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邺城之外,整整逗留了三天。
这三天内,刘天羽既没有象征性的试探攻城,也没有派人上去叫嚣骂阵。除了探马斥候每日早出晚归之外,整个黄巾军显得十分安静。
刘天羽除了叫人四处熟悉地形外,更多得是在等城中张郃的动静。
只不过大战临近,整个邺城已经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就算是豪门世家,想要进出城都变得十分困难,何况是张郃这种不受上司待见的寒门。
刘天羽对张郃的处境很是理解,但大军就这么硬挺着也不是个事,邺城方面能耗得起,他刘天羽可耗不起。
今时不比后世,没有先进的通讯设备和条件,消息的传递全靠最原始的人力和畜力,严重的滞后性,使得很多指挥者,都对局势和处境没有一个及时的认知。
古之名将何以被人称为名将?很多人会说,就是常胜将军。没错,当然是常胜将军。只是这常胜将军又是怎么来的能?《孙子兵法》里面提到过名将的基本素:智、信、仁、勇、严。
这种排列顺序是有其一定讲究的。
军中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军令如山,军令出则‘亚历山大’。不管你下面的人明白也好,不理解也罢,军令一出,都必需严格遵守认真执行,稍有怠慢,很可能就是军法从事。古之名将大多爱兵如子,就算如此,在军法面前也是毫不容情。这就是所谓的严。
至于勇,在这里不单单是指勇武。古之战将很多都有力拔千斤之能,战前斩将之武。可能成为名将者却屈指可数。就如三国时期的许褚和典韦,这两人猛不猛?厉害不厉害?一个虎痴,一个古之恶来,那绝对都事横扫千军的主。但就是这么牛的狠人,在曹操手下,也不过是个侍卫头子。所以,勇在这里应该是指勇敢、坚强、刚毅,而非单只勇武。
为将者视兵卒为子,兵卒者视将帅为父。沙场征战,哪怕时不利我,兵卒依然视死如归。从汉朝以孝治天下开始,子孝父就被视为天理伦常。在后来的历史长河中,很多珍惜和疼爱部下的将领,都会被人尊敬的称其‘爱兵如子’,这就是军中名将对‘仁’的一种表现。(当然,仁还有仁人、仁爱、爱仁等等意思,在这里不过多表述。)
信,简单来讲就是诚信,守信。古之名将虽然在战场上,将诡诈之道运用的如火纯情,但他们在为人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言必行行必果、言而有信、言出必践,也只有这样的讲究人,才能得到部下的信任和爱戴。
智这里是指智慧谋略,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这才是,作为名将的核心和根本所在,是真正区分,将与帅的标准。为将者,冲锋陷阵、杀敌斩将、逢山劈山、遇水搭桥。为帅者,智珠在握、统筹全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在这个时代,名将往往会根据有限的情报,与虚无缥缈中摸索出一条康庄大道。
张郃虽然不是名将,但却是魏国莫负其实的五子良将,刘天羽相信,哪怕邺城防范的和铁桶一般,张郃也会找机会给自己一些提示,或是弄出些响动,给自己拿下邺城创造机会。
这几日,每到日落西山,刘天羽都会叫人于城外观望,只希望能与张郃取得联系。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希望越大,往往伴随的失望也就越大。
几日的折磨,渐渐让刘天羽对张郃哪里不抱有信心,叫人唤来廖化,准备商讨下怎么拿下邺城。里应外合之策已然十分渺茫,在这么瞎等下去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收获。与其被动坚守,不如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打破僵局。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廖化这几日也是有些纳闷,对刘天羽的这种‘不作为’很是不解。若非有狗娃子的威慑力在那,廖化都想冲进中军大帐问问刘天羽:这大军到了邺城之下,就只是为了当个摆设吗?哪怕你列出阵势做几次佯攻也好,这大张旗鼓的来了,连个响屁都没有,平白弱了黄巾军的威风。
哎!百无一用是书生。
廖化本身就带着气,听到刘天羽的召唤来到中军,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生硬的对刘天羽施礼说道:“渠帅,不知唤末将何事?”
刘天羽虽然缓和了廖化和狗娃子之间的关系,但也有意无意的和廖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前是手下没人,不得不倚重与他,现在虽然条件一样艰苦,但多多少少也算是小有资本,领导与下属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显然是在刘天羽的计划之内。
刘天羽坐在帅椅之上也没起身,看着廖化那张臭脸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用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示意廖化坐下说话。
看着廖化就坐,刘天羽很是平静的说道:“廖将军,此次攻打邺城,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有元检变成廖将军,本身就说明刘天羽对廖化态度的不满,不无借用这个称呼来提醒廖化的意思。在这军营之中,我是帅,你是将,别有事没事就跟我这甩脸子。
廖化语气生硬的说道:“渠帅成竹在胸智珠在握,哪里需要末将的看法。末将只需听候召唤,尊令行事便可。”
廖化自然听出流刘天羽的不满,但听出来归听出来,要不要给刘天羽面子却是另外一码事。你出征前我征询我的意见,到了邺城也没问问我的看法,现在束手无策想起我来,想问问我的意见,哼哼...你想问我就得告诉你?我咋那么稀罕你那。
刘天羽看着廖化,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这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廖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哦?既然廖将军如此说,那本帅就期待廖将军在战场上的表现了。”刘天羽还真没有用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既然廖化摆出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刘天羽索性就不准备征询廖化的意见了。
是人都会有点小脾气,刘天羽也不例外。前世的经历,让刘天羽养成了一言九鼎的习惯,强势的性子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了的。尤其是廖化这种,摆出老资格老江湖的样子,更是让刘天羽打心眼里厌烦。
刘天羽看到现在的廖化,就像看到当初自己刚刚接手刘氏财团,见到那些跟爷爷打天下的老臣一样,一个个眼高于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这种情况经历一次就已经够够的了,他可不想在这一世,还有弄个爹供着。
廖化冷哼一声,大声说道:“若是渠帅无事,末将就先告辞了。”也不等刘天羽多做表示,廖化一拱手,就直接起身向帐外走去。
‘碰’的一声闷响,还没等廖化走出大帐,迎面一道黑影猛的撞到廖化的身上。
“哎呦...可撞死我了,谁......啊!将军赎罪,小的无疑冒犯将军虎威......”
普通兵卒哪里经得住廖化这身力量,很是实诚的摔在地上。经管屁股很疼,可那兵卒在看到廖化的黑脸时,也顾不得那点疼痛,急忙跪伏于地,对着廖化不断磕头求饶。
廖化本就心情不好,被这小小的兵卒冲撞,顿时怒从心头起,对着帐外喊道:“来人!将这冲撞本将军的小子,拉出去剁了。”
廖化这话明着是对这兵卒说的,实则是冲着刘天羽去的。刘天羽本身就年龄不大,在加上丝毫没给廖化一点面子,这硬碰硬,碰的是杠杠响。与其说,廖化是想要杀这兵卒泄愤,不如说,这是廖化借题发挥,想要给刘天羽一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