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儿啦?”
“好像钻到里面去了”穿着灰麻的少年伸着头,朝一圈矮灌木里面张望。“还住了人呢。哎?那是鸡舍吧!奶奶,咱们去问问那户人家,搞不好就躲在附近。”
婆婆摘下方才烧菜还来不及取下的头巾,擦了脸上的汗,愣了愣“孙儿,要不咱们回去吧。我在这里住了快八十年了,也没听说有这么一户人家。天都黑了,怪不吉利的。咱还是回吧”
少年本来是不怕的,听她这么一说,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又想起了小伙伴中流传过的关于这座山的谣言,打了个机灵,掺着老人快速下山了去了。
夏夜凉风穿堂而过,掀起衣角,雕塑般的人物翻了个身,发带已然松落,此刻头发没了压制,毫无章法的随风飘起,惊扰了它的主人。
玥蚀随手一挥,暗红色有些发旧的发带就回到了头上,一并回去的还有那些杂乱的头发。
正欲睡下,身体却猛的一僵。他施的结界已……已经被破……破了?
“啊旬,是啊旬回来了!”甚至来不及穿鞋,踉踉跄跄的冲出了厅室。
四下无人,栅栏也没用被翻动的痕迹,一轮圆月静静地挂在空中,此起彼伏的虫鸣,几百年了,一直如此。
“又是错觉么?”
他看起来有点失落,变回原形的少女躲在角落,从林立的鸡脚缝隙朝外望去。
待那人走远了,她才跳出来,一身的鸡屎味,她嫌弃的嘟哝着。
“你是谁?”男子突然出现在走廊,银白的月光落了一身,多了几分清冷,细看之下竟隐隐透着股威严。
她不敢再直视,从没听说这里还住了位出世的仙人……不知道脾气好不好?早知道还不如被刚才那家人捉回去呢。
“大……大仙”饶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就听见对方低低的言语。
“原来是他的后人”……“真像啊”
“你叫什么名字”走到她跟前。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少女微微一惊,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自己。
“阿……阿寻”
不知到是不是幻觉,食指的那端好像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人愣了一愣,遂起身离开了。
阿寻呆坐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是让她走还是让她留呢?
怀里的碧玉珠亮了亮,好像在提醒她什么。阿寻摸了摸还在滴血的小腿,黄大仙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现在她又受了伤,随时会现出原形,村里也不安全了。既然是这样……
女孩默默站起身,找了一块不起眼的角落和衣而睡,尽量不叨扰到屋子的主人。
夜中时分,寒风乍起,乌云遮蔽了一切光源。虽然是夏夜,山上不比山下,遮挡的东西少。豆大的雨滴很快就落了下来,在狂风雷电的助攻下,侵入了走廊,和几乎毫无遮挡的厅子。
雨水打湿了钥蚀的衣袖,他动了动手指,那扇小窗就啪的关上了。
不知为何,今夜总有些心绪不宁。也许是因为阿旬吧,想起来,第一次见他也是在鸡舍呢……那孩子的眼神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好像恨着一切,也畏惧着一切,真叫人心疼啊!
大约是真的疲惫了,在那样的环境却是一夜未醒。
阿寻扶着落枕的脖子,僵在一个方向半天不能转动。后背的毯子落到地上。
大仙居然给自己盖被子了,莫名心里一暖。昨夜一直流血不止的伤口也消失不见,那可是黄大仙伤的啊,她简直想当场拜师了。
可是她就是个祸原体,瑶瑶她们还在受苦,实在不能再给恩人大仙带来什么烦恼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钥蚀才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回到家中。那孩子不见了,角落里放着叠好的小毯子,上面还有颗碧玉珠子,正散发着温润的青光。
“阿旬,你瞧,这孩子也和你一样呢。阿……阿寻是么?”
钥蚀浅浅笑了,怀里的小狐狸蹭着他,弱弱的叫了一声。
“你也觉得无聊么?”他低首到
小狐狸叫了一声。仿佛在表达着自己的抗议。七百年了,不闷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