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羽这番话一出口,可高兴坏了周仓,却惹恼了裴元绍。
周仓本就是个武痴,这几日在这城中,虽然吃穿不愁,但却没有架打,这让好勇斗狠的周仓,心里和猫爪一样难受,如今能逃出‘牢笼’,自然是欢欣无比。
裴元绍却气愤难平,还没等张角开口,裴元绍‘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刘天羽说道:“小子,你莫非是瞧不起你家裴爷爷不成?为何上阵杀敌,只叫上大哥二哥,唯独把我抛下?”
刘天羽闻言,心里一阵鄙视,暗道:小裴同志,你家刘爷是真心没看上你啊!那廖化好歹也是蜀国后期的大将,周仓更是武圣关羽门前的扛刀客,敢问小裴同事,您是那根葱?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在三国演义里,你好像就是那个还没出场,就被赵云干死的倒霉蛋吧?
尽管刘天羽心里无限鄙视,嘴上却不敢有半点怠慢,急忙说道:“裴将军误会了,您这是真的误会了......”
裴元绍两眼一瞪,瓮声瓮气的说道:“误会?误会什么?别以为你家裴爷爷没读过书就好糊弄,今天你要不给你家裴爷爷解释清楚,你家裴爷爷手上的青锋剑,必让你试试利与不利。”
听着裴元绍一口一个“你家裴爷爷”,看着裴元绍又把手中宝剑抽了出来,刘天羽气的差点没跳脚骂娘。
我靠你妹妹的!你丫臭不要脸的,当谁爷爷当习惯了?你个浑人,除了会拔剑还会点啥?你奶奶个腿的,祖宗十八代都得给人当孙子.....
刘天羽在心里讲裴元绍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嘴上却不敢蹦出半个不字,毕竟能和廖化、周仓拜把子当兄弟,就算武力差点,估计也差的有限,能被赵云干死,完全是赵云这货武力值太逆天。就刘天羽现在这小身板,一百个绑一起,估计都不够人家裴元绍一只手划拉的,急忙解释道:“将军真是错怪在下了,您想啊,大贤良师乃黄巾军首领,身边怎么能没有,想将军您这样的高手随行护驾那?且这巨鹿县乃我军根基之所在,容不得半点闪失,若此城有失,我等在外征战,岂不是成了无根之萍?所以,我才想让将军您留守这县城之内,也只有像您这样的高手坐镇,朝廷那些宵小之辈才不敢肆意窥视这里不是?”
刘天羽边说边在心里狂吐,觉得自己都被自己这话恶心到了。但也没有办法,谁叫裴元绍这厮,动不动就舞刀弄剑的。刚刚自己可以无视那三尺青锋,那是一时的血气上涌,用命来博机遇,如今机遇就在眼前,简单伸伸手就能攥到手心里,在拿命去玩命嘚瑟,岂不是秀逗了。
裴元绍闻言缓缓将手中宝剑放下,歪着头斜眼看看了刘天羽好一会,方才喃喃自语的说道:“算你还算有点眼色。”
摆平了裴元绍,刘天羽不由得暗松了口气。这要是惹毛了裴元绍,叫他揍一顿,估计这堂上连帮他拉架的人都没有,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旁的张角皱着眉头说道:“五日的口粮委实有些太多,城中的情况你也知道,能不能缩减一些?不能你这边出兵打仗,我们这边就得全都饿死不是。”
张角也很是无奈,虽然知道行军打仗怎么也要让战士吃饱,但客观现实摆在眼前,城中几万人还指望着靠这点粮食过日子,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话说出来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但底气不足他也得说,自己堂堂黄巾军领袖,天公将军,大贤良师要是被恶心,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刚安抚了裴元绍,张角又出幺蛾子,这让刘天羽打心眼里翻个应。毕竟常年做总裁,让刘天羽习惯了当家做主一言九鼎,如今要低声下气左右逢源,实在是让刘天羽很不适应。但形势比人强,不低头也的低头。谁叫这里张角最大,他都开口了,你是给面子也得给面子,不给面子也得给面子。万一把张角逼急了,那可比裴元绍发飙更让人无法招架。
最后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刘天羽还是争取到了三日的口粮。这样刘天羽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欣慰。
一切谈妥,后面的事情就简单的多,张角一声令下,黄巾军开始埋锅造饭。本就都是农民出身,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刘天羽趁机将廖化和周仓拉出大堂,美其名曰要去点兵,其实是拽这两人,跟他去挑选‘精兵’去了。
城中黄巾军虽号称有七万之众,但大多都是老弱病残。都是活不下去的四方流民,素质能好到哪去。
小到八九岁,大到五六十,头上绑个黄布条,就敢说自己是黄巾军战士。这样的兵卒上的战场能有什么用,就是兵员上十万,也不够两万精壮砍的,更别说攻城略地开疆拓土了。
三人在数万人中好顿划拉,才勉强凑出了一万五千人。廖化和周仓对此很不满意,想要矬子里拔大个,被一旁的刘天羽连忙制止。
兵贵精不贵多,廖化和周仓可能没听过,但刘天羽却是知之甚深。有这一万五千人做家底,想来也够自己挥霍的了,毕竟粮草本就不充裕,那空出来的五千粮草,分给这些‘精兵’,怎么也能在多少提升点战斗力不是。
至于靠着一万五千人能否打胜仗,刘天羽对此一点都不但担心。毕竟汉朝政治腐败是上到下烂到根儿里。百姓平时能够逆来顺受温顺的像头绵羊,那是因为没有人给他们牵头,如今又黄巾军做领头羊,这些绵羊也必然会群起而动,一但将这些绵羊的力量调动起来,必然可撼狮震虎,无往不利也未可知。
二日清晨,张角登台拜将,封刘天羽为大祭酒渠帅。这官职在黄巾军中,那真算得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实话,刘天羽对这个职位真心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张角会那么大方,直接赏了他这么大个官。
但很多事情都不能尽善尽美,就拿这登台来说,也不过是连夜弄出了土堆,比平地高出一些也有限,这让刘天羽还算不不错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看的刘天羽那叫一个蛋疼。心里暗道:张角啊张角,你这跟谁学的还弄这么一出,得亏下面这些人都是些流民没什么见识,若是让三国演义里的那些牛人看到,还不得笑掉大牙,这东施效颦也没你这么个效法的,这得多白痴才能想出这么个点子,真心有点寒掺人的意思啊!
张角对此却一无所觉,很是意气风发的站在‘台’上,对着下面即将出征的将士慷慨陈词,这让刘天羽看的那叫一个羞臊难堪。
最后,张角还兴致未尽的,请刘天羽上来讲两句。刘天羽那真是强忍着心中的羞耻,鼓足了勇气才站了上去。看着对面那黑压压的一片人,所有的慷慨激昂都化作流水,很是无语的蹦出两个字“出发”,算是对这次誓师大会的总结性发言。
大军临别之际,张角拉着刘天羽的手,显得甚是依依不舍,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时刻不离开粮草二字。生怕刘天羽这一去,将他和巨鹿县城中的几万人抛之脑后。经过刘天羽再三保证,张角才很是不信的松开双手,那眼神中的期盼和幽怨,让刘天羽离城十里依然无法忘怀。
哪怕是现在行进半日,刘天羽回想起张角的眼神,同样会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为了让家人更好的生活,不得不抛弃妻子远赴他乡去拼搏。而张角就是那个小媳妇,为了能生活的更好,不惜将自己的丈夫送到千里之外,哪怕忍受活寡也无所谓,只要丈夫别忘了往家里‘寄钱’就行。