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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这时,埋伏在牢门两边街巷里的八十个人,一拥而出,拾起地上所有的快枪和子弹带,人人拿着短刀将他们团团围住。快枪手们连连磕头,高喊饶命。甄大牛大声说:“张知县、郝师爷、郑千总这班狗官专欺侮好老百姓。郑德望带领你们栽赃陷害雷家,你们谁人不知?今天竟然连一次过堂也没有,就要斩杀雷家人。我们大王专替好老百姓打抱不平。昨天就料到狗官们要来这一手,派我领着八百个兄弟,下山来救雷家这几个人性命。想活命的赶快进大牢。”

快枪手们赶忙爬起来跑进牢房大门,雷云天也将何把总推进门,然后将大门锁了起来。甄大牛命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刘登峰夫妇守在两边街巷里,来几个兵勇捉几个,缴下他们的枪弹,除顽抗者一个不杀,但要将他们关进大牢。目的是延缓一下郑千总领兵追赶他们的时间,好让甄大牛等一百多人全身而退。最后,甄大牛招呼他们,办完事速去大肚汉饭店。

安排已毕,甄大牛领着人们向东门疾奔而去。路上,雷云天提出回家取些细软,并向雷兴交待一下。甄大牛笑着说,雷老英雄不必挂念,一切都料理好了,一辆马车拉着雷老英雄的细软和关大侠几个人的衣物,估计快要进大甄村了。雷云天等人深深佩服甄大牛,都哈哈大笑起来。百来十人像赶集似的出东门,赶到大肚汉饭店歇脚吃饭。一炷香工夫,王不凡等六人赶到,说又缴了四只枪,四背袋子弹。

饭后,甄大牛同雷云天、关啸虎、司有志、邓雷等人商量,除他们四人外,又留下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刘登峰夫妇,其他九十多人要他们十人一组,分批回到大甄村。

整个下午,高城四门紧闭,不准人岀入。衙役、兵勇七百多人分成了四大片,挨家挨户搜查,人喊狗叫,折腾得家家不安,人人不宁。

三更将尽,凉气袭人。甄大牛等十一人由北城墙进了城。雷云天、关啸虎、司有志、邓雷等四人悄悄进了雷家。雷兴一见他们泪如雨下,不敢大声,只是低声哽咽,令人肝肠寸断。

雷云天向雷兴作了详细的交待后,说不知何年何月才得相见,主仆二人又互抹起眼泪来。分手时,雷云天拿出一包银子给雷兴说:“每年租子只收一成,千万不可为难那些老实巴交的租民。这二百两银子你留着用,不要苦了自己。”雷兴又呜呜哭了起来。雷云天、关啸虎等和雷兴道别后,趁着黑夜,越墙而出,由原路返回大肚汉饭店。

甄大牛、王不凡夫妇直奔兵营,捉了个打盹的哨兵,押他带路到郑德望住房门口,逼着他叫门,说有紧急情况禀告,他那惊慌的声音使郑德望深信不疑,点亮灯,披着衣服来开门。门一开,甄大牛没容他吱声,就将他抓住提进屋,留着武秋月看着哨兵守着门。

王不凡用短刀抵着他后背心,要他如实写了张纸笔,交待了如何同张知县、郝师爷在一起密谋,如何第一次刺杀雷云天不成,如何第二次栽赃陷害雷云天,如何捉拿雷云天等四人的详细过程。等郑德望写好交待,签了名,盖了他私人印章后,王不凡一刀捅死了他。甄大牛收起了郑德望的交待。三人将哨兵押回原地,要他装作啥也不知道。之后三人返回大肚汉饭店。

紧接着王占山夫妇带着张长江的交待,刘登峰夫妇带着郝耀祖的交待,都相继回到了大肚汉饭店。

第二天高城大乱,四门大开,没有一个兵勇守卫。雷云天四人乘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直奔前江,甄大牛、王不凡、王占山三人骑马相送,直到一百多里外的坞溪口,等雷云天四人上了渡江的大帆船,望着渐远渐小的船,直到只看到一团黑影,仿佛是天际的一只孤雁,三人才怅然而回。

雷云天四人依依不舍地离开甄大牛三人后,也是一路怅然若失地返回江南关家武馆。邓雷在仙城逗留了三日,与雷云天等洒泪而别,孤身去了风雷武馆。

甄大牛三人回到大肚汉饭店,已是午饭时间。王不凡丢了饭碗,就按计划起草了《告高城父老书》,数说了张知县、郝师爷、郑千总为取得知府查有礼的欢心,继查有礼为告破高大成被杀案而谋杀雷振宇之后,密谋刺杀雷云天,不成,则动用高城守军栽赃陷害雷云天,捕捉雷云天等四人,将雷云天四人投入死囚牢,不加审问即定于第二日午时开斩。

上述种种,高城守军和高城县衙役尽人皆知,且有三个狗官的认罪书作证。接着愤然写道,此等害民之恶吏,实乃高城万民之祸害。吾等八百兄弟奉大王之严令,进城救出蒙冤者,刀杀张、郝、郑三个狗官,为民除害。特此告知高城父老,勿信贪官污吏欺蒙哄骗之言语。顺告高城兵勇、衙役切勿扰民害民,否则一旦得报,必予除之。署名是替天行道者。然后用大白竹纸抄写了十几份,深夜张贴在高城各显要的路口。

一时间,高城人争相抄阅,议论多日。趁此时机,万大发与华西雨、焦一鸣等十几个兵勇结拜成异姓兄弟。张万金、宁小萌也与七八个捕快结成生死至交。郎小万、张迈也联络了四五个好兄弟。这些人都心悦诚服地做甄大牛的眼线,自此一旦得到情报,就立即告知活动自由的张万金,由他转告李兴旺,报知甄大牛。这样,甄大牛在高城的一张情报网也就织成了。

查有礼获悉雷云天等四要犯于开斩前在牢门口为八百名山匪所劫,知县张长江、师爷郝耀祖、千总郑德望于一夜之间被杀,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觉得县不可一日无主,立即派心腹书吏李大器赶去高城任知县,指令他升任原高城县书吏陆长文为师爷。打发走李大器后,五十一岁的查知府立马乘马车去云城,拜会四十二岁的贾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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