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如今在邺城做军司马?”
张郃对刘天羽好感攀升,刘天羽对张郃更是窥视已久,两人现在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
夜深人静,晓月烛光,虽然是在灵堂,气氛有些不对,但这并不妨碍两个大男人‘打得火热’,兄长、贤弟近乎的不亦乐乎。
张郃带人以诚,典型的实心汉子,这种人只要对你有好感,虽不至于一见面就掏心掏肺,却是极好结交。刘天羽对张郃志在必得,自然肆意挥洒那娴熟的交际手腕,张郃这种老实人,哪里架得住刘天羽这商场老油条的套路。两人很快就熟络的跟亲兄弟一般,刘天羽更是把张郃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就连几岁还尿床都知道的门清。
张郃听闻刘天羽这么问,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贤弟,为兄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为兄还没来的急说而已,还望贤弟莫怪。”
莫怪?怎么可能会怪你?你要是邺城校尉,兄弟我就更开心了。到时候,兄弟兵临城下,你直接率众投诚,兵不血刃拿下邺城,咱们兄弟把酒言欢,那该多好,兄弟我绝对感谢你八辈祖宗。哎...军司马,这官职稍微小了点啊。
刘天羽这是典型妄想症,是病,得治。人家张郃还没说要投诚,他就开始妄想着借助张郃之力拿下邺城。还嫌人家官小,当真可笑。你丫说好听点,就是一起义军的将领,说不好听点,就是贼兵的头目,有啥资格嫌弃人家官小。
按照东汉的军事编制,武将中最高军事长官是大将军,其下是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四征(东南西北)、四镇(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将军及各种杂号将军,如:偏将军、裨将军、中郎将等,这些将领一般在朝廷中枢,有战事时接掌兵伐。各郡置太守或刺史,主掌军政大权,而校尉尉则是各郡的主要军事主官,校尉尉之下是都尉。若将校尉比作团长的话,那都尉就是副团长,团长不在的时候,这副团长可以行使团长的一切权利,包括接管军队。
再往下便是不入流的小官,汉代的兵制是以二与五的倍数为计算。最基础的单位为伍,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两个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通常每五个部为一个营,即为一独立的作战单位,通常统军者乃将军或是校尉。
张郃这军司马就位列校尉之下,总的来说官职不算小,不过邺城有郡兵近万人,如他这样的军司马当真还有不老少。
当然,各郡也有设立个别的军职,就如冀州就设有长史和都督从事。因为冀州牧韩馥疑心深重,就让耿武出任长史,让赵浮、程奂出任都督从事,三人皆有统兵作战之权。韩馥的目的,无非是用这三人制衡校尉潘凤。而这些东西,都是刘天羽从张郃口中得知的。
不管这些信息有用没用,刘天羽都是心中欢喜。毕竟,相比以前的两眼一抹黑,现在至少算是‘知彼’。
张郃坦诚告罪,刘天羽更非不小气之人,只是彼此的身份,使得两人的谈话,不在想开始般那么随意,彼此之间都有了一丝隔膜。这就是典型的兵与贼,在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若是聊得来,大家可以想朋友一样胡吹猛砍。而一旦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拔刀相向就已经算是不错,彼此提防也是在正常不过。
两人聊至深夜,张郃忽的有些情绪低落的说道:“哎...恩师常常教导愚兄,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愚兄此次出山,本也抱着相同心思。可是,你看看现在的大汉江山,哪里还是帝王之家。”
刘天羽闻言一愣,本来都是聊着彼此的一些趣事,张郃突然把话题引到江山社稷上,让刘天羽一时间也有些不太适应。这张郃的思维跳跃,也忒快了一些。还‘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那,你这是想反过来,把我策反到朝廷那边吗?本来哥们是真想去的,拿钱买个一方诸侯,在用朝廷的名义,弄几个文臣武将帮自己守着江山,在想办法拐个绝世美人,如貂蝉啊,大小乔啊这样的,想想这日子都让人流口水。绝对比这顶着个‘贼’名,时刻都要防着朝廷围剿来的逍遥自在。可谁叫张角那厮坏的缺德带冒烟,把哥们弄的天下皆知。现在好了,哥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哎......
尽管刘天羽牢骚满腹疑问丛生,依然不动声色的,顺着张郃的话说道:“兄长对汉室一片忠心可映日月,小弟钦佩之极。然,汉室江山亦非旧貌,帝权旁落也非一日之弊。宦官外戚交替专权,豪门世家操纵朝政,各州官吏贪恋财色,致使民生凋敝百业凋零,如今汉室已重病缠身,非猛药不可治愈。小弟当初也想投身帝王之家,可惜,世事变迁造化弄人,机缘巧合下才加入黄巾军,却也是无奈之举。”
张郃闻言不由得一愣,疑声问道:“贤弟既是无奈之举,为何现在却甘心侍贼...啊...为兄非是有心,贤弟莫怪。”
张郃说道一半,放才察觉这“侍贼”二字太过无礼,急忙止住话语连声道歉。
刘天羽对此倒不甚在乎,笑着说道:“兄长心直口快,而且并非有意,小弟哪里会责怪。只是黄巾之主张角,于我有救命之恩。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弟也是情非得已啊!”
张郃闻言更感刘天羽重情重义,连声赞说道:“贤弟乃真男儿。”随后门头一皱轻声说道:“虽然张角救你性命有恩于你,拜你为帅更是信任有加。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贤弟却怎能糊涂。于国尽忠乃我等本分,为国出力我等更应义不容辞。自古于国不忠不义者,必受千夫所指,万民唾骂,史官笔下也会遗臭万年,贤弟可不要自误啊!”
刘天羽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阵苦笑。心中暗道:你妹的!哥们我还没策反你那,你咋先策反起我来了。妈的!三国演义里也没说,这张郃是忠于汉室的啊!咋这里的张郃对汉室这么忠心。奶奶的!既然你忠于汉室,哥们我就学学刘备那老小子,他都能冒充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人,哥们比刘备差啥,就凭哥们也姓刘,今天借汉家余威。也要做一回汉室宗亲,降服你这张郃老妖。
刘天羽装出一副怔怔出神的模样,目露复杂之色,似有追忆似有痛苦,沉默许久方才轻轻一叹,说道:“兄长说的极是,小弟身为汉室宗亲,怎会甘心侍贼。”
“啊?”张郃闻言大吃一惊,不确定的问道:“贤弟是汉室宗亲?”
刘天羽面露苦笑的点了点头,说道:“小弟是赵敬肃王刘彭祖的后人,姓刘名淮字天羽,徐淮只是小弟的假名而已。当然,这个事情现在谁也不知,还望兄长给小弟保密。哎...据家父说,我祖上也是显赫一时,但在王莽篡位时,就已经家道中落,到了我这一辈已经是屋无片瓦身无分文,这又逢百年不见得旱灾,险些饿死在路边。若非张角路过顺手救了小弟,可能小弟现在已经去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了。”
张郃你个小样的,就你那口才还想策反哥们?看哥们今天怎么辩的你哑口无言,彻底拜倒在爷的虎头战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