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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早餐后,贾一枫和贾云又提了几盒龙井茶和几小袋食品,一直把周小利送到东门外马车行,等他上了车,才转身回去。

姜红等四人在义林酒店客房里住了十五天。在甄小雨的暗示下,他们把义林酒店的路径摸得烂熟,把王不凡夫妇的住房以及王占山、王长彪等人的住房也都摸得清清楚楚,把这些人的面貌、身形更是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义林酒店的好汉们呢,在伍斌、项奔的指点下,也都熟悉了姜红等四人的面貌、身形、声音;对于甄小雨同姜红等人之间的暗示动作也都一一看在眼里。他们痛恨甄小雨这个甄家败类更胜过痛恨姜红等人。他们遵从王不凡的意见,忍耐着,等待着,等待着甄小雨和周小利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一天。

第十六天上午,姜红等四人离开义林酒店,回到姜红家。等了三天,周小利回来了。他将龙井茶叶分赠给姜红、李焕、王新、周扣水,又给每人五十两银票的辛劳费,并一再说,贾公子及其叔父贾一枫表示,一定要在适当时间面谢诸位,重酬诸位。姜红等被一番礼品、银两、话语抚弄得昏昏然如驾祥云升天,好大一会都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对贾家叔侄感激的话。

一阵热闹过后,大家冷静下来。姜红打发李焕去芬芳茶楼把甄小雨请了来。他笑盈盈地给大家沏了茶,就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李焕说:“今晚我先去宰了王不凡夫妇。”甄小雨说,不能看轻了王不凡夫妇,一定要搞把稳些。姜红直盯着王新,王新只得说他愿去陪李焕。李焕说:“如此更好,我们带两把短枪,子弹上膛,准叫他夫妻俩结伴过奈何桥!”姜红大喜:“两位贤弟同时出马,定取王不凡夫妇人头无疑!”大家又帮李、王二人计议了一番,觉得稳妥了,周小利作东请大家去肥河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除甄小雨外,都回到姜红家睡觉。

二更末,李焕、王新各在腰里别了把短枪,各抓了一把鬼头刀,直扑义林酒店。他俩飞身上屋,如狸猫一般蹿跃到王不凡卧房上,轻轻揭去瓦片,里面黑古隆洞看不到卧床。李焕捏了块小瓦片向房里扔去,企图投石问路,一旦王不凡夫妇有反应,他俩就用短枪予以击毙,无须同他夫妇过招。不料房里毫无动静。王新又扔下一小块瓦片,仍无动静。李焕燃起迷魂纸卷掷进房里。须臾,俩人打了个手势,各从屋檐处倒挂金钩跃进走廊,从窗缝里撬开窗子,跳进房里,摸到了床,双刀齐下,竟是空床。两人同时惊呼一声“不好”,拨开门就想逃。两人刚跨到走廊上,右手同时中镖,鬼头刀“咣当”“咣当”落地,两人刚伸左手掏枪,左手又同时中鏢,双臂疼麻不能动。两人翻身跳下楼来,尚未拔腿,又同时被击中小腿。左右各拥上两人将他俩捉住捆牢。

王新、李焕被推进前栋餐饮楼的大厅,临街门窗全部用黑布幔遮得严严实实,厅里亮起了三盏马灯。王不凡直呼他俩的姓名,两人大惊。王不凡将姜红等人的名字也报了出来,又将他们如何捉住甄小雨,害死甄思洪,如何打探义林酒店,如何计划先杀王不凡夫妇等等情况数说了一遍。两人更是吃惊。李焕怒道:“既然都知道,不必多言,杀剐随便!”王不凡看了看两人脸色,只见王新脸色苍白,身体微颤,他一刀砍了李焕,再问王新愿不愿说出主谋是谁,共有多少人,下一步计划是什么?王新双膝跪地,说家有老母、妻、儿,愿说出一切,以求一命。王不凡严肃地说:“吾辈虽乡野之人,但心地宽厚,怜贫扶弱。向来不怕与贪官污吏、鱼肉穷人的豪强、佬财作对。你是被姜红拉来入伙的,只要说实话,一定给你生路,并护送你全家人远避他乡,我们一言九鼎,决不食言。”王新说,幕后人是贾巡抚的儿子贾云和他叔父贾一枫,周小利是高城大西门外周家村人,是贾家亲戚,是贾云他们的传话人。姜红是当年贾巡抚的心腹,是姜红把他们招在一起的。他和常赏秋都是山西人,家贫,都是贾云管辖下的把总,清朝灭亡后,他俩都做小本生意。

这次入伙完全是为了银子,想再赚点银子后就领着家里人偷逃回老家。说他们的计划是杀了王不凡夫妇后,就杀王长彪夫妇、王占山夫妇、甄小槐、王大安。然后由甄小雨做内应杀甄思洪妻、儿,杀李小园等十七八个人,再设法去广州杀甄思李一家人。总之,贾云要将甄大牛一家斩草除根,并剪除甄大牛所有的帮凶;甄小雨要杀尽龙村所有的对头。

王新一一说完,王不凡等觉得他的话同他们所掌握的材料没有出入,就立即帮他敷上金疮药,包扎了起来。王不凡和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派王三、王四把李焕的尸体运到城外掩埋掉,接着问王新手里银两够不够回老家生活,王新说足够了。王不凡就派甄小槐、王大安驾马车送王新回家,嘱咐他俩天亮后护送王新一家人悄悄回老家,说王新在云城呆下去有危险。王新向众人磕了三个头,流泪上车。

王新一家五口人:六十多岁的老母、四十出头的妻子、两个十几岁的儿子;租住拥有一个小院子的三间平房,家具陈旧,无一亮点。甄小槐和王大安对望了一眼,点了一下头,意思是王新没有扯谎,于是就帮着收拾衣物。忽然,王新向他俩流泪说:“常赏秋和我是同乡,家里只妻子和女儿,我不忍心让她母女在这里遭罪,想带她俩一同返乡。”甄小槐和王大安一听,未加思考,立即同王新驾车去常赏秋家。王新说明来意,她娘俩万分欣喜,很快收拾好三包衣服、被褥,锁上门就上车返回王新家。王新家早捆好了六个大包。甄小槐很快跑回义林又弄来一辆马车。他同王大安各驾一辆马车,拉着两家人日行夜宿,直把他们送回山西老家。两家人少不了千恩万谢,也就略去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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