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树梢,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映射在大地之上,自从李颤离开村子后就在也没有外人来过。村子里一片安详,只是森林里已经看不到了一只活物,村民们的食物也越来越少,如果不是村子里比较团结,不时资助一下已经没有粮食的村民,恐怕已经有人饿死了。
错综复杂的树干之上,枝叶一阵晃动,偶尔有一道身影闪过,他身影灵活,仿佛一只猿猴,在树梢之上上蹿下跳,好不自在。
“咻咻咻……树梢之间人影一闪而过,三支利箭带着破空之声袭来,呈品字狠狠的钉一颗大树上,箭羽颤动之间无数树叶飞落。
在东面的一颗巨树底下,早有两个人影在此等候,一个是大约二十来岁的少女,身着一件粗布缝制的连衣绸裙,手里握着一把长弓,身后背着一个箭壶。另外一个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身上的衣服已经满是补丁,颜色有些发白,显然是清洗过多的缘故。
两人见到那个人影跳下树来,便迎了上去,脸色满是笑容。
“忘语,你真是个怪物。该回家吃饭啦!要不然爷爷又要骂人了。”女孩看着进行了这样剧烈的运动只是微微有些气喘的人影,微笑着打趣道。
人影转过身,望向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脸色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就如同湛蓝的天空一般纯洁无暇。
“忘语哥,你真厉害!”男孩小跑来到少年跟前,零碎的黑发凝结着汗水贴在他那红红的脸颊上,清秀的笑脸上满是崇拜之色。
忘语仍旧笑着,指着成千上万的树木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但、但、我感、觉、感觉……”
“感觉身体里有用使不完的力气对吧!”女孩见少年着急得额头都见了汗,脸色一板,一本正经的替忘语说道。
“嗯、嗯。”忘语急忙连忙点头应是。
“谷婷姐是忘语哥肚子里的蛔虫吗?为什么忘语哥想说什么,谷婷姐都知道。”小男孩嘟着小嘴说道,两只好奇的眼睛还来回打量着两人。
“臭小子,你找死是吧,连我也敢调戏。”谷婷被男孩说得脸颊通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揪住了男孩的耳朵。
“哎呦、疼、疼、疼,谷婷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轻点、轻点,要掉了。”男孩一边求饶,一边踮起脚尖,双手抓住了谷婷的手,试图阻止谷婷手上的旋转的力道……
“哼!看你还敢不敢在胡说。”谷婷看着男孩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手中的力气不由的小了几分。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男孩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变小,双手急忙用力掰开谷婷的手,还没等谷婷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到忘语身后,伸出半个脑袋,用手揉着有些发红的耳朵,吐了吐舌头说道。
忘语看着两人,一丝幸福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周围的世界也仿佛一下子变得美丽起来。
三人又嬉闹了好一会才向着村长的方向走去……
回到村子的时候,三人都明显感到了一丝压抑,路过空地的时候他们还见到了几辆破败的人力板车,几个神情萎靡的大汉正躺在上面休息。谷婷看了一眼,不是村子里的人。
不去打扰几人,劲直向着街道走去。现在正是正午吃饭的时间。可是每家每户的烟囱之上却没有炊烟升起,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鲜有人迹。
三人加快了脚步,不多时,谷婷的家映入几人眼中,隔着老远就隐约看到屋子前聚满了人。快步来到屋前,小男孩仗着自己身子小,很快就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而忘语则跟随谷婷绕到屋子后面,由一扇小窗子翻了进去。
翻过窗户,一尊小猫大小的金属麒麟摆件映入眼帘,忘语看着麒麟摆件,想起了这三个月前刚刚醒来的那天。
三个月前,张泽亮刚苏醒后发现自己记忆全无,和这里的人更是语言不通。要知道这个大陆虽然有很多地方说话的时候虽然会带有强烈的地方性口语,但都基本能够听懂,使用的语言也只有一种,并不存在其他不同的语言。对此,谷婷虽然感觉到非常疑惑,但对于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并没接触过外面世界的谷婷来说,疑惑了一番之后自然而然的以为外面的世界有着不同的语言。
三个月以来,谷婷每天不厌其烦的教张泽亮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张泽亮的记忆力非常好,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境界,教过的东西他都能分毫不差的记下来,只用了不到一个半月,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他已经能够听懂这里的语言,只是那绕口的发音让他说还是有些吃力。
打开房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老村长的声音。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这是要折我老头子的寿啊!”张泽亮和谷婷对视一眼,几步穿过走廊来到客厅之中,只见五名年过七旬的瘦弱老人颤颤巍巍的跪倒在老村长面前,浑浊的眼眶之中满含泪水。
“谷大哥……我们这也没有办法了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李颤每天都要往我们村子走上一遭,见不到粮食,就杀一个人,这十几天来,我们几个村子哪个不是死了十多个人,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敢来麻烦老哥你啊!”跪在最前面的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任凭老村长如何用力扶他,他都跪倒在地上,不肯起来。
“几位村长,你们先起来好不好,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村长似乎有些着急,额头都有些汗水溢出。
“你们没有死人当然有话好说,我们赵家村都死了十三个人了,呜呜……可怜我那还没成亲的孩儿啊!”一名最左边的老人说着说着忽然扶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这、这。”老村长急得满头大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在老村长左右为难之际,大门忽然被一脚踢开,一股寒意弥漫开来。
李颤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一步步走到老村长身边,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扫视了地上的五人一眼冷声道:“还不起来吗?既然不想起来,那就永远躺下好了。”
几人闻言急忙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回话。
以此同时,谷婷带着张泽亮来到老村长身旁,试图伸手去扶他,不过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我听手下人说,你们几个老不死的不去准备粮食,反而聚集到了这里,是打算干什么?”李颤盯着几人问道。
“大人,我、我们……”先前被老村长扶住的那个老者刚开口就被李颤打断道:“我不过你们打算做什么,寨子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从明天开始,一天不交粮食,我便一天杀十人。”
“大人……”几名老者脸色狂变,有些站立不稳,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小村庄也不过几十户人家,百来口人,不出十天就会被李颤屠杀殆尽。
“滚吧……一分钟之内要是你们谁还逗留在极目村,那我今天就去灭了他的村庄。李颤说着拔出腰间的长剑插在地上不再看几人,反而将视线放在了谷老头身上。
不管几人挣扎了许久才不甘离去的身影,李颤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老村长道:“谷老头,恐怕这次我要食言了……”
“李哥,你这是……”老村长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唉……谷老头,这次我怕是护不住你们极目村了……”李颤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寨中的粮食已经告急,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月了,下次寨主恐怕要亲自下山来收粮食,以寨主的性格恐怕你们……“
李颤没有在说下去,但老村长显然明白了他的意识。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老村长才开口道:“李哥,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不超过三天,就算你们能找到野兽,恐怕数量上也满足不了寨子里的需求……谷老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了。”李颤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只不过他那只背在身后的手食指和中指不停的来回晃动……
夜里,屋子外面,张泽亮席地躲在平整的地面上,身边坐着谷婷。
“婷、婷,你、猜我、”张泽亮看着天空中的星星,结结巴巴的说着,可才说了几个字谷婷就打断道:“猜你是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张泽亮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忘语你一定不是一个坏人。”谷婷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忘语是谷婷给张泽亮其的名字,张泽亮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你、你、怎……”张泽亮刚开口,谷婷接着道:“我怎么知道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一种感觉吧!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
两人就这样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夜渐渐地深了,一股困意袭来,张泽亮给谷婷打了一个招呼就回房休息去了,谷婷并没有离开,她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回去休息了?”老村长从房屋的一角走了出来,与她并肩坐下。
谷婷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爷爷,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
老村长苦笑道:“李颤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是不走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谷婷脸上满是苦涩的道:“可是,三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带着村民离开疾风寨的势力范围。”
老村长摇了摇头道:“村民们现在要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明天一早,你和忘语悄悄离开吧!”
“不……我不要离开爷爷,我不要离开村子。”谷婷听道老村长的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有些激动,声音也不知觉的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