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就这么不顺呢?该死的耳环又掉到哪里去了?老公说的晚会是点开始还是八点半开始来着,看来我拖沓的毛病还是没能改掉啊,对不起了老公,可能我又要迟到了。”
十里躺在地上,托着腮帮子,冥思苦想昨晚自己老公带回家的耳坠的具体样式,以及可能掉到哪个角落。十里是她的笔名,她在一家漫画公司工作,笔名用久了,她干脆在结婚后改用这个名字了。老公都淙浅是现当红团体SUNRISE的主要成员之一,也是团员中第一个结婚的男人。当初其他成员忽然被告知他结婚了,都纷纷惊诧不已,那个平日采访里老是标榜自己是独身主义的男人,竟然第一个结了婚,而且还是跟一个认识了一个月不到的不知道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女人。
尽管公司一开始想要压下这件事,准备慢慢放声给公众,尽量减少对粉丝的影响。但无奈各家媒体早已嗅到了大新闻的气息,纷纷涌出,费劲心机扒了出来细节,他们登记的时间,举办小型婚礼的时间,以及地点,参加的人有哪些,甚至有家媒体直接乔庄打扮,拍到了几张独家现场照。一经公布,瞬间,歌手兼演员的都淙浅秘密结婚的新闻登上了各家媒体头条。
那段时间也是十里的人生中最为轰动的时刻了。回国后一无所知的她,只能在机场紧紧攥住那个男人的手,跟着他的脚步,艰难地在粉丝与记者的夹击中上车回了他的家里。
当初登上媒体的图片以及机场的图片,她都一一下载到手机上来,自己一个人没事就偷拿出来乐呵。
到现在他们结婚已经一年了,最初的甜蜜期已经过去,不,应该说他们根本没有所谓的甜蜜期,他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应该就是,两个人只认识了半个月,他就直接向自己求婚了,除此之外,好像之后经历的种种,包括婚礼,他们相处的状态都是清清淡淡,自在随意,有时甚至寡淡到让她怀疑,他只负责把自己骗到手,至于目的,只是还没有显露罢了。当然这些都是十里自己的看法,因为是女人的直觉,她老是说。而都淙浅每次听十里这样说后,起初是皱眉,然后轻轻摆头否认,听多了后他干脆就不发表任何意见了。十里老想着听他的真实想法却无法开口去问,因为这人是那种,只要对方稍微有点不信任就会冷脸的人。
尽管想到这里有点不甘心,但十里还是承认他始终对自己都关怀备至,细心周到。
而后,她钻进床底下,才发现从床柜缝隙掉在地板的耳坠。那是一只跳舞姿态的小人偶,赤脚,半膝夺目红裙,单曲着腿,双手交合举至头顶,总之是一只仪态十分优雅的小人。她轻轻拾起耳坠来,放在手中央,“你这么漂亮又优雅,主人却是我这种毛手毛脚的女人。”
独言到这的时候,她心里莫名的悸动了一秒。他一向喜欢优雅的东西,平时也喜欢收藏文艺物品,像是画作,瓷器,或是雕塑,他都有涉猎。而自己也许是他生命里最不同的存在了,因为自己似乎并不优雅。首先,没有优雅的外形,因为那张稚气的脸,个子也没高至优雅的长度,性格更是和优雅不沾边,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特定的性格,总是多变。而他却说,因为捉摸不透自己,才有着谜一样的美丽,这是他的原话。
这句话无论何时想起,十里都会心动不已。所以兀自感动了一番后,她急急收拾好形象,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他的身边,先给他一个拥抱,再索取一个轻轻的吻。
已经8点10分,坐在车后座的十里总算放下心来,她刚刚跟师傅确认了晚会时间,是8点半。最后她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以踩点的形势到了晚会的地点。被邀请的各界人物几乎已经到齐,她走在最后,内心有些忐忑地步入大厅。
“嘿!逮到你了!”
十里不用抬头,就知道说话的一定是Tue,他是SUNRISE的队长,平时总是以乖张不羁的形象示人,然而私下里只是一个特别会玩偶尔也会害羞的大男孩罢了。
“哎,被你吓到死。”她手里整理着裙摆,眼睛却东张西望。
“怎么,以为是淙浅来了吗?。”Tue不以为意。
“对啊,来得有点晚,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好像是哦,在到处找你呢。”Tue轻声说道,一脸坏笑。
“是吗?那我得赶快过去了,先不跟你聊了,拜。”说着十里便要往里走。
“喂......”还没等自己说完,十里就甩甩手表示待会再说,对此Tue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个老公控,要命。”
褪下外套,十里提着长裙,脚步轻轻着地,然后做贼似地往人群中央淌去了。
这次聚会是淙浅私人发起的慈善性质的晚会,被邀请的人都会带自己中意的个人物品来参加晚宴,互相竞价所得的款项,将由他转交给慈善机构,用以资助亚洲儿童先天性疾病诊疗。
前来参加聚会的人有明星艺人,商界大佬,以及淙浅自己熟识的一些艺术圈好友,再来就是SUNRISE中恰好有这个空闲的成员了,比如说Tue,以及另外来的一位成员史孝荣。
此时,慈善机构前来协助活动进行的主持人在前面讲竞价规则,下边的人都一一端坐着认真聆听。
十里开始后悔选了这么一条长裙,走路有些困难不说,风格也不是自己喜欢的。本来只是想满足一下他的喜好,现在却搞得自己如此狼狈。
场内的座位几乎已经坐满,她不想挡住后面人的视线,于是就弯着身子,慢慢踱步到前排的座位。在这过程中,她很窘迫,但耳朵却异常的灵敏,因此后边女人的窃笑声被她捕捉到了听觉系统里,在不太自信的情况下,她自觉地把这声音归为嘲笑了。
好不容易到前排后,十里发现淙浅并不在他自己的座位上。
去哪了呢?
因为物品拍卖竞价即将开始,她再不方便退回去,因此只能坐在位置上观看拍卖进程。
昨夜赶稿太晚,导致她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太好,看着蔫蔫的。面前的艺人或是品牌老板正声情并茂地介绍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它们对于自己的意义,以及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初衷。
十里一边听着他们的介绍,一边看着淙浅空着的座位,心里渐渐发空,这是他主承的活动,自己却不现身,究竟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又到底去了哪里呢?
到底什么时候才过来?
由期待的心情到失落到无所谓,到埋怨再到怀疑他去干嘛了,不过才三十分钟而已。原来自己还是甜蜜期啊,她感叹着,哪怕他只不在一会,也会拼命地想见到他。
可是这个人,似乎却没有像自己期待见到他一样地期待见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