍耐着怒火,极力摆出对待孩子的争端,作为父亲公平公正的形象,不像是杨冰蓝,不管不顾,只知道向着郝玉,唯恐得罪郝明尚,唯恐让郝明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