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周仓和廖化二人,一个负责杀人送货,一个负责查抄盘点,忙乎了将尽一夜,那默契的配合让整个南和县城都为之禁声。
刘天羽在县衙内,也是强打精神的几乎是一夜没合眼。不光是担心粮草的数量,同时,一闭眼就会想起那血淋淋的人头。
清晨,三个一夜没睡的人在县衙碰头,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天羽是精神萎靡,好似大病一场。而廖化和周仓却神采奕奕笑容满面。
看到两人那笑的眼睛都快挤没了的样子,刘天羽糟糕的心情才有所好转,强笑着说道:“怎么样?收获不错吧?”
廖化在一旁开心的说道:“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好的不得了。这是查抄后的账目,说实话,看这账目,我都有心把那曲家也给灭了,这上面的数字,简直太让人心动了。”
刘天羽看廖化那兴奋样,心里不由的一阵好笑,却也没好出言打击,只是接过账本,随意的翻了翻,心里暗道:一个小县城中的土豪,就算是富得流油,又能有几个臭钱,看把你俩高兴的,还真是没见过钱使过钱的主儿。
可随着刘天羽越看,两个眼睛越是发直,那一堆堆明晃晃的数字,大有亮瞎人眼的架势。黄金五百余两,白银四千七百两,五铢钱两万余贯......这些对刘天羽来说都太过平常,无所谓的东西。这世道,钱就是王八蛋,你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吃的,留钱有个屁用。在往下看,粟米四千石,糠米一万三千石,这两个数字太过耀眼,让刘天羽整个人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这幸福来的太突然,有种饿急眼了天上就掉馅饼,直接砸在脑瓜顶的感觉。
刘天羽真的很想仰天大吼,这种被砸的感觉好温馨,您老人家抬抬手,在扔下来一个砸砸我吧。
刘天羽紧闭的双眼,心里默默地盘算,这一万多石的粮食,按一石六十二斤来算,那也是将近百万斤的粮食,这近百万斤的粮食就算给张角送过去一半,也够他们这一万来人挥霍好久。难怪眼前这两个土鳖笑的这么灿烂,这确实是个让人振奋的数字。
刘天羽强压下心中的喜意,笑着说道:“不错,马上组织民夫和兵卒装车,将那些糠米全部运到巨鹿去,在将那粟米装上一半也一道送过去。”
周仓闻言,那微笑的黑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惊呼道:“啥?都给他们?那咱们吃啥?”
廖化在一旁也为微微皱眉,觉得刘天羽送的这些实在是太多,大方的有些过劲。
这世道,做为灾区的流民,谁没吃过苦,谁没挨过饿。饿急眼了,吃草根啃树皮咽观音土的事情大家都干过,有些地方人吃人的事也不是没有。眼看到手的粮食,刘天羽转手就送了出去,这样廖化和周仓都很是不满。
刘天羽不以为意的说道:“谁说我们就剩下两千石粮食了,你们别忘了,我正午时分可还要请那些家主吃饭,你们以为我的饭就那么好吃?不给我成倍的吐出来,我看他们谁能走出我这个县衙。”
随后刘天羽施施然转身,向县衙内堂走去,别走边大声感慨道:“哎!这粮食多了也是负担啊!哪有那么多人来押运啊......”
廖化和周仓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想法:靠!这把你给嘚瑟的!
刘天羽在心情大好的情况下,本想回内堂补一觉,可躺在床上,却兴奋的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眼前不断晃着那万余石粮食,口水分泌的无比旺盛。
刘天宇觉得左右也睡不着,闲来无事,不如在后堂随意走走,无意中走到了书房处。看着书房内那两排书架上堆放整齐的书简,刘天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这南和县令也是沽名钓誉之徒,瞧瞧这书简上落的尘土,就知道这县令应该是很久都没碰过了,放在这里不过是撑撑门面罢了。
刘天宇绕着书架随意的转着,随手取下一卷扫上两眼又放了回去,上面都是一些儒家经典,都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主流书籍。
说实话,刘天羽对这儒家经典不是很敢兴趣,作为一个年轻的成功商人,他每天除了工作和应酬外,留给自己的私人时间很是稀少,尤其是近今年,在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后,刘天羽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休息时间,全心全意的打造刘氏财团。所以,眼前这些‘之乎者也’,对他而言和天书没什么区别。
就在刘天羽兴致索然,想要离开时,书架一角的一卷绢帛吸引了他的目光。要知道绢帛这东西,在汉朝时期,那绝对是奢侈品中奢饰品,哪怕是氏族豪门也不舍得用绢帛来书写东西。
刘天羽将那绢帛拿起,轻轻弹掉上面的灰尘,放在案几上轻轻展开。入眼的是一份图,刘天羽仔细辨认上面的繁体字,越看越是兴奋,最后重重的一拍自己的大腿,高兴的喃喃自语道:“这运气来了,还真是挡也挡不住!”
正午时分,这南和县中大大小小的家族族长,全都哭丧着脸来到县衙之内。平时见面都是笑脸相迎,相互问候打个招呼,今天却全都视而不见,那哭丧着的脸,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
刘天羽在众族长全都到齐后,才从后堂中姗姗而来。
当初,刘天羽初占南和县,本想单独请曲霍两家家主前来,却被这俩家人误以为刘天羽好欺,想给他来个下马威。其他世家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都没主动前来问安。结果,曲家家主曲风,差点被霍信的人头吓得小便失禁,霍家更不用说,得了个满门抄斩的结果,其他世家家主在看到人头的瞬间,也都是背生凉气,一整夜没敢合眼。
如今,刘天羽站在这大堂之内,众家主看着眼前这半大孩子,眼神却缩缩闪闪。眼角深处全是畏惧。谁也不敢再轻视眼前这个‘孩子’,这哪里还是孩子,分明就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刘天羽当初叫人传话,今日宴请来与不来全凭自愿。但这个节骨眼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无视刘天羽的存在大胆不来?
当初牛哄哄的曲风,此时站在众人最前面,就像个奴才一样,半弯着身子,垂手躬身而立,连正眼都不敢看向刘天羽,只敢用眼神偷偷的瞄着刘天羽的脸色。
刘天羽神色如常的看着众人,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我徐淮在这里邀请大家,感谢南和县的父老乡亲这般给脸赏面,淮在这里谢谢大家。”
众家主连称“不谢......”“不用谢......”,心里却暗骂:说的真好听!你他么连杀人带抄家,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谁他么敢不给你脸?不给你面?
刘天羽看出众人脸色不好看,却也不甚在意的说道:“行了,大中午的叫大家前来,都没吃饭吧?这饿着肚子怎么谈?来人!快给众位贵客上午膳。”
随着刘天羽一声令下,堂下自然有黄巾士卒端着大盘小碗鱼贯而入。众家主看着自己眼前的三个碗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杂草...木头...泥土...这都是些什么鬼?难道这位黄巾军将领就要请我们吃这些东西不成?
躲在一旁的廖化和周仓忍不住一阵抽笑,那忍耐的表情当真是十分辛苦,却又不忍放弃这精彩的环节。
刘天羽微微一笑说道:“我黄巾军苦啊!就只能用这草根树皮和观音土来招待大家了。行了,我知道大家都饿了,不用跟我客气,使劲吃,可劲吃,吃没了还有。今天我徐淮也大方一把,就这饭菜,管饱!”
可拉倒吧你!什么就行了?就...就这东西?是人吃的吗?还可劲吃...使劲吃...还...还管饱!管你妹地饱管饱!就这玩应,吃下去还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