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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因为人间常理是,欺人者被人欺,杀人者被人杀。《红楼梦》里对此有句真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四人酒饭毕,关、司二人要告辞回江南。谷大和劝他俩暂不必回江南,可先去大洪村商议为雷振宇洗清冤案一事。关、司一想,有理,但不能随谷、孙二人同行,怕被贾银花察觉到什么,会对谷、孙他们不利,于是问了去大洪村的道路,就准备直奔大洪村。谷大和建议他俩去大甄村甄家四合院歇一宿,他明天借故外出,陪他俩同去大洪村。关、司二人认为这样,会省却不少疑虑和麻烦,欣然同意,出饭店后催马先奔。

关啸虎、司有志到了四合院后,免不了一番自我介绍。晚饭前,甄大牛收到了王喜发的飞箭传书,证明关、司二人所言无假,招待也就特别热情了起来。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饭后,在王喜发安排下,谷大和来到甄家四合院,会同关啸虎、司有志、甄大牛、王一行同去大洪村。

进入王有义家一楼大客厅,谷大和向恩师叩头禀报了一切,关、司二人即上前叩见王有义。王有义爽朗大笑,离座扶起二人,极其欣慰地说,久闻江南大刀侠英名,只恨无缘相见,今日得见二位,也可聊慰平生之愿了。关啸虎把家父平日对青龙二义王仰慕之情,也如实倾吐了一番。

关、司二人又把如何奉命访查雷振宇死因,以及在高城遇黄仁耕、唐绍雄,如何去山西路遇谷大和、孙道云等等情况细细陈述了一遍。众英雄都“啧啧”赞叹了一番。时间如白驹过隙,说着说着也就到了午餐时光。

中午宴席之丰盛无庸赘述,众豪杰之喜悦亦无须详叙。单说喝茶中,柳捕头柳大虎详叙雷振宇被害之真象,听者无不气喘如牛,摩拳擦掌。关啸虎则是二目圆睁,刷刷流泪了。他恨官府之残忍,哀表侄之惨死,发誓为表侄报仇。

不少人主张去山西杀掉查有礼和朱青云。柳捕头却说此案与贾府有关,否则查知县为何指使贾府高手去饮马沟劫杀他们呢?

甄大牛说,这些事始终都与贾府密切相关,王喜发和他夜杀高大成后,查有礼与贾府来往更加密切,个中细节只有贾庆吉和王自明知道。要想知道这一切,查有礼、朱青云不能杀。王有义说,此事要由官府办理,让全高城人都闹个明白,为雷家澄清冤情。

可要想为甄家去掉贾庆吉这个对头,还不太可能,须知官场乃钱场,贾府、查家有的是钱,钱会为他们消灾免祸的。就这还必须要柳大虎和王喜发去官府自首、揭发,而且还有杀头的风险,最起码要坐牢。柳大虎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愿去冒险,否则他一辈子都对雷家有负罪感。大家都很感动,但都为柳、王二人担心。

王有义这时又说,出此策时,我已想好劫狱一法,高大成手下的快枪手庞小豹可作内应,届时再说,决不让柳、王二人有杀身之祸。众英雄又就劫狱一事,作了充分的谋划,觉得万无一失了才作罢。

甄大牛站起身来激动地说,他决非贪生怕死之人,恩师提出自首一事时,他就想去,但考虑王老弟去最为合适,他的自首揭发合理合情,最能令人相信,他也就只能沉默了,只是内心对王喜发老弟深感愧疚,一直感到不安。王一行说,甄大牛出面会引起官府找甄家麻烦,且让官府师出有名;而王喜发出面合情合理,扳不倒贾府,也会让贾府花血本。

说到这里,王一行吩咐谷大和,回贾府一定要嘱咐王喜发一口咬定是他一人所为,也不要牵扯贾府任何人,好让谷大和等继续隐身于贾府,并要把大家商讨的事项详细告诉他,让他心中有数。王有义接着又吩咐谷大和说,王喜发不会再回贾府了,要他今后在贾府要小心谨慎,一切都要和孙道云等商量行事,多听多看多想,密切配合甄大牛,不能让甄家吃亏。甄大牛感动得跪谢恩师。

这次大洪村之行,关啸虎、司有志深切感受到行正义实是力量无穷,走正道最能征服人心。他俩决心再进高城,相机配合甄家众英雄行事。

这一日辰时过半,高城县衙门旁的大鼓被王喜发擂得“咚咚”大响,陶知县升堂,大堂内两排衙役棍棒捣地高喊“威——武——”

听者毛骨悚然。王喜发被带进大堂,走了一番程序,呈递了诉纸。陶大本看毕,一身冷汗。他既与前任知县查知县同出师门,又与贾家兄弟交道打得火热。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杀人灭口,一声大喝,怒骂王喜发是受人指使,妄图推翻前任铁案,制造混乱,达到陷害清官、善人之目的,着令动大刑。

王喜发哈哈大笑,说:“草民所言,句句事实。草民日前常受雷振宇梦托,深感对不起雷家兄弟,誓死为雷振宇洗冤。草民早有准备,倘有不测,草民两个兄弟即直报高千总、江抚军,大人恐难逃严惩,望大人明察!”

一席话把个陶知县说得目瞪口呆。他寻思,高千总、江抚军这两人只要有一人知道了王喜发的自首书,都要严加追究,若杀了王喜发,自己势必轻则丢乌纱帽,重则掉脑袋。

于是陶知县一面命衙役将王喜发下入死囚牢,一面具文上报,不敢怠慢。果然,江抚军立即派员来高城协审王喜发,追查其幕后指使者。

陶大本正忙着审理王喜发的自首案,柳捕头击鼓自首,并揭发朱师爷如何买动他把雷振宇案做成铁案,又交出五百两银票。陶大本吓得魂飞天外,觉得王喜发和柳大虎的自首、揭发是串通一气,互为印证,大有来头,越发不敢迟延,立即派靳师爷具文上报。柳大虎也被下入大牢。隔日,江抚军亲自来高城督办。

王喜发、柳大虎自首的当晚,陶知县即派心腹通报给查有礼、贾庆祥。贾庆祥当即飞报贾庆吉。贾庆吉得报,慌作一团,忙和王自明商量。王自明垂泪说:“姐夫,您和姐姐待我恩重如山,自明过失多多,您和姐姐从不责罚。自明今生无以为报,本欲来生相报。姐夫今有急难,小弟理当承担。小弟早有预谋,无论何人威逼,您只说一概不知,一切均乃管家王自明操作。小弟万一有个不测,九泉之下亦无丝毫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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