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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第二天一早,王大铁就去了福来楼贾大昌房间,吃过早点,每人用油纸包了十个肉包子,贾大昌、王大铁各提了一锡茶壶茶水,七个人雇用了福来楼饭庄一辆接送客人的马车,直到北大山南面进山的路口,已是晌午时分,贾大昌七人下了车,要赶车的等他们回来,说车费加倍给。

王大铁此前十来天已五次往返龙村,故意领他们走猎人打猎的小道,时而上岭头,时而下沟底,先直向西北,再向北,再向东。中午,在一座小岭脚下吃了午餐,接着再岭上岭下地走,到了龙村西山冈头,已是夕阳快坠山头时,众人边休息边吃包子、喝茶水。贾大昌出娘胎没吃过这样的苦,此时瘫在地上啥也不想吃,捶捶腰、摸摸腿、捏捏脚,痛苦万状。王大铁赶忙给他搓腿、揉肩。付家义等也感到筋疲力尽,腿脚发硬。然而他们毕竟是练武之人,休息一会,活动活动,也就基本恢复。

夜幕降临时,王大铁领着付家义等人绕开大门,从村北接近围墙。正在这时,发现四个巡逻人员从村北围墙处向西边大门走去。王大铁拽贾大昌卧倒,付家义等跟着卧倒。待巡逻队不见了,王大铁一跃而起,抓住贾大昌就跑到围墙边。贾大昌面对一丈二尺高的围墙急得直跺脚,王大铁劝他留在墙外,付家义也劝他不要进去,免得拖累大家,妨碍行动。贾大昌待他们跃过围墙,退回五十多步趴下来,怕被巡逻队发现。王大铁领着五个人从屋面上猫着腰走到龙村中央广场,跳下来,迅速进入南面村巷。在第五家门口,王大铁发现屋里亮着灯,就向付家义等打了个手势,轻轻敲着门,一个女人高声问道:“谁呀?”王大铁用说话的声音答道:“我是王老大,找三哥说件要紧的事!”里面人一开门,王大铁闪身而进,关上门,熄灭了灯。就在这时,广场上、两边屋脊上、巷南边火把齐亮,几百人趴在地上抬起枪口,两边房子的窗户里也都伸出枪口。付家义五人陷入几百支枪口的包围中。李爱武在屋脊后面高声喊道:“我们早已张网以待了,各位还是扔掉手中的枪保命吧!”付家义大怒,说:“好汉能露面商谈吗?”李爱武说声“好!”伸出一颗木制的假人头,“叭,叭,叭,叭,叭!”五枪齐鸣,五颗子弹击中木人头。几乎是同时,几百颗子弹射向付家义等五人,付家义被击毙,其他四人发枪后即卧倒,并就地打滚。南北巷口及两面屋脊后的枪起不了作用,两边房屋窗户里的枪却充分发挥了作用。窗户里的人在火把光中将余啸天四人看得清清楚楚,余啸天四人滚到哪边都在人们的射击区内,不到一盏茶工夫,他们都匆匆追随付连长去阎王殿报到了。

再说,贾大昌的动作早被巡逻人员看在眼里,村中枪一响,巡逻青年就抓住贾大昌,也不骂他、捆他,直接带进了龙村大餐厅。

枪声停止后,几个青年将贾大昌押到广场。在五只火把照耀下,李爱武和颜悦色地领着贾大昌看了付家义、余啸天等五个人尸体。贾大昌吓得面色如土,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几个青年将捆绑的王大铁押到尸体边,要他细看那五人的尸体。李爱武用他那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遮挡着贾大昌,厉声问王大铁:“你是何方人氏?为何夤夜来袭击甄家?”王大铁扬声答道:“我是周家村的王大铁,为一百两银子给付家义他们带路。”“你们一共几人?”李爱武厉声喝问。“七人。”王大铁答道。“嗯,”李爱武降低了嗓门,“还算老实。你是怎么认识龙村,又是怎么知道甄思李家的?”王大铁说:“是送姨娘回龙村认识的。甄思李家是听姨娘说的。”李爱武问明他姨娘姓名后,立即派人将姨娘叫来,姨娘一见到他就大骂他是畜牲,责备他不该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接着就号啕大哭起来。

李爱武叫人将他姨娘带走,又问王大铁:“还有一个人是谁?在哪里?”王大铁说:“那人我不认识,他没进村。”李爱武叫人将王大铁押走,转身问贾大昌道:“你是谁?”贾大昌心想,反正是死,不如做个硬汉死。于是他大声说:“我是亢州贾大昌,这五个人是我雇来报杀父之仇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请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行动的?让我做个明白鬼。”李爱武笑笑说:“你们进南山口,我们守路的人就跟随你们,你们在西山岭上休息时,跟随你们的人就回来报告,我们就在村子所有巷子里作了布置。他们能进村,还真不简单呢?”他顿了顿说,“我们不杀你,你好好吃饭、睡觉,明天再谈。”

贾大昌被送进一间房,他环顾房里,摆设得体,床铺、长桌、椅子、面盆、毛巾、瓷壶、茶盏、托盘,一切都非常洁净。他睡不着,满脑子是事,可事事无头绪,仿佛一间大屋子,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不知从哪里动手翻起。五更将尽,他昏昏沉沉迷糊了一会,很快又醒了过来。

日出丈许,吃早饭时,一个青年给他送来一碗鸡蛋面。他也确实饿了,一个劲吃了半碗,三个鸡蛋吃了一个。他始终不相信甄家人不杀他,他不堪思想折磨,只求早死。偶尔也后悔自己不该来,报仇不成,反受苦被擒,自取其辱。晌午了,李爱武夫妇笑嘻嘻地来了,领他走出房。先在村里转了转,宽阔的石子铺的十字路将全村分成四大片,每片的房屋五十排,每排二十五间,共计五千间。

每排门前都有二十五棵白杨树,一模一样。十字路交叉处是村子中央广场,正东方一座高大的石块砌成的戏台,上面是木柱子木梁敞四间的小瓦盖顶。广场南北两边各有两口加木盖的水井。戏台右手是两排连体的高于住房的五十间大餐厅,每年年三十晚和年初一中午,全村人在这里聚餐。村子里书声朗朗,那是从一排二十五间教室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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