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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王小乐心里在笑,嘴上却说:“都说你很讲理,哪知道你是程咬金卖筢子——讲矫理。明明是你踢翻的,还说是我不小心弄翻的。你把裤脚、鞋袜上牛尿拧下来还给我吧!”

汪子华不理他,迈步就走。王小乐不依,丢下粪瓢,两步跨上去,说:“都说你武功超群,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个超群!”

话没落音,就向他后背一拳打去,汪子华一闪身又走。王小乐又从侧面向他打去一拳,汪子华又一仰身躲过一拳。王小乐连打三拳没打着,有些恼火了,拳打脚踢缠住了汪子华。汪子华谨遵师训,不同人赌狠斗勇,情急之下,一个纵身上了屋,想从屋上逃走。王小乐也跳上屋,汪子华虚踢一脚,王小乐一闪身,汪子华跳下屋就逃走了。不料王小乐急跳下屋踩在一个尖石头上,一滑,右脚崴了。他疼得额头冒汗,七八个男女围上来,他大喊着说是汪子华将他从屋上踢下来跌碎了踝骨。

他隔壁的大嫂李兰,看也不去看他,并阻止丈夫王立本去看他,说:“活该!他先是泼人家牛尿,后打人家,人家一再让着不还手,后来想上屋逃走,他又撵上屋,人家跳下来逃跑,他又追下来把脚崴了,还说人家把他踢下屋的,太不是东西了!我在南面塘里洗衣服,看得清清楚楚。”王立本素日很厌恶王小乐,听李兰如此一说,更增厌恶感,也就扫门前场子,望也不去望一下。

这事很快传到王不凡夫妇耳里。王不凡以冷静沉着闻名,他听后很快想到汪子华的表现,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也就置之不理。武秋月个性急,立即去汪子华房间,一看,汪子华换好了裤子,正在穿袜子。汪子华一见武秋月,忙踩着一双新鞋站起身来喊:“武奶奶新年康健!”武秋月看他脚边的湿裤子、湿鞋、湿袜子,觉得所传不假,顿时大怒道:“一再招呼你不要同人赌狠斗勇,武功再高,要有武德。你把人家踢下屋,人家踝骨碎了,怎么办?你今天上午面壁思过两小时!”说罢掉头走人。汪子华穿上鞋,站在房门的迎面墙下,面朝墙壁一动也不动。

武秋月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及王不凡的侄子、侄孙们都十分同情汪子华,可谁也不敢为汪子华说情。武秋月的孙子王钢、王铁和汪子华差不多年龄,相处甚密。他俩不太相信汪子华能把王小乐踢下屋去,就一起去王小乐家,想探个究竟。

他俩走到王立本家门前,王立本把他俩喊进了屋,忿忿地说:“你俩不要去看那个****东西,他是自找的!”接着就把他老婆李兰的话照说了一遍。他俩一听很气愤,就决定去王小乐家责备一番。

他俩刚出门,就看到爷爷、奶奶拎了一篮子鸡蛋进了王小乐家。他俩更生气了,快步跨进了王小乐家院子,见爷爷、奶奶已经进了堂屋在同坐在竹椅子上的王小乐说话,王小乐父母站在一边。王铁冲进去就喊:“小乐叔,做人要根本,不能自己弄伤了还诬赖人!”武秋月正要发脾气,王钢平心静气地把王立本的话说了一遍。

王小乐正要辩解,王立本夫妇跨进来了,喊了王不凡夫妇和王小乐父母“叔叔、婶婶”后,李兰就将早上王小乐和汪子华打斗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末了对王小乐说:“我就在路边塘里洗衣服,你俩说话、打斗的事,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做人要地地道道,你那要泼人家牛尿、打人家,人家只让不还手,想跳上屋逃,你还追人家,自己跳下来跌伤了,还要诬赖人家踢你的,哪有这样做人的?我李兰要是说一句白话,我就活不过正月!”

王小乐脸红了,被逼向王不凡夫妇说了真话,说:“听人们都说汪子华有礼貌,武功好,我就想试试他。泼他牛尿,他没发火;打他,他只让不还手,打不着他我恼了,就拼命下毒手;他跳上屋想逃走,我又追上去,他又跳下屋逃走,我又追下去,不想伤了脚,我疼得气不过,就说是汪子华把我踢下屋的。我比他大七岁,我对不起他!”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只有王小乐母亲说:“你还知道比人家大七岁?你怎么对得起人家哟!”

武秋月心里已经很恼火了,直瞪王不凡,示意走人。可王不凡却蹲下身子给王小乐检查右踝骨,给他敷上祖传的跌打损伤的药,站起身来说:“踝骨好好的,只是崴了,敷上药三日就消肿不痛了。你婶子给你带来了鸡蛋,每日吃两个,补一补吧。”顿了顿笑着说:“汪子华还被你婶子罚面壁在呢,今后可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了!”言罢,向王小乐父母道了别,就同武秋月、王钢、王铁、王立本夫妇一道出了门。

到了王立本门口场上,王不凡一家四人都向王立本称谢,弄得王立本夫妇很不好意思地说:“王老祖宗在日,一再要王家人头可断,血可流,做人根本不可丢。大王村有你一家,一年四季平平安安,要说感谢,大王村家家都应该感谢你们!小乐这小子太没有人味了,真丢大王村人的脸!”王不凡说:“小乐就是好搞恶作剧,大家多帮帮他吧!”王立本夫妇连声说“是”。

武秋月带头跨进汪子华房间,一眼看到汪子华还在面壁,眼睛湿润了,拉汪子华坐下来,心疼地骂他:“你是傻子吗?为什么不向奶奶说清楚呢?”汪子华笑了笑:“我怕奶奶不相信,更会生气,干脆不解释了。何况面壁也是在练站桩功嘛!”说得王钢、王铁等哈哈大笑。王不凡夫妇勉励他几句就离开了。王钢、王铁把去王小乐家的情形向他有声有色地说了一遍,几个人开心地笑闹了一番。

有一次,王不凡夫妇领着汪子华、王钢、王铁去云城游览了两日。回来的路上,经过罗镇,王铁喊饿,几个人就在一家小饭店要了几个菜、五碗饭吃起来。大家刚刚丢下筷子,只见二十多个拿着刀棍的凶神恶煞的大汉,簇拥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着长衫的高个头、刀条脸的汉子,威风凜凛地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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