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途中他的心情很不错，吃晚饭的时候还多吃了半碗。拿饭的时候，他问那个兵：“大哥，你们在这儿要做多长时间饭啊？”
“二十多天，将近一个月吧。”那人边盛饭边回答。
“还有二十多天，那我就放心了，不怕没饭吃。”程憨牛松了一口气。
那人盛饭的动作顿了一下，说道：“没有二十多天了，就剩十天左右了，所以，小兄弟，你快好好学吧，学会了就饿不着了。”
“啊？”他有点迷惑，“不是二十多天呢吗？”
那人忍不住笑了：“征兵的十二天你倒是也算上呀。”
“对哦。”想明白之后，他也摸着自己脑袋笑了，“我没想到这儿。”
正当他还想和那士兵聊一会儿的时候，卢楸招呼他回去了，他只得和士兵说了再见，然后跟着回去了。
这天夜里，他又一次偷溜出去练功了。今夜的月光很亮，照的院子恍若白昼，所以他没发现他的动作都落入了一个人的眼里。
夜里西城门会关，所以他这几天都是在城里找了一个拐角，一直在那儿练的。
晚上他不能出来太长时间，所以他就省去了扎马步，直接开始练那套武功。
两支枪被他一左一右拿在手里，很灵活地转了几个圈。但他没有练双枪的招式，而是在左手枪的枪柄旋了两下，卸了一个像刀鞘的东西。卸下那个东西之后，左手枪的枪柄处露出一段像匕首，但比匕首更厚的武器，看起来很锋利。那个像刀鞘的东西则被他安在了另一支枪的末端，然后，他把两支枪合了起来，组合成了一个长枪，就是那种将军拿的那种长兵器。
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他大概知道了为什么老爹不让他在人前练这套武功的原因了。大沂的军规很森严，其中有一条就是只有副指挥使及其以上的将领才有在征战的时候骑马以及掌长兵器的资格，其他的人如果被发现私自用这些武器或者马匹，就会被以军规处置。但有些特殊的人或事可以打破这些规则，比如斥候传递加急军报可以用马，士兵训练的时候可以用粗制长矛，或者其他必须要使用这些东西的时候才能使用，否则也会被施以军规。
唉，看来短时间内长枪是不能出现了，他看着长枪想。
枪真的是很适合征战的，再配合他老爹教他的枪法，很是威风凛凛。他觉得他的武功还是很不错的，他爹之前基本上没夸过他，可那次竟破天荒地说他的枪法练的不错，那次他激动了好久呢，那兴奋的心情直到之后他爹狠狠地罚了他之后才停歇下来。
练完一套枪法也就小半个时辰，他练完之后就很快地回去了。正当他回到房间躺下的时候，旁边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回来啦？”
他当时就被吓出了一身汗，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说话的那人，声音颤抖着说：“哈大哥，你还没睡啊？”
刚才目睹了一切的，就是哈仇泞。他前天夜里起来解手的时候无意发现程憨牛出去了，之后哈仇泞就发现每天晚上的那个时间段程憨牛都会出去。他倒不是对憨牛为什么出去感兴趣，就是想提醒一下那小子，别那么傻，一点都不知道防人。虽然不至于让他长个心眼，但之后做事多想点还是可以的。
“这不是等你呢吗？”哈仇泞故意这么说，就想逗逗憨牛。
程憨牛果然急的都结巴了：“哈大哥，我只是、只是……”
“好了，不用让我知道。”哈仇泞说，然后接着说：“你之后可以换着时间来，不一定非要在那个点，那样容易暴露，傻孩子。”
程憨牛听着哈仇泞的话，知道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了。正在他想说谢谢的时候，哈仇泞却止住了他的话：“什么都别说了，快睡吧，我也睡了。”说完之后就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程憨牛见哈仇泞不想说什么了，也就裹着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他们是到沙场那边去训练的。负责他们训练的叫关冉，是木行一都的副军使，同时也是是白烽的副手。
关冉在训练之前先点了名，然后才开始教他们东西。说是教他们其实也不完全对，因为他还带了一都地队的五十个人，预备卫的待遇只是跟在正规军后面看看，然后自己拿着武器比划。关冉基本不会过来，除非有人过去问他。
预备卫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混日子的，那些人基本不怎么想参加上午的训练，而这训练也是可来可不来的，所以估计明天会有很多人不来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来的人寥寥无几。关冉看到这个情况之后，诡异地没有发火，反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程憨牛他们也只来了四个人，他自己是不必说的，肯定会来。然后郜之行、段殊和卢楸都来了。遍观全阵列，来的不过十之二三。
程憨牛发现关冉嘴角的笑越来越明显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他并不了解关冉。白烽虽然很面冷，但惩罚什么的都是放在明面上的，所以还是让人比较容易信任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关冉开口了：“看到你们来了，我很欣慰呀，我之前还以为这次会带一群软蛋呢，好在，你们还有人有种。有种的话我就放心了，你们应该会耐操练吧。”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现在的你们，已经成功挤掉了你们一大半的同伴，获得了成为正式兵资格的一半。”
关冉的话像是在沸油里滴进了一滴水，顿时引起了下面人的议论。
“这是什么情况？！其他人这就淘汰了？”
“副军使，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啊？”
“天呐！这下没来的可得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关冉依旧笑着，抬手止了众人的议论，说道：“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负责你们的士兵日常训练了。首先说明一下，我的训练可能很残酷，残酷到你们想杀了我的那种。当然，我很欢迎你们有人退出的。好了，我们开始吧。”
这天上午，他们绕着徐州城跑了两圈，估计一百里左右。等他们跑完之后，基本没人站得起来，而且，关冉说跑最后三名的明天加半圈。
说这个的时候郜之行的脸色一下子就青了，因为他，很不幸的是那三个人之一。
程憨牛望着时不时嘴角带笑的关冉，心里已经默默地称他为修罗长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